可没想到,这根绳索骤然收紧,将生机一点点从人的身体里剥离。醒过来的是一个越发不可控的白雪,并伴有更严重的暴力倾向。爸爸被砸破了脑袋,妈妈在一旁哭。好几个医生一起上才将她制服。...
可没想到,这根绳索骤然收紧,将生机一点点从人的身体里剥离。
醒过来的是一个越发不可控的白雪,并伴有更严重的暴力倾向。
爸爸被砸破了脑袋,妈妈在一旁哭。
好几个医生一起上才将她制服。
我看见自己送的帽子被她撕得粉碎,扔在地上,不知道为什么,耳边都是肥皂泡吧嗒吧嗒破掉的声音。
专家说妹妹的情况比他想象中复杂,需要进行第二次手术。
其实家里已经没钱了,支付不起高昂的医疗费用。
可如果就此放弃,之前的努力又都白费了。
父母合计着把房子卖了,再借些钱,终于凑够了手术费。
钱财可以再赚,只要能救妹妹,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并无异议,甚至比从前更加体谅父母。我努力学习,不让自己出半点差错,以免惹得他们焦心。
那一年我初三,考上了县里最好的私立高中。
可高额的学费和住宿费,已经不是这个家庭负担得起的。
我自愿放弃了心仪的学校,选择了一所离家最近的普通公立高中。
父母欣慰地夸我懂事,我想他们心中定也是愧疚的,只是实在无暇顾及我了。
我总是保持乐观的心态,相信一切都会慢慢变好。
后来才明白,这个世界上最容易背叛我们的是什么呢?
是希望啊。
我高中开学那一天,妹妹恰好第二次手术。
爸妈在医院里忙碌,我自己一个人办理了入学手续。
看着校门口搂着孩子不舍离去的家长,我开始恍惚,视线也一点点变得模糊。
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泪水早已打湿了脸颊。
我扇了自己一巴掌,告诉自己一定要坚强,再多坚持一阵就好了。
不承想,厄运却怎么都不愿意放过我们一家。
手术后,妹妹没有任何好转,甚至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我再也听不到她精灵一般美妙的歌声了。
父亲跟医院讨要说法,却只得到对方轻描淡写的一句答复:「没人保证过一定能治愈。」
所有操作合规,院方无责。
因为付不出住院费用,妹妹被迫出院了。
原先的房子已经卖掉了,我们租住在一栋别人家废弃的破瓦房里。
接连的打击下,父亲一夜白了头,母亲也大病一场。
但我们仍旧没有一个人向苦难低下头颅。
妹妹发病的时候,就用绳子把她绑住,等清醒了再松开。
我们开始尝试接受并适应这样的生活。
白雪醒着的时候总是很乖,喜欢听我给她讲童话故事,从不会抱怨我们剥夺了她的自由。
我常常想:为什么上天要如此折磨一个天使一样美好的女孩呢?
家里新租的房子面积不大,只有两间卧室,我和妹妹共用一间。
她的手脚长期被绑,留下了深深的红痕,我特别心疼,晚上总是抱着她一起入睡。
我们就像回到了小时候,两个人挤在一张床上,亲密无间。
日子虽苦,但习惯了之后,也渐渐能品出一丝甜来。
直到高三寒假的一个雨夜,意外发生了。
我在半夜里惊醒,发现身边空荡荡的。
转过身,恰好看见白雪直愣愣地站在床头,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我看。
她不知何时挣脱了绳索。
「小雪?」我轻轻唤了她一声,尝试去触碰她,结果发现她手里握着把菜刀。
刀芒在黑夜里发出寒光,迅速向我劈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