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沐川的反应很平淡，好像完全不在乎自己问出问题的答案。
林向露觉得气氛实在太奇怪了，但到底是因为什么，她又想不到。
好不容易吃完饭，她借口要提前离开，谢沐川却突然叫住她。
“你都还没和我说过，你在美国生活得怎么样？”
“我很好啊。”面对谢沐川的关心，林向露很坦然，“我在美国的这两年，每天都过得很开心。”
两年。
她说她在美国只待了两年。
第15章
谢沐川很快意识到这其中的问题所在，他还想问点什么，林向露已经下了车。
望着林向露远去的背影，谢沐川觉得胸口有狂风在呼啸。
林向露从谢沐川房车上下来，突然觉得心口一阵不舒服，她的脸色瞬时惨白，头也剧烈疼痛，仿佛有什么东西要撕裂一般。
钟远贤及时赶到，将她带到休息间。
“你休息一段时间吧。”
她的脸色实在太差了，钟远贤不想她硬撑着工作。
林向露却并不在乎，吞下药丸后，她白着一张脸笑出来，开玩笑道：“我这样的小演员，应该没有耍大牌的机会吧？”
“瞎说什么。”钟远贤帮她理好有些乱了的头发，心疼道：“夏季是你头痛的高发期，我原本就不希望你这个时候来拍戏。”
林向露喝了一大口水，完全不放在心上：“你在国内的第一部电影，我不来捧场，说得过去吗？”
林向露一直觉得，她和钟远贤是相辅相成的，她拿下最佳女主的电影，也是让他拿到最佳导演的电影。
钟远贤说她是他的缪斯，同样她也觉得是钟远贤成就了自己。
在这之前她也不知道她的人生还有这样的可能性。
如果不是钟远贤，她可能还把自己困在编剧的小小世界里。
他的出发站选在国外，回到国内就是从零开始，她本来也和一张白纸差不多，当然是要一起并肩作战。
钟远贤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听到她这样说有点无奈。
他看着林向露充满故事性的眉眼，心一软再软，半晌，他还是坚持：“休息吧，你脸色真的太差了。”
“你……”林向露想反驳，钟远贤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成功让她说不出话。
“好吧。”
……
女主的戏份被调整了拍摄顺序，先集中拍摄男主的镜头。
谢沐川收到通知的时候，下意识想要追问为什么，但一想到钟远贤看林向露的眼神，又忍了下来。
他没有林向露的联系方式，林向露似乎还没发现这一点，以至于他们如果不能碰面，交流的机会完全为零。
在拍摄完独自一人的戏份之后，谢沐川还是忍不住找到钟远贤，询问林向露的状况。
钟远贤淡淡睨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你们不是好朋友吗？你怎么不自己问她。”
谢沐川并不迟钝，钟远贤想和他合作是一回事，脱离导演和演员的身份，钟远贤怎么看待他又是另外一回事。
“你知道，对吧。”谢沐川义正词严，钟远贤的目光和他对视的瞬间，他能看到其中闪过的火花。“怎么会这么巧，你一开始做导演，就出现了演员林冬天。”
“你的镜头骗不了人，你对她，有别的感情。”ЅℰℕᏇᎯℕ
那部电影他看了几遍，林向露确实表演得很好，每一个镜头都诞生于浓厚的爱意之下。
看过这部电影的人都能感受到钟远贤的感情，包括颁奖典礼上，钟远贤喜悦至极的时刻，流着泪亲吻林向露的脸颊。
所以在国外大家都默认他们是情侣。
钟远贤轻嗤，对谢沐川的嘲讽毫不遮掩：“我确实爱她，有什么问题？”
第16章
谢沐川太阳穴的神经一阵一阵拉扯，理智让他克制着自己的行为，没有上前揪住钟远贤的领口。
“她在美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钟远贤摊了摊手，一脸无所谓：“我还是那句话，你该去问她。”
“钟远贤！”
“怎样？”钟远贤根本不怕他，甚至上前挑衅似的替他整理领口，又在他肩膀处重重拍了两下。
看似帮他拍灰，实则更像是警告。
钟远贤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留下嘲讽的笑意后转身就走。
谢沐川站在原地，拳头越握越紧。
回到酒店，之前委托的私家侦探发回消息：
“林冬天的生活轨迹很简单，似乎在钟远贤筹备电影之前，她就已经出现在钟远贤身边。”
“她在成为林冬天之前，在一家私人医院有过治疗的记录，检查的是头部肿瘤。”
“当时为她检查治疗的医生，是钟远贤的弟弟。”
……
谢沐川一行一行看着邮件内容，到最后已经忍不住颤抖，有些拿不稳手机。
