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的侍从都觉得最近太子殿下温和了许多。虽然从前殿下脸上也总挂着笑,但不免疏离淡然,近来倒是和煦不少。想来,是太子妃的缘故。「殿下,您送臣妾的风筝坏了。」明筝手支颐着下巴,黯然地抿了抿唇。...
东宫的侍从都觉得最近太子殿下温和了许多。
虽然从前殿下脸上也总挂着笑,但不免疏离淡然,近来倒是和煦不少。
想来,是太子妃的缘故。
「殿下,您送臣妾的风筝坏了。」明筝手支颐着下巴,黯然地抿了抿唇。
赵晔听罢,放下手上的书,看着面前的小妻子。
手背蹭了蹭她的侧脸,「命人再做一盏就是,明天似是来不及放了,下次出游再放好不好?」
明筝眼睛又亮了起来,点头道:「好。」
但她没等到下次出游,先等到了太子暗访北塞的消息。
「它会代替阿筝陪在夫君身边。」明筝声音抑着哽咽。
赵晔看着手里的荷包,还有耳边那句夫君。
这是她第一次这样唤他。
他心底微动,涌起一股不明的情绪,是二十多年来没有过的。
皇后的母家日渐式微,九皇子势力已到他不得小觑的地步。从小太傅和母后都告诉他,那把皇位会是他的,万不能被别人觊觎。
因为这个信念,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稳固他的太子地位,甚至甘冒生死存亡之事。
包括娶她。
但现在,因为她的这份惦念,他在这世间有了放不下的东西。
明明眼泪已经蓄满眼眶,她却依然强装无事。
赵晔挪开目光,把她摁进怀里。
半晌,只简言道:「等我回来。」
本就是严冬,暴雪在北塞尤为常见。赵晔回京路上更甚。
只有在日落前下山,才能避开雪崩。
同行的一个随从不幸在护送赵晔时意外伤到膝盖。赵晔没扔下他,三人借宿在山腰出的一户人家。
暴雪已连着下了五日,路面积起三尺高的雪层。
户主是位老人,对赵晔说:「现今大雪封山,公子不妨多歇几日再赶路。」
赵晔笑着摇了摇头,「多谢您好意,我们急于赶路,雪停后便启程离开。」
「公子可有要紧事?」老人不解。
赵晔转头看着外面,暴雪模糊了天与地的界线,依旧持续肆虐着。
他蓦地轻笑开来,温和道:「我娘子正等我归家。」
似是雪也听懂了赵晔的话,夜晚悄无声息中没再落下一片。
翌日尚早,三人已经准备下山。
天气寒冷,雪层未化,下山的路很艰难。
在不知几次差点跌落悬崖后,终于回到了京城。
赵烨在离东宫不远处似是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他怔了一瞬,随即否定了猜测。
京城虽不若北塞,却也寒冷得刺骨。
她那么娇弱,有次晚上他没控制住,第二天还发了高烧。
走近后,他看清的一瞬,那人儿也扑进了他怀里。
赵晔抱着她,却觉得小妻子的身上比他还凉。不知她已经站在外面多久了。
赵晔紧了紧环着她的手。茫茫天地间,他第一次有了归属感。
夜晚赵晔沐浴出来,小姑娘跪坐在床上,还一直追问他有没有哪里受了伤,发不发热。
明筝正说着,就忽然被堵上了嘴。
数月未见,他变得不太有耐心。
明筝双手抓着帛枕的两侧,赵晔眸色沉沉,他拉下两只小手,强势地分开十指,与他的大手相扣。
淡黄色的床帏摆荡到半夜。
「想我了么?」赵晔低声问道。
明筝不知道平时霁月清风般的太子殿下还可以这样坏的,逼着她回答。
明筝呜一声,妥协地在他耳边小声道:「想了……」
听罢,赵晔闷笑一声。
后来,赵晔撑着头侧身看她。
女孩儿红扑扑的小脸,赵晔拨了拨她的头发,神情餍足。
这是他的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