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颤着音,眼眶泛红:“为何……只剩了一块碑?”
木驰野也怔住,四下望去皆是根本找不到周应淮的坟墓。
“我不在,他甚至连一块地都保不住。”沈清漫说着泪就滚滚落下。
是她对不起他。
木驰野看着她的样子,安慰道:“都这么久了,又在荒郊野岭,实属无奈。”
让她伏在自己肩上,稍稍有个依靠。
而这一切都被不远处的萧时珩尽收眼底。
他攥紧自己的手,额头上青筋暴起。
沈清漫竟真的把周应淮当做了她的夫君!
第15章
萧时珩心里涌上一股醋意浇筑的火气。
他抬脚上前,只是刚迈出去的脚步,又收了回来。
长袖一甩,转身离去。
“这三年关于沈清漫的消息,还没查到?”萧时珩询问身边的暗卫,声音带着冷厉。
暗处的暗卫现身,立马禀报信息:“陛下,已经查到一部分了。”
沈清漫三年前被木驰野从海上带回西域。
只是不久,他们就发现了沈清漫患了一种奇怪的病。
不仅记忆消退,还会时不时的吐血,鼻翼也会流出血来。
后来当地的神医给救了回来,只是以前的事情再记不得。
只知道自己曾经住在京洛,有一个丈夫叫周应淮,其余再记不得了。
也自此以后,沈清漫就留在西域。
萧时珩听着暗卫的禀告,心里积压的石头越来越多,几乎要将他堵死。
怪不得沈清漫不记得自己。
原来关于京洛的一切,她已经不记得了。
可她却记得,周应淮是她的夫君!
望着这熟悉的地方,三年前飘雪的一幕又涌上心头。
周应淮丧葬的那一日,京洛飘着小雪。
送葬的队伍一路吹吹打打,好不热闹,却凭空的让人觉得压抑。
尤其是沈清漫那双哭红了的眼睛,眼里满是对周应淮的不舍。
在自己递给她信笺后,她更是当着众人的面扬言——
我愿嫁与周应淮!
更不曾想过,沈清漫竟真的要嫁给一个死人。
他看到她一身的红嫁衣时,他真的怔住了。
似乎,一切都脱离了他的掌控。
他没想过周应淮会死,也没想到沈清漫会要嫁给他,更没想过她会不见。
那句话,那身红色的嫁衣,像一个魔咒一般。
让他在无数个日夜惊醒,无法安眠。
萧时珩感觉自己的胸口彷佛破了个洞,不再是撕心裂肺的那种苦痛,就是冷,冻结五脏六腑的冷。
若是最开始的时候,他与沈清漫相认,是不是就不会有后来的这些事情了。
萧时珩无力地垂着手……
另一边,沈清漫和木驰野将石碑从土里挖了出来。
周应淮没了墓地,自然无人祭拜。
那他在九泉之下又该如何安息?
于是,沈清漫便将墓碑埋在了地下,当做他的坟墓。
看着刚刚堆砌而成的土堆,沈清漫平复的心再一次涌动。
“应淮,这么多年没来看你,希望你不要怪我。”
“是我对不起你,若是你在下面有什么缺的,就托梦给我。”
“太久没来看你……我已经找不到你了。”
……
沈清漫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
其实她已经不记得自己和周应淮的故事了,只记得自己死了一个很爱很爱的夫君。
她很难过,只觉得心痛难忍。
木驰野立在一边,静静地陪着沈清漫不说话。
看着墓碑上的名字,他很难去想到。
周应淮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男子,竟能让沈清漫记这么久。
但他不知。
太阳穿过树林,照在地上,越来越热。
“我们回去罢。”木驰野询问,都已经过了晌午。
沈清漫擦去眼泪,声音含混不清:“嗯。”
她在这里待多久都没关系,但还有木驰野,她不想让他等候太久。
两人回了城内,却在城东和城西的交叉路口发生了意外。
一辆失控的马车直直冲向了沈清漫他们乘坐的马车。
“吁——”
马夫无论怎么拉,都拉不住。
“砰!”马车撞向了路边的摊贩。
木驰野尽管将她护在身边,依旧不可避免的磕到了额头。
“怎么回事?”木驰野掀开帘子,声音带着些薄怒。
“爷,前面的马车,马好像受惊了,直接冲我们撞了过来。”赶车的小厮连忙解释。
木驰野和沈清漫向对面的马车望去,只见一女子被人搀扶着下车。
那模样似乎比他们更严重些,额头上已经溢出血来。
“算了,许是无心,我们回去罢。”沈清漫并未打算计较。
只是那女子,似乎听到她的动静,也不由朝她看来,
女子一时愣在原地,惊呼:“沈清漫,你没死?!”
第16章
沈清漫惊讶,那陌生的女子她并不认得。
她有些疑惑的看着她,随后又看向身边的木驰野。
木驰野向她答疑解惑:“天朝谢将军的女儿,谢淑云。”
“也是当初差点成了萧时珩的皇后之人。”
沈清漫诧异,但知晓现在不是多问的时机。
她又将目光移向谢淑云:“你认识我?”
难道曾经她们有过什么牵扯?
谢淑云并未回答,而是大方的朝着她问话:“这么多年,你去了哪里?所有人都以为你死了。”
沈清漫愈发疑惑:“死?”
似乎他们都认得自己,萧时珩也是如此,如今谢淑云亦是如此。
自己的过去,到底是怎样的经历?
一时,她有些好奇。
谢淑云若有所思的看着她,随后又看向她身边的木驰野。
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不再继续追问。
转头向她道歉:“刚刚我的马儿一时受了惊吓,冲撞了你们,实在抱歉!稍后我会让将军府的人到府上送些薄礼过去。”
木驰野并未有过多反应,只是淡淡道:“无碍。”
直到谢淑云离开,他才放下帘子。
马车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