他跌坐在沙发上，手机从他手里滑落到地毯上。
发出的闷哼像是一拳打在他的心上。
林向露在独自孕育女儿的那段时间，甚至还在被头部肿瘤困扰。
怪不得她总是没来由的头疼。
而钟远贤，大概就是那个时候出现在林向露身边，然后趁人之危。
所以当初把女儿送到他身边，又告诉他林向露已经离世的人，也是钟远贤。
他联合他的弟弟，伪造了一份假的死亡证明。
意识到钟远贤心机之深的可怕，谢沐川再也坐不住，去了林向露的房间。
他敲了好一会儿，林向露才慢吞吞来开门。
林向露在休息，被敲门声吵醒，才睡眼惺忪的来开门。
见到是谢沐川，她有短暂的惊讶：“你怎么来了？”
“我有事想问你，能进去说吗？”
林向露看他表情有点严肃，呆呆点了点头，就放人进了房间。
她给谢沐川倒了一杯水，让他在沙发坐下，“怎么了？”
“今天拍摄计划突然变动，我来看看你怎么样。”
林向露沉默了几秒，忍不住吐槽他：“你演也演得像样点，哪有你这么敷衍的。”
谢沐川的表情实在是太虚伪了，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假。
她在另一边的沙发坐下，好整以暇看着谢沐川，说话之前不自觉用手按了按胸口。
这次回国之后，她发现只要和谢沐川单独相处，心口就会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闷闷的，还会一阵一阵的刺痛，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也只能靠按压胸口缓解。
“你有事就说事，我们之间要是还要像这样，谢沐川，你也太不把我当朋友了。”
胸口的不适感在按压之后有点好转，她的语气也随之轻松起来。
“和我有什么不能直说的。”
谢沐川握了握拳，挣扎着开口：“我听说你之前做了头部肿瘤手术？”
林向露不自然撇嘴，眼神有点飘忽：“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不会是钟远贤告诉你的吧？”
“你在做完手术之后，或者那期间，是不是发生了别的事情？”
谢沐川的表情实在太严肃了，严肃到林向露觉得，如果再隐瞒下去，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
心口的疼痛感好像在加强，她垂了垂眸，道：“不知道是不是手术的后遗症，我确实忘记了一些事情。”
第17章
“我一直都知道我的记忆好像缺失了，但我觉得，既然能被忘记，或许也不是什么好的事情，我也并不执着想要想起来。”
“不过如果真的忘记了什么和你有关的重要的事，也拜托你不要太计较，我这也是因为生病了嘛。”
林向露说这话的时候还带着讨好的笑。
谢沐川的心却钝痛不已。
她看起来好像记得全部的事。
但唯独忘记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他们不只是朋友，他们还有一个女儿。
谢沐川想把这些都告诉她，可话到嘴边，却没有勇气开口。
他想起从前林向露在他面前欲言又止的样子，那时的她也是这样的心情吗？
林向露看着突然充满哀伤的谢沐川，心中一阵惶恐。
她认识谢沐川这么久，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的表情，她是真的忘记了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吗？
可谢沐川出道之后拿到过的所有奖项她都记得，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忘记啊。
在林向露差点以为谢沐川会哭出来时，谢沐川突然笑了，虽然勉强，但至少还是在笑。
他语气突然温柔起来，林向露却看出不少无奈。
“你的肿瘤，治愈了吗？”
“当然。”林向露斩钉截铁回答。
“那你今天是怎么回事？”
因为林向露头疾发作，剧组不得不临时调整拍摄计划。
这样，也算痊愈了吗？
林向露有点心虚，虽然当时手术很成功，但还是留下了后遗症，以至于她一到夏天，头痛就发作得频繁。
这是事实，她确实也反驳不了。
但是谢沐川，最近对她的态度，让她觉得心里发毛。
她怎么记得她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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