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却拽起头,陆骁沉嘲讽凝下来:“怎么,你当时能为了钱伺候男人,现在就不肯了?”
我止不住颤抖,目光涣散,根本就没胆子多看视频一秒,怎么可能发现得了视频被人恶意剪辑过?
只惶恐着,一味磕头求饶:“我错了,我错了……”
“嘭!”
“我错了!”
“嘭!嘭!”
一下比一下狠,血都在地板上汇流,周围看客都鸦雀无声。
陆骁沉没发话,就算疼的脸色鬼白,我也不敢停。
“嘭!嘭!嘭——”
陆骁沉却越看越心烦,终于在我要晕过去之际,发话:“行了,你这次赎罪有诚意,今天就到这。”
“给你十秒钟,消失在我面前。”
“是!谢谢陆少!”
我狗一般踉跄着起身,又爬又滚逃出会所。
回到家,我不敢看书桌,再也不敢看陆骁沉给的那颗糖。
只冲去浴室,冷水一遍遍浇下,我咬着唇死死搓洗,可把皮肤都搓破了,却还是甩不开记忆里的黏腻和恶心……
为什么自己会遇到陆骁沉?
他怎么能把在把我拉出地狱后,又亲自把我踹进更深处!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
浑浑噩噩入睡,我捂紧被子,连眼睛都不敢露。
可还是怕,她好像还能听到那些嘲讽的,恶心的笑……
身体好疼,她好难受。
昏沉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再次睁眼醒来,映目是妈担忧的脸:“芷柔你终于醒了,你昏了三天可担心死妈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妈,对不起……”
开口嗓子如刀剐一样沙哑。
我心头一紧,生怕妈妈会多问,又是伤又是昏迷,妈会不会猜到……
可是出乎意料,妈只是把药递过来:“把药吃了,你以前在三中的同桌林昕阳来看你了,他带了保送清大的竞赛名额给你。”
“你赶紧跟他好好聊聊,妈下去买菜招待他!”
我一惊,林昕阳?
等妈出门了,我才撑着虚弱,下床走到客厅。
果不其然,林昕阳就坐在沙发上。
“我家不欢迎你,麻烦你离开!”
林昕阳手里捏着一份申请单,抬头见到我,神情无措又愧疚:“我知道你还在怪我……”
“对不起……我当初对孙筱筱父母妥协,帮着孙筱筱做了霸凌伪证,害的你不得不转学留级……但我是真的没办法。”
“你滚!”
我听不进去,红着眼上前把他往门口拽:“我不需要你猫哭耗子假慈悲。”
我受到的凌辱伤害,无数个日夜我都恨不得自杀……这样的恨,是一句对不起就能消解的吗?
或许是我的怨恨太强烈,林昕阳被推搡到门口也没反驳。
只把手中的保送申请放在玄关:“这个保送竞赛不通过学校,只要你报名参加,一旦录取,你不需要高考就可以进入清大。”
“芷柔你别倔,我知道你在一中过得也不好,这是你最快脱离苦海的办法——”
“砰!”
门被关上。
我脱力滑到在地。
接二连三……我好不容易埋葬曾经那段不堪的记忆,他们为什么又要提及?
为什么要撕开我的伤口,血淋淋告诉我,我有多不堪?
不等我缓过神,‘咔嚓’一声,门又开了。
我赶紧抹开眼泪,慌张望向门口,却看到对方脸上大片青紫!
“妈你怎么了?怎么才买个菜就……”
妈的脸色有些狼狈,却还笑着安慰:“妈没事,就是超市人太多,不小心被个学生撞到了。”
“不过那人还挺有礼貌,穿着一中的校服,他跟我说了对不起,还说他叫陆骁沉,让我以后小心一点……”
我霎时脸色惨白,身子站不稳。
是陆骁沉!他找上妈了!
“芷柔你怎么了?”
妈赶紧放下菜去扶住我,却被我猛地抱着,颤抖哽咽:“妈……我错了,林昕阳说的对,我不倔了……”
在妈的生命面前,我没资格维持那可笑的自尊。
“妈,我会去参加保送竞赛,我一定能带你一起离开这里!”
离开这座噩梦一般的城市。
……
翌日,我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告别妈照常上学。
刚要推门进教室,哗啦——
一桶冰水从上浇下,‘咚’得砸在我头上,冻得我发颤。
教室骤然传出恶意的哄笑。
“怎么,以为装病就万事大吉了?我不是说了,你的赎罪才刚刚开始?”
