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他坚决要治好你的病,还怕你受疼,会不会他还在乎你?”
“可能吗?”温时意冷声冷气,“刚才他那样子,你也看见了,像有一丝一毫的在乎?”
别说在乎,那绝情冷漠的神态,放到仇人身上也不违和。
白瑛一时无解,“那他这一个亿是为什么?”
“你觉得呢?”
“他……他……”白瑛脑海没有一星半点梁朝肃对温时意好的画面,来解释他为温时意花一个亿的行为。“他不会真神经病了吧。”
“应该是为了联姻。”温时意四肢虚浮,“他最近总提到我婚事,治好我才能给梁家带来回报,至于免受针灸,巴掌打了给颗糖,甜甜我,我才能心甘情愿为梁家做事。”
同时温时意清楚,一个亿真金白银砸下去,薄先生那边机会渺茫了。
室内一时寂静,愈发显出温时意喘息无力又艰难。
白瑛沉默听了半晌,只觉梁家空气中,风霜刀剑严相逼,四面楚歌,温时意是囚徒困兽,而她只能生生看着,束手无策。
“你准备怎么办?”
“走一步看一步。”温时意仰头靠着沙发背,凝望天花板,“我今天先探明薄先生来南省的时间,如果就是明天,只能在体检前,想办法见薄先生一面。”
再缥缈稀薄的希望,温时意还是想争一争。
白瑛觉得即便能见面,机会也渺茫,只是眼下有希望,总比等死强。
她还要准备明天温时意抽血作假事宜,没有多待。
下楼离开时,发现客厅已经其乐融融,闻靳泽面带甜蜜邀请沈父留下用饭。
沈黎川先一步应许。
迫不及待的样子,白瑛直呼刚才走眼。
而她走后,三楼走廊突兀出现一道影子,轻轻停在温时意门口,敲了敲。
温时意开门,仅仅一道门缝,影子跨出一步,强行挤进去。
门立即合上。
沈黎川颀长的身形抵着门,笔挺清俊,却悲沉愤怒,急促地喘息,眼睛直逼温时意,像沸腾的岩浆,一瞬喷发。
“四年前,你不是自愿的,对不对?”
“是梁朝肃逼你的,你心里还有我,是不是?”
温时意没想到来人会是他,措手不及骇在那。
“私奔那天,那个电话——”
“都过去了。”温时意抢断。
当年双方父母捉到沈黎川酒醉欺负闻靳泽,现场衣物撕碎一地,床上还有闻靳泽的处子血,他百口莫辩。
只有温时意信他没碰闻靳泽,可两人前脚找证据,后脚梁朝肃就做主退了她的婚。
等温时意千万百计,问松了酒店侍者的嘴,梁沈两家已经重新定下沈黎川和闻靳泽的婚事。
沈黎川激烈反抗过,被梁朝肃联合沈家父母镇压,沈黎川没办法了,要带她私奔。
私奔那天恰逢台风登陆,狂风暴雨折断树木电线,满城没过小腿的积水,根本无法出行,沈黎川无奈推迟一天。
温时意接完电话,在房间继续收拾行李。
梁朝肃一身寒气闯进来。
后来台风停了,温时意赤身裸体,哆哆嗦嗦,濒临崩溃。
梁朝肃将她扣怀里,盯着她给沈黎川打电话,说她舍不得家人,吃不了苦,不愿跟沈黎川瞎胡闹了。
祝他跟闻靳泽,订婚快乐。
“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温时意垂下眼,平定情绪,“现在我对你,没有多余的想法。”
“是没有,还是不敢有?”沈黎川俯首凝视她,“你怀了梁朝肃的孩子。”
他如此肯定。
温时意头皮一瞬间炸开,坚决否认,“没有。”
“集安路芸柠茶餐厅,我在隔壁。”
于此同时,楼下。
“黎川呢?”闻靳泽问。
“好像上楼了。”身边佣人也拿不准,“我看见沈公子往楼梯方向去了。”
闻靳泽一惊,沈黎川来梁家多次,疏淡客气得很,从来不会主动上楼。
她目光扫过二楼,静寂无人。
再往上,温时意房门隐约露出一丝微光。
贱人,果然不安分。
她夺路奔上楼梯。
第15章沈黎川不让她留下孩子
楼上。
温时意面色失了血色,惶恐失声,“你想做什么?”
