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闭上左眼,睁开右眼。
当然了,我可不敢自诩自已眨眼的姿态能有紫霞仙子朱茵那么俏皮灵动。
而且正常人如果没有专门练过面部肌肉,是没有办法把睁只眼闭只眼保持得那么平稳不僵化的。
不信,你可以照着镜子自已看看,是不是一闭眼,整个半边脸的肌肉都跟着抽抽得像个老太太?
但如果是射击运动员,或者是常年从事科研的人长期看显微镜,我们就可以很轻易地做到脸不动,眼睛却能闭得很好。
我定定地看着沈之意,再次重复了我刚才的问题:“你,比较习惯用哪只眼?”
无论是左眼还是右眼,相应的眼皮上下,也会有长期磕在显微镜镜头上的痕迹。
然而,沈之意依然没有。
“我之前近视。”
沈之意说,“后来眼睛做过手术,所以,看显微镜的时候,没有你们那么专业熟练。”
我想了想:“那么,美国佛罗里达大学的校门,是什么颜色的?”
沈之意扑哧一声笑了:“姜蔓,你是不是担心我失血过多,伤脑子了?”
我没说话,更无法笑出来。
此时此刻,我靠着床边坐着,身子挺直。
看起来故作轻松的姿态,其实我随时随地都在打算“逃走”。
“那个,我打算到隔壁去一下。我弟弟那有些衣服,我挑两件给你换上。”
我看了一眼丢在一旁的衬衫,已经被剪开,满是血污。
“不着急。”
沈之意说,“刚才,我妈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
他看着我,我心跳砰砰加速。
“她……就说,你很久没跟家里联系了。她和……你父亲,都很惦记你。”
这话说出口的同时,我摸到床尾处——
一把忘记了收起来的手术剪。
我将剪刀牢牢攥在手心里,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沈之意。
“呵。”
沈之意笑了:“我之前没跟你说过吧?我妈除了眼睛有疾,现在精神也不是很好。我爸突然去世,给他造成了很大的打击。她总还以为我爸依然活着,糊里糊涂的。”
我深吸一口气,慢慢站起身,倒退着往后挪。
一边挪,一边说:“是啊,突如其来的打击,对老人来说很难接受。所以,你也确实应该经常回去陪陪她……我,我还是出去给你拿件衣服过来。”
“姜蔓!”
沈之意跳下地:“你先别去,你听我解释——”
“你别过来!”
我尖叫着,冲出剪刀做防御状。
“姜蔓,你冷静点,我不是故意骗——”
“你到底是谁!”
我又慌又惊,一手举着剪刀,另一手渐渐往茶几上过去,摸索我放在上面的手机。
“你不是沈之意,你不是沈一峰的儿子。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冒充海归的沈教授?”
我想,我第一次对沈之意产生怀疑,应该是在一个多月前。
我们两个去A大招聘会,我从图书馆楼下来以后,看到沈之意正在跟一个黑人留学生对话。
可是他的英语水平,实在不像一个在美国读书那么多年的人。
而所谓的沈之意,其实根本没有人真的见过他!
第383章 我有伤害过你么?
我没有去过沈之意的家,没有见过他的母亲。
甚至没有听他提及自已的过往,生活中的任何一点私事。
他对我很好。
在我生病受伤的时候照顾有加,在我工作遇到困难和平静的时候,毅然决然站在我身边,帮我解围,替我着想。
可是,他日常的工作以管理为主。
我几乎没有见过他在实验室里埋头学术。
在出现关键性的技术难题的时候,他一直都是很积极地帮我们寻找更专业的人事来帮忙,甚至可以查到很多我们常用数据库里没有的论点。
可是,他有真正亲自解决过什么难题么?
并没有。
因为他根本就不是沈之意,他伪装一个人的身份进入这个人的生活圈子,却没可能真正拥有绝对的相关学识能力。
“姜蔓,你听我说……”
沈之意单手支撑着墙壁,惨白的脸色在这一刻因紧张和激动而渐起红涌。
我抓起手机,冲他喊道:“你别过来!”
“好,我不过去……”
沈之意的双眼泛红,“姜蔓,我……我不会伤害你的……你相信我,我这么做,是有我不得已的原因。”
“你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跟警察说去吧!”
我厉声道:“冒名顶替已经涉嫌欺诈了,更何况你留在我们的研究所,接触了那么多实验数据的机密。这些事,不是你跟我一个人解释就足够的!”
至于他说的那些什么,希望我快乐,想要做能让我可以依靠的那个人……
回想起我对沈之意的拒绝,这一刻,我真的很想狠狠扇自已一个耳光。
他居然敢对我说,从我十四岁在父亲葬礼上看到我的时候,就很心疼我?
我姜蔓上辈子到底是不是做了什么“淫·娃荡·妇”,这一世居然要被男人这样一次次戏弄,一次次欺骗。
不过还好,对沈之意,我尚且没有动过心。
可我把他当兄长,当伙伴,当朋友,当值得信赖的人。
我把秘密跟他分享,我所有的狼狈都不避他。
我甚至以为,等丫丫的情况好些,生活步入正轨,沈之意真的会像他之前承诺的那样,跟我一起去非洲自然保护区。
我们会成为最佳拍档,一起去走我父亲年轻时走过的路。
可是,别说这些誓言里参杂了多少谎言。
他甚至,连沈之意都不是……
我警惕地盯着他,手机攥在手里,已经按下了拨号的界面。
我想报警,可是,我要跟警察说什么呢?
他没有伤害我,至少到现在为止。
我看到他撑着伤痛的身子,不敢上前,亦欲言又止。
索性,我把门打开。
我想,如果他真的要对我发难,至少我还有机会大声呼喊,甚至逃跑。
不过,看他伤成这样,其实也未必还能对我有威胁了。
我对沈之意说,那你先解释吧。
说你到底是谁,到底有什么目的。
“就站在那说!别过来!”
看他似乎有往我这边来的意思,我端起剪刀厉声呵斥道。
然而下一秒,沈之意整个人扑倒在地。
他不是要来袭击我,只是实在站不住了。
刚刚缝合的伤口似乎再一次崩裂开,绷带顷刻透出血色。
他赴在地板上,手肘奋力支撑着。
我纠结,犹豫,却不敢上前去。
“姜蔓,我伤害过你么?”
沈之意抬起头,乌色的双眸里透出一丝晦暗不明的感伤。
我咬咬牙,豁出去。
我把他扶起来,扶到沙发上。
也顾不得布艺弄不弄脏了。
岳医生走之前说一旦伤口又出血,让我把纱布拆了重新换上,里面涂上止血药。
“别忙了。”
他拉住我,眸光闪烁。
“你要问什么,我告诉你就是,我……我说完就走……”
我咬了咬唇,没做声。
他看着我,深深呼了一口气。
“我不是沈之意,他……在国外因为一些原因,无法回国,甚至不能回来送他父亲一程,也不能照顾他的母亲。我是他信得过的好友……”
我不相信。
我说,如果你只是他的朋友,回来帮他处理家里的事是说得通的。
但你用他的简历,入职研究所,并且以他的身份进行所有的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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