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
梁依从病床上摔下来,她来不及扯掉输液器就一步一步的爬向站在她两米远的丈夫。
“贺飏,咱们的孩子呢?他在哪?告诉我,他现在在哪?!”梁依惊慌的问。
她的脸上全无血色,苍白的手紧紧抓住丈夫的裤腿。
贺飏俊脸上一片冰霜,他用力甩开她,残忍的笑道:“放心吧,那个野种虽然早产,但还活着。”
听到这句话,梁依瞬间像被抽空了力气似的,重重跌回地上。
寒冬腊月,她刚刚生过孩子,可此刻躺在冰冷的地上却浑然不觉冷。
“孩子没事,孩子没事,太好了……”
梁依用力的咬住嘴唇,虽然没让自己哭出声来,可泪水却顺着太阳穴不断流入发丝,看起来那么让人心疼。
贺飏皱了皱浓眉,指了指病房外的两个医生,命令道:“把她弄到床上去!”
那两人不敢怠慢,心里却很同情梁依,这个贺氏的总裁夫人哪有地位?!
梁依无力的挣扎,哀求道:“贺飏,让我去看看孩子好不好?”
那两个人把她按到床上就赶紧离开病房,梁依又想坐起来……可这一动,便忽然觉得腹部一阵剧痛,身下涌出一大片鲜血。
“贺……贺飏……我好疼……救……救我……”梁依气若游丝,满眼祈求的看着他。
她知道贺飏恨她,可她还不能死,她还要看着他们的孩子长大啊。
然而,贺飏高大挺拔的身躯就站在床边,看着她的病号服瞬间
被鲜血浸染,他却无动于衷。
梁依心中的悲凉如同海啸一般翻滚而起,结婚三年,她无数次在他身上承欢,为他怀了孩子,可他依旧恨她。
她合上眼睛,感受血一点点从身体里抽离,她绝望却无助。
就在这时,病房里传来高跟鞋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啪」的一声,她被人狠狠甩了一个耳光。
梁依被打得耳朵「嗡」了一声,她疲惫的睁开眼睛,瞳孔骤缩。
是韩爽,她曾经最要好的闺蜜,也是她如今最恨的人……如果不是韩爽的儿子推了她,她也不会早产!
“梁依,你怎么能这么狠?淼淼还是个孩子,你竟然把他推下楼,你到底安得什么心?!”
韩爽红着眼眶,左手握着发麻的右手,一副潸然欲泣的样子。
明明是她打了人,可却仿佛被打的是她一般,这就是韩爽最让人恶心的地方。
贺飏心疼得抓住韩爽的手,“疼么?”
韩爽摇摇头,“只是有些麻而已。”
可贺飏却揽住她的肩膀,沉声说:“你的手昨天被鱼刺伤了,先去涂些药,她的账稍后再算!”
梁依凄然的笑了,明明是贺淼想把她推下楼,却跟她一起摔下去啊。
她没有说,因为他知道贺飏不会相信。
她眼睁睁的看着贺飏和韩爽离开,还有什么比丈夫对自己见死不救更残忍的?!
梁依用尽力气提醒他:“贺飏!你别忘了,她是你大嫂!”
贺飏闻言,蓦地站住长身,那双漆黑的双眸此刻布满冰霜。
他狠狠咬牙,声音也仿佛冰刀一般:“梁依,你也别忘了,如果不是你,小爽原本应该是我的妻子!”
梁依视线模糊的看着他,看着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她才喃喃的低声说:“贺飏,你知道吗,你就是个傻瓜!”
“你以为是我给韩爽下药,引诱她跟大哥上床,而且还拍了视频,可你想想,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韩爽一直在玩弄你的感情,她不爱你,她只爱名利金钱,只有你还傻傻的以为她是爱你的。”
梁依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弱到她自己都听不清楚。血却越流越多,她的意识也彻底模糊,很快就昏了过去。
昏迷之前,她听到有人大喊:“糟了,是产后大出血,情况危急!马上下病危通知单,让家属签字,安排抢救!”
梁依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到她年少的时候。
那时候,她跟贺飏还是青梅竹马。
因为梁家和贺家两家交好,所以她跟贺轩、贺飏几乎是一起长大的。
从十五岁青春懵懂时开始,她就喜欢贺飏,一直到现在,整整十年时间!
当初爷爷和贺家是准备让她嫁给贺大哥的……可她心里喜欢的是贺飏,怎么可能嫁给别人?!
为了这件事,爷爷跟她怄气,整整一个月没理她,最后实在执拗不过她,这才妥协。
结婚前,爷爷语重心长的说:“依依啊,你这个傻丫头,贺飏的妈妈是你贺伯伯的续弦,在贺家不受宠的。”
“贺飏从小就不得你贺爷爷喜欢,以后贺家的大权迟早是要交到贺轩手上,你嫁给贺飏,是要吃苦的。”
她哭着摇头:“爷爷,我只喜欢贺飏,我不在乎这些。”
“你……你这个丫头,好吧,爷爷会实现你的愿望,希望你不会后悔。”
没人知道当爷爷答应她的婚事,她有多激动,多幸福。
三年前,爷爷终于看着她完婚,并且很快就撒手人寰。
爷爷临终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她还清晰记得,他说:“依依,答应爷爷,一定要幸福。”
她当时答应了,可为什么三年过去,她却变成了这样?!
梁依痛苦的哭着,却忽然觉得有人掐住了她的脖子,因为窒息,她猛的挣开眼睛。
看到韩爽,她立刻眼神一厉,痛苦的发出声音:“韩……爽?!”
韩爽松了手,挑衅的笑着说:“你竟然醒了?”
“我还在想,如果我这时候掐死你,是不是就能重新抢回贺飏了?”
“抢?!”梁依虚弱的冷笑,“当初是你贪慕虚荣才会劈腿,却把这一切嫁祸给我!”
“是,你说得都对,可是有证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