沈黎川一字不吭,神情阴冷肃杀。
他是温润公子那一挂的,温时意见过他最疾言厉色的时候,都比不上这一刻的戾气。
“这个孩子不能留——”他耳朵忽然一动,下半句当即收住。
楼梯上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
急促。
紧迫。
避无可避。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已经到了二楼拐角。
温时意看看沈黎川,再看一眼门,锁扣是反锁的。
可又不能一直反锁。
如果脚步声是闻靳泽,那就是奔着沈黎川来的。
她晚一秒开门,说不清。
直接开门,万劫不复。
祸迫眉睫,温时意心焦如焚。
几乎就是下一秒,房门被人狂暴敲响。
“开门。”闻靳泽凶狠,“我知道沈黎川在里面,温时意你这个贱人,开门——”
温时意攥紧门把手,窗户刮来初冬料峭的寒风,冻的她止不住哆嗦。
“你开门!”闻靳泽拧门锁,门分毫未动,她心里怀疑几乎肯定了。
闻靳泽立即破口大骂,“你还敢反锁,贱人,我家养你二十几年,占了我的富贵,你不计我的恩,反倒记仇了?装可怜清冷,走气质路线,也不看看你这劣质基因生出来的烂货,配吗。”
温时意拳头攥得咯吱响,骨节泛白发麻。
门锁拧动的响声越来越尖锐,闻靳泽骂得也越来越疯魔,“你以为勾引黎川,就能留在上流圈继续荣华富贵,做你的春秋大梦。今天你碰黎川一下,我砍了你那双贱爪子,剥了你的骚皮,开门,你他妈的,开门。”
“这也是我没给你安全感?”
声音不大,来自二楼与三楼的楼梯转折处,却不带一丝温度,瞬间冰封闻靳泽的谩骂,她循声回头。
沈黎川伫立在拐角第一阶,巨大水晶吊灯折射灿光,泼墨似斜落在沈黎川身上,衬他风度翩翩,却有一股怒意凛骇的气势。
闻靳泽看看他,再看看温时意房门,脸上惊疑不定。
这时,温时意的门也开了。
她面无表情瞥向楼梯处一眼,注视闻靳泽,“不是要进来吗?我房间里还有一个沈黎川,你去看呀。”
温时意身上衣衫齐整,棉制的衬衫没有压倒性的皱褶,面色也苍白,不像运动过。
沈黎川气息比温时意还平稳,没有丝毫粗重的喘息,头发蓬松浓密,发型却丝毫不乱。
就算是察觉有人上楼,提前防备,沈黎川也无法瞬移到二楼三楼楼梯拐角处。
思及此处,闻靳泽一时呆住,她刚承诺不会再神经过敏,不到一小时时间,在自己家里,自打自脸。
“怎么了?”梁母听见声儿上楼,“出了什么事?”
“她要进我房间抓奸。”温时意特意咬重抓奸两字。
梁母看了一眼沈黎川站立的位置,马上明白个大概,“温时意你又误会你姐姐,菲菲不是抓奸,是妈妈叫她上来喊你用饭。”
温时意一愣。
忽然意兴阑珊,反驳的念头都没有了。
她是梁母一手调教的,她会的东西,梁母更会。
梁母想袒护闻靳泽,温时意不惊讶,可她都能到许多种破局的办法,梁母偏偏选择踩她去烘托闻靳泽。
公平,温时意不指望,可要是连最基本的人,都不让她当了。
她还留在梁家做什么。
………………
晚饭,温时意四年来首次任性,没有下楼入席。
闻靳泽恼恨温时意抓住不放,让她在沈家人面前难堪。
饭后梁父叫沈家人去书房,她拉住梁朝肃告状,“我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