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茉堪堪站稳身子,就立马松开了李晏清扶着自己的手。
“谢,谢谢。”
她有些慌张地别开眼,不敢再看李晏清。
李晏清儒清秀的脸上映出一副关切的神情:“你没事吧?”
“我没……”
我没事,这句话还没说完,江茉就感到右脚脚踝处巨疼无比。稍稍一动,便觉得钻心的疼,就好似万千蚁虫在她受伤的脚踝上撕咬。
她咬紧牙,本不愿在李晏清面前显露脆弱。
可下一秒剧痛之下,江茉很快就撑不住了。
“嘶,好痛。”她忍不住痛呼出声,吸着冷气嘶声道。
李晏清闻言,也顾不上男女有别,急忙去将她的裤脚和袜子卷起一层。
只见她冷白如玉的脚踝上立刻高高红肿起一团。
江茉忍着痛,不动声色地将腿从李晏清手中抽回来。
“这里离营地就几步远了,我自己回去吧,李政委你先去忙吧。”
“你这样走不了路了。”李晏清神情严肃地看着她。
“可是……”江茉犹豫不已。
她迟疑的原因,一方面是自己确实走不了路了,另外一方面就是自己要是和李晏清一起回去被其他人看见免不了私底下怎么编排他们。
李晏清斩钉截铁地落下决定:“好了别犹豫了,你这伤必须马上看医生,寒冬腊月受的伤很难痊愈。”
他俯身在江茉面前半蹲下,将宽阔的脊背面对着她。
“我背着你去医务室。”
“这,好吧。”
最终江茉还是半推半就地趴在李晏清背上,任由她背着自己往驻扎营地的医务室走去。
军区医院离江茉所在的营地有近一个小时的路程,这种情况不算危急,只能先送去医务室处理。
第20章
趴在李晏清的背上,江茉却听到了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跳声。
每一步,李晏清都走得平稳,江茉不由得觉得安心和踏实。
除了自己的父亲,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背着自己。
她和陆晋深结婚三年,他都没有背过一次自己,反倒是对杨幼薇又搂又抱。
思及此,江茉眸色瞬间黯淡下来。
那颗微微悸动的心也重回死寂。
她忽地出声问道:“李政委,我们这样不怕别人说闲话吗?”
李晏清的嗓音听不出情绪。
“我们光明磊落,是说闲话那些人自己心思不正。”
他顿了顿,紧接着又说:“再说了,我们男未婚女未嫁,也不怕别人说闲话。”
说完这句话,江茉明显感觉身下的脊背似乎是因为羞赧而微微变得僵硬了几分。tຊ
到了医务室门口后,江茉连忙轻声道:“李政委,你快把我放下来吧。”
李晏清摇摇头:“就你现在这样,能自己走到医生面前吗?”
“我……”江茉无话反驳。
只好任由李晏清将自己背进医务室。
好在这时候大部分的边防战士都在执勤,医务室并没有多少人。
一见李晏清进来,随军军医立马认出来他,上前道:“李政委。”
李晏清摆摆手,随即将江茉放在一张病床上。
“医生,你给这个女同志看看吧,她在外头扭伤了脚。”
那军医闻言,立马俯身去看江茉的伤势。
片刻之后,军医蹙着眉头说:“崴到骨头了,伤得不轻,得去军区医院打石膏。”
江茉听后,急忙道:“医生,我只是扭伤了,你给我涂些药就好了。”
“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军医不悦道。
“听医生的。”
李晏清对着军医说道:“你先给她简单治疗一下吧,等会我就让人送她去军区医院。”
说着,他又对坐在病床上的李晏清说:“江茉,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晚点我让警卫员来医务室接你去军区医院,你有什么需要和警卫员说。”
“好好听医生的话,才能好得快。”
说罢,李晏清就离开了。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江茉眸光煽动。
她不明白李晏清为什么要对自己这么好,他们之间无亲无故,甚至只是第二次见面。
警卫员行动速度,当晚江茉就被一辆车送去了军区医院。
第二天,江茉在军医的安排下安上了石膏夹板,她的行动更不便了,做任何事都只能依靠着李晏清派来的警卫员和另外一名女战友。
此时,她独自一个人坐在病床上,有些幽怨地望着病房里一扇四角的窗户。
正想着什么时候才能回去时,门“嘎吱”一声被推开了。
“你好些了吗?”李晏清笑意茉茉地出现在门口。
他那儒雅俊秀的脸上带着不加掩饰的关切。
“李政委。”
江茉刚想起身,却一时不稳猛地从床上栽倒下来。
倏忽之间,李晏清手疾眼快,连忙奔过去及时接住了她。
而江茉整个人由于惯性倒在他怀里,姿势看起来亲昵非常。
“你们在做什么?!”
