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脱口而出的名字，下意识的举动，足以让他认清自己的心。
自那以后，燕绥鹤便想着，就这样吧。
江凝霜若能和他过一生一世，倒也不错。
他对她更好了，甚至愿意与她共结发。
如果一切这般平淡过下去，他们的一生定是幸福美满的。
可凌阳王反了。jsg
凌阳王不仅反了，还牵连到了江家。
有江凝霜和江水瑶在，前世的燕绥鹤无法做到对江家视而不见，最终他还是放了江家一马，只革了江丞相的官职，但家产却并未受影响。
江家举家回了老家。
江水瑶却表示想要留在上京，前世的燕绥鹤对江水瑶有着毫无底线的宽容，于是当她说想住进府后，他便想也不想同意。
江水瑶进了千岁府，便是江凝霜受苦的开始。
那时燕绥鹤其实分明是见证了许多江水瑶欺负江凝霜的时刻，可他生生视而不见，将江水瑶的无理当做是小事。
他总是劝江凝霜忍忍，他想着不过小事罢了，他想着江水瑶自幼是天之骄女，跋扈些也无碍。
可江水瑶到处游玩，不知怎的却中了蛊毒回来。
神医说要取至亲血时，燕绥鹤脑子嗡嗡作响，整个人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本想江家那么多人。
可江水瑶拼着命同他说：“燕绥鹤，你若敢动我爹爹娘亲，我便是好了也要寻死的。”
不能动她父母，那便只剩下了……
江凝霜。
燕绥鹤迟疑了很久，犹疑了很久，始终下不得手。
直到那日。
神医同他说：“千岁，取心尖血不一定会死的，只需取到血后及时医治，我便能将夫人救活！”
“当真？”燕绥鹤问。
神医点头：“当真，夫人决计不会丢命。”
有了这个保证。
燕绥鹤在那日才会下定决心用剑刺入了江凝霜的心脏。
取完心尖血后。
意外却发生了……
神医被发现死在了药房，手里是解蛊毒的药方，只剩心头血最后一味引。
心头血加入，江水瑶便能救活。
可神医死了。
江凝霜也死了，再无生还可能。
燕绥鹤这时才后悔莫及。
他浑浑噩噩过了好几个月，才想骑马彻查神医案。
得到的结果却是，凶手是江水瑶！
她根本就不想江凝霜活着，所以杀了神医。
更让他震惊的是——江水瑶身上的那蛊毒，分明是她自己下的！
从一开始，她便是故意奔着江凝霜的命而设下的局！
第32章
梦里的燕绥鹤在发现真相后，彻底醒悟过来。
他对江水瑶的那点报恩心彻底消失。
最终，他亲手将江水瑶抓入狱中，亲手下了死刑。
从这场漫长的前世梦中惊醒。
燕绥鹤整个人都是失神的，他整个人在这一刻仿若被分成了两半，一半是今生，一半是前世。
可他却又莫名觉得，今生的自己不是前世的自己。
他不会对江凝霜那般心狠。
更不会那般无脑地拥护江水瑶。
然而脑海中的一幕幕，却让他一点点陷入沉思，让他不禁想。
如果江凝霜同样按照了前世的轨迹在走，他真的不会陷入跟前世一模一样的反应吗？
可怕的是，他并不确定。
因为他重新细想过后才知道江凝霜今生是多么想要活着，那些自己觉得她有趣或是出乎意料的反应，都是她在求生中挣扎的迹象。
她在努力让她不要走上前世的轨迹。
所以她不再爱他，也不再对他有任何期望，她甚至口口声声让他休了她去娶江水瑶，也正是因为她不想再踏上前世的结果。
所以她谋划着这场假死脱身。
江凝霜这半年时间，应该是最自由的时间了，她是不是以为她已经彻底远离了他。
可他却又一次出现在了她面前。
燕绥鹤光是站在她的角度想到这些，都只觉得心窝憋得慌。
他已经耽误了她一辈子，不该再耽误她这辈子的。
既然她已经寻到良配，他便不该再插手了。
这么想着，虽然心痛但燕绥鹤还是做到了，他终于决定放手了。
一夜无眠。
天明，燕绥鹤起身叫来下属。
“带江水瑶到厅中来。”
“是。”
不多时，江水瑶在两名侍卫的带领下来到了厅中。
江水瑶不明所以，“千岁，这么早寻我有何事？”
燕绥鹤定定望着她那苍白的脸色，记起这蛊毒是她自己下的，便直觉怒气直冲头顶。
“你仔细说说，你身上的蛊毒到底如何中的！”
他这话让江水瑶霎时变了脸色。
她瑟缩了下：“千岁，你这话是何意？”
“这蛊毒是你自己下的吧？”燕绥鹤不耐烦，懒得多言，直接揭穿她。
可江水瑶却陡然怔住，眼里透着不可置信。
“千岁，你说是我自己给自己下蛊？铃月何必要做到如此地步？”
“你想……”要江凝霜的命。
后面的话被燕绥鹤咽了回去，他突然意识到，江水瑶是到南境后才知道沈洛曦的存在，她根本就不知道江凝霜还活着，又怎么提前给她自己下蛊？
前世，江水瑶是确认前世的他会无条件偏爱她，她才会那般肆无忌惮。
可如今，燕绥鹤仔细想想，江水瑶实在不算是那样有底气。
她现下每次见他，总归都是带着惧意的。
这种程度之下，她不至于将她自己的命用来当赌注。
江水瑶红着眼睛哭起来，“千岁，铃月虽想求您垂怜，可也不至于以命做赌，这蛊毒钻心难忍，随即能丢了命，铃月哪里敢将蛊下在自己身上？”
她说得情真意切，确实不似装的。
燕绥鹤眸色一暗，遂挥手将人挥退：“好了，本千岁知道了，不必哭哭啼啼，下去吧。”
江水瑶这才抽泣着离开。
只剩下燕绥鹤一人待在厅中，不觉陷入沉思。
……
而另一边，沈洛曦正准备去试嫁衣时，镇国公府的丫鬟过来寻了她。
“陆姑娘，夫人有请！”
沈洛曦便放下了手中的嫁衣，起身去镇国公府。
婚期将至，萧夫人大抵是为着成婚的事寻她的，不知是否还有什么礼节需注意。
然而到了镇国公府。
堂中摆了数十箱金银，声势浩大。
见沈洛曦到了，萧夫人面色复杂看了她一眼。
“洛曦，这是我们萧家给你的退婚赔偿。”
第33章
轰然一声。
沈洛曦只觉得脑中有惊雷打下，她惊愕地看向萧夫人。
“夫人，洛曦不明白。”
萧夫人眸色微暗一瞬，她拉着沈洛曦的手拍了几下，语气透出愧疚之意。
“洛曦，这事是我们萧家对不住你，我知道你心里不开心，所以加倍给了退婚礼金。”
“夫人，这不是钱财的事，洛曦要的是一个说法。”
“我……”
萧夫人犹疑半晌，随即还是长长叹息一声，抿紧了唇：“孩子，我也真的很喜欢你，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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