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注意,秦烟悄悄在一个无人的席位旁捏了两块点心。还未塞进嘴里,小髻子猛地被人揪住!跋扈的嗓音分外刺耳:“秦锦绣,你家丫鬟好生大胆,敢从客人的盘中偷点心吃!”秦烟捏着点心的手紧握成拳,挣扎着想要逃离,却是徒劳。...
大邺,上京。
一辆标志将军府缓缓驶入朱雀大街。
马车上的秦烟攥紧了包袱,不安的看着窗外的朱门高楼。
赵婆子目光挑剔的扫过她:“进了将军府,要认清自己的身份,人前人后不可僭越,可听明白了?”
秦烟一身粗布麻衣,黑黑瘦瘦的,右脸上还有块指甲盖似的红斑。
她顿了一下,才回道:“明白了。”
乡下养大的孩子果然上不得台面!
若非人是赵婆子亲自接回来的,她怎么也不敢相信,秦烟会是将军府嫡出的大小姐!
开道的锣声迎面而来,马车急忙避让。
马蹄声由远及近,半边车帘被风掀开。
少年意气风发,银鞍白马,飒沓而至。
赵婆子低声惊呼:“哎呀,是小侯爷!”
一双清冷无波的目光向马车投来,秦烟直愣愣与之对视。
赵婆子拍开秦烟扶着车帘的手:“别看了!那是长公主的独子封湛,你招惹不起!”
秦烟捂着吃痛的手:“明白了。”
又是明白了?
真是根又呆又丑的木头!赵婆子心中愈发嫌弃。
马车进入将军府。
赵婆子将秦烟领到正厅:“夫人与小姐去赏花宴了,你就站这儿等着,切莫乱走乱坐。”
秦烟乖顺的点点头,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外祖母反复叮嘱她,回到秦家要听话。
夜凉如水。
秦烟两条腿已经又僵又麻。
“恭迎夫人回府!”
在下人们的恭迎声中,江簌双锦衣华裳,威严端庄的向秦烟走来。
她的身后还跟着位粉雕玉琢的小姑娘,与秦烟有三四分相似。
这是十二年来,秦烟第一回见到娘亲与妹妹。
秦烟揪紧了衣摆,局促的唤了声:“娘……”
江簌双冷睨她一眼,眸中闪过疏离与嫌恶。
秦锦绣却指着她面上胎记取笑:“你好丑啊,丑八怪!到我家来干嘛?”
心被狠狠刺了一下,秦烟默然隐忍。
赵婆子谄笑着开口:“二小姐,这是您的姐姐,将军府的大小姐……”
话未完,秦锦绣脸色大变。
“娘亲,我才是将军府的大小姐!这个乡野丫头怎么配做我姐姐!”
江簌双皱眉呵斥:“别闹了,你爹爹即将回京,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秦锦绣立刻不依不饶的大哭:“娘亲,你不疼锦绣了……”
“……好了,母亲答应你,将军府的大小姐只有你。”
江簌双说完,又对着赵婆子淡淡道:“带她下去。”
面对多年未见的亲骨肉,她连一句话都不舍得施舍秦烟,带着秦锦绣径直回了后院。
清寂的月光照着秦烟淡薄孤单的身影,她被带到了最偏远的院子安置。
……
在将军府的这半月里,秦烟总算明白外祖母常叹着气说的那句:“一碗水端不平。”
秦锦绣是将军府唯一的大小姐,而她秦烟却不知算是什么……
转日,将军府设宴。
秦烟没资格参与,下人们忙得脚不沾地,也没人给她送吃食。
饿得实在受不了。
她循着饭菜的香味,来到花厅。
无人注意,秦烟悄悄在一个无人的席位旁捏了两块点心。
还未塞进嘴里,小髻子猛地被人揪住!
跋扈的嗓音分外刺耳:“秦锦绣,你家丫鬟好生大胆,敢从客人的盘中偷点心吃!”
秦烟捏着点心的手紧握成拳,挣扎着想要逃离,却是徒劳。
“齐豫,你是来做客的,胡闹什么。”
清泠泠的嗓音自身后传来,秦烟头皮也蓦的一松。
她抬起头,才看清替她解围的,赫然是只有一面之缘的小侯爷封湛。
江簌双闻声而来。
开口却是呵斥秦烟:“不懂规矩!还不下去!”
她转头,对封湛笑得奉承。
“这是将军府的养女秦烟,乡野亲戚不懂规矩冲撞了贵人,还望小侯爷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