就在这时,耳边忽地炸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江茉心神震荡,猛地抬起头。
就见许久未见的陆晋深站在门口怒目看着她。
目光相对那一刻,江茉心底却莫名地涌出一股报复的快感。
第21章
“江茉,你到底在做什么?”
陆晋深幽深的目光落在李晏清抱着江茉的手上,一双墨瞳当中满是愤怒和幽怨的复杂情绪。
李晏清忽地瞥到陆晋深身上两杠三星的团长军衔肩章,脸上闪过一瞬间的错愕,随即便恢复如初。
他将江茉缓缓地扶回病床上,随后向陆晋深解释道。
“这位同志你误会了,江茉同志是……”
江茉却打断道:“李政委,用不着和他解释,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不需要解释。”
话音一落,陆晋深眸底闪过一抹痛色。
“阿茉,你还要和我闹到什么时候?”
他满是疲惫地说:“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找你找得有多辛苦?你怎么能一声不吭地来到漠河边境当兵呢?”
“你就算怪我,也要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江茉冷着一张清丽的小脸,默然不语。
“阿茉。”将江茉不理睬自己,陆晋深又涩声唤了她一句。
见李晏清还在病房内,江茉面色松动些许地对李晏清说道:“李政委,我有些私事要处理,您先出去吧。”
李晏清闻言点了点头:“江茉同志,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叫我,我在门外等你。”
说罢,他退出去后识趣地关上了门。
听到这话,江茉心底油然而生几分感动和温热。
她和李晏清不过是萍水相逢,李晏清却可以为她安排好一切,体贴细微地照顾自己。
而陆晋深呢?
自己和他结婚三年,
记得有一次她阑尾炎,痛得死去活来的时候,打电话给陆晋深,他却怎么也不接。
只因为他当时在陪杨幼薇。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江茉早就知道自己在他心里,是会被抛弃的那一个。
她面色冷得就好似寒冬腊月里窗棂上凝结的冰霜。
“在那通电话里,我就已经和你说得很清楚了。我不爱你了,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了。无论我是留在威海,还是回到漠河,都与你无关。”
陆晋深上前一把抱住她:“阿茉,我们结婚三年,你就没有对我有一点留恋?一丝感情吗?”
江茉止不住冷笑一声:“当然有啊。”
她并没挣扎,任由陆晋深抱着自己僵着不动的身体。
“既然你也对我还有感情,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我真的不能没有你,我们重新来过,我发誓,我会对你百倍千倍的好。”陆晋深恳求道。
他继续道:“你想留在漠河,我就陪你留在漠河,好吗?我再也不会去找幼薇了,我和她彻底断了。”
江茉平静地说:“是我没有给过你机会吗?”
“自从杨幼薇回来后,你就变了。我想过给你机会。可是你呢,一次次将我的真心践踏在脚下,把我给你的一次次机会放弃。”
“我也曾哄骗着自己不去看你和杨幼薇之间暧昧不清的纠缠,去爱你。可是现在我做不到了。”
“你知道吗,在你陪着杨幼薇分身乏术的时候,我爸爸去世了。我们结婚三年了,你连他最后一面都没有回来看过。”
话音一落,江茉就察觉到抱着自己的陆晋深,身子忽然变得僵硬了。
谈论到父亲是江茉心底永远的疼痛,她说着说着便红了眼眶。
嗓音也越发哽咽:“我恨你,陆晋深,我恨你!”
第22章
“阿茉,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陆晋深心中的悔意和愧疚像一阵阵浪潮将他淹没,几乎快要窒息。
他没有其他的说辞去解释自己的过错,只能一遍遍地道歉,说自己错了。
好像这样就能减轻些许自己心底的痛意和悲懑。
即便他知道自己和江茉之间,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可他一想到要失去江茉,心就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猛地死死攥紧,痛得撕心裂肺。
陆晋深近乎哀求道:“阿茉,只要你原谅我,我做什么都可以……”
江茉猛地从陆晋深怀中挣脱出来。
她的嗓音平和,却带着没有一丝温度的冷漠。
“陆团长,到此为止吧。我们没有可能了,我们已经离婚了。而且我现在离开了你,也过得很好……”
“只要我没有答应,我们就不算离婚。你的离婚申请,我并没有同意。”陆晋深嘶哑着嗓子说道。
就在这时,门猛地被打开了。
“江茉,你都已经和晋深离婚了,你为什么还缠着他不放,真贱啊!”
“你难道看不出来,他爱的人始终只有我吗?要不是你,他早就和我在一起了。”
杨幼薇突然出现在门口,她情绪激动地对着江茉咒骂道。
而她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