嘲讽的话语从身后传来,是陆骁沉的声音。
我垂头抱着湿淋淋的自己,不敢顶嘴。
再忍忍吧。
只要陆骁沉在学校欺负够了,就不会注意到其他事了,这样自己才有机会参加保送考试……
陆骁沉冷眼看着面前人顺从狼狈的模样,心中却没那么痛快。
明明我被所有人针对是他想要的,可现在是个人都能欺负我的场面,他为什么看上去却还是烦躁到极点。
他的脸色越来越差。
我的日子也越来越难过。
课间操出教室被推下楼梯,上厕所被按在水池子上写‘贱’字,后脖被塞癞蛤蟆……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周,终于,保送竞赛考试来了。
周六,深城竞赛考试中心。
望着门口横幅上的【清大保送竞赛】几个大字,我不由攥着文具袋。
只要考过,我就能彻底脱离陆骁沉,脱离苦海了!
这时,突然手机铃声响起。
我疑惑接通:“妈?你怎么打来了?待会我考试得上交手机……”
“芷柔啊,你有个姓陆的同学打电话告诉我,说你准考证忘带了,还好我给你打印送过来!”
我一愣,垂头震惊看着手中的文具袋,我带了准考证啊!
一股不祥涌上心头。
“妈,我……”
话没说完,妈的声音就从马路对面传来:“芷柔,你站着别动!妈过去找你!”
与此同时,我眼睁睁看见——
“滴滴!”
一辆货车忽得闯过红灯,径直朝妈妈冲去!
第6章
“小心——”
“砰!”
震耳的撞击,伴随着鲜血四溅。
我疯了般冲过去。
“妈!”
妈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
我跌跌撞撞,跪倒在血泊前,颤抖着想要抱一抱妈妈,可这满身的血,我怕到不敢碰一下。
“妈……”
我小心翼翼握上那双布满老茧的手:“妈,对不起,都怪我,是我害了你……”
如果我没招惹陆骁沉就好了。
或者乖一点,让他们欺负个够,尊严、名声又能有多贵?
妈只剩最后一口气,她用尽力气抬起手,想为我最后擦一次眼泪:“……别哭,是妈妈没有照顾好你……”
我慌忙握着脸颊旁的手,拼命摇头。
妈的身体为了她累垮,苍老,甚至没有尊严下跪……如果这都不算好,那什么才是好?
这样好的妈妈,现在已经快发不出声音了:“芷柔啊,妈妈不能再继续陪你了……”
“不,不会的!”
我压低身体,极力凑近,忍着泪,唇齿抑不住颤:“你再坚持一下,救护车马上就来了,别睡!”
“求你了……你还没看着我考上大学,你为了我操劳了一辈子,我都还没好好报答过你!”
可妈的眸光却渐渐涣散,她已经什么都听不清了。
只断断续续叮嘱:“孩子……你从小都是妈妈的骄傲……妈妈相信,就算是一个人……你也能好好活下去……”
“不!妈,求求你别丢下我!”
“……我不要一个人!求你了……”
可脸颊旁的手终究缓缓滑落。
心一空,世界骤然撕裂崩塌。
“妈?”
“妈!!”
……
轰隆隆——
雷声轰鸣,原本晴朗的天忽得下起暴雨。
救护车最后来了,可是妈依旧再没睁开眼。
殡仪馆里,我面如死灰。
我看着眼前的火化炉,早上还叮嘱她路上小心、一直爱护我的妈妈,马上就要化成一堆灰。
以后只能躺在骨灰盒里,不会笑,不会动。
再也没有人对我说:“欢迎回家。”
“啪嗒,啪嗒”。
眼泪又盈了满眶,身后传来脚步声,我以为是工作人员,忙擦干眼泪转身。
谁知映入眼帘的,居然是陆骁沉。
他贵公子一般闲适走进,像逗弄老鼠那样高高在上:“我早就知道你参加了清大的保送考试。”
轰——
我脑海刹那沸腾。
“所以你打电话给我妈,故意让她给我送准考证,然后找人撞死了她?!”
这一刻,所有的恐惧化作了恨。
我恨小丑一样的自己。
也恨陆骁沉。
我什么都不顾了,冲上前疯了般捶打:“你恨我,讨厌我,你找我出气啊!你为什么要对我妈出手——”
但转瞬间,‘嘭’的一下,陆骁沉就毫不费力把我压在墙边,以绝对的力道逼得我挣扎不了半点。
他像恋人般抚摸着我的面颊,可是说出的,却是最残忍的话:“你现在是不是很难过?谁叫你不听话呢?”
“你以为等你考上清大离开深城,就可以摆脱我了?”
“我告诉你,做梦。”
话音一落,他就甩开我。
‘扑通’,我直直砸在冷硬的地砖上,膝盖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