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有证据,父亲,请您相信我一次。”
云珞恳求,“若这次不能帮顾大人洗清冤屈,纵容女儿保全性命,日后在京城可就背上叛国罪臣之妇的名声,被人戳脊梁骨,再无抬头的可能,父亲,您让我试一次吧。”
云震何尝不知后果,只是能保住女儿的命,名声大不了不要了。
眼下看着女儿认真倔强的样子,他有些犹豫。
最终叹了口气,示意胡琼开堂。
他在堂作为旁观,至少可以看着堂审公平与否。
与此同时,太子陆行止也踩着点到了。
叛国通敌之罪,绝不是胡琼一个大理寺卿就能完全主审的,必须要够资格的旁观者在旁。
所以胡琼也请了太子旁观。
陆行止一见云震,格外礼貌,客气寒暄了几句,又看向云珞。
云珞福身行了个礼,就走到大堂下方站着,并无任何攀谈的意思。
陆行止一拂袖,与云震一起落座。
胡琼知道可以开堂了,命人打开大门,任由人围观,然后一脸肃穆的官方询问,“堂下所跪何人?”
“臣女云珞,乃萧长昱发妻,夫君被人诬陷入狱,还望大人重新审查。”
“你既然说萧长昱是被陷害,可有证据?”
“臣女有证据。”
云珞呈上空明山发现的衣物,还有樱子的手信,并将萧长昱案件的疑点一一罗列出来。
疑点有四。
其一,萧长昱随着通敌信件发现的倭书,是隋林生的书。
隋林生已经在旁,为其作证,此书是在五日前丢失,并且已经查到是身边的小厮为了十两银子,偷出倒卖,而倒卖之人经隋林生查实,就是齐宇的贴身随从。
其二,那封通敌的倭寇信,也不是出自萧长昱之手,而是齐宇买通福巷暗娼馆一个名叫樱子的倭国妓子代为翻写的。
那名妓子已被灭口,但是曾经的书信得以保留,只需要把书信拿去与萧长昱通倭的信件比对,就能看出笔迹一致。
其三,萧长昱那日去空明山是与她一起去探望一位嬷嬷,二人不慎遇到了土匪,根本不是倭寇。
至于萧长昱当时为什么不招供,是因为他知道这是一场陷害,一旦说出她的身份,恐再次遭人陷害,才暂时隐瞒了下去,暗地调查。
其四,就是空明山上的两个倭寇,当时面目全非,不得而知,只靠衣服判断,但是他们后面去山上搜寻,意外在山上发现了两套男人的衣服和挂饰,经调查证明是西纺市场两个倒卖倭国器皿的小贩。
因着样貌尽毁,只能从身体特征判断,他们调查到两个小贩中,有一个右臂上有一块巴掌大的红色胎记,已经将人质请来,现在只要把仵作喊来对质就知道了。
疑点说完,再说动机。
云珞说齐宇不日前曾陷害萧长昱,反被戳穿,被太子惩罚禁足,有足够的理由陷害,再加上这些证据,请大人传齐宇当堂对质。
云珞这些话说完,堂外传来了不少议论声,胡琼拍惊堂木,从签筒里拿出令签,“肃静,来人,去传嫌疑人齐宇。”
另外又吩咐人将仵作带来,还有送往架阁库的通倭信件通通带来比对。
最后又吩咐人将犯人萧长昱带上来。
秦宵诧异,这击鼓鸣冤是为先生?
还好他没有现在将先生换走。
萧长昱手上带着木铐,被押着走进大堂。
一身血色干枯在单薄的中衣上,满身狼狈,可是目光清明,身姿挺直,一路走来,堂前逐渐安静。
云珞也没见过萧长昱如此狼狈的样子,视线相对,眼里一刹那的心软就被萧长昱捕捉到了。
云珞想走上前去,问候一声,但是惊堂木拍的阵阵作响,不准她靠近犯人,便只好给了一个放心的眼神。
萧长昱眼眸微动……
齐宇昨夜本就惴惴不安,没有睡好,一大早被官兵上门押解,心里更慌了。
强自稳着跟着差役到了大理寺,看着乌泱泱的人群,还有云珞,萧长昱,眼神又狠了起来。
只要他抵死不认,一概说不知道,就不可能查到他。
可是到底心乱了,被云珞逐渐摧毁了冷静。
云珞从他与萧长昱的矛盾点点出他有动机陷害,齐宇反驳他近日禁足,已经悔改,没有做过任何事。
云珞又说五天前的傍晚时分,她亲眼看过齐宇入暗娼馆,找了一个倭国女子,将非法得来的书信翻译成倭语,嫁祸萧长昱。
第二日找人将樱子害死,并将室内所有书籍全部被收走,但是却没想到樱子将书信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