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和安红了眼，微微垂下头，神情似在隐忍着极大的痛苦：“对不起……”

他脱下军帽，手紧紧攥着，拇指摩挲着鲜红的五角星。

杨可棠心里有些难受，她明明没有心跳了，可是心口还是会传来一阵阵酸涩的感觉。

明知道陈和安听不见，她仍然忍不住安慰道：“你是军人，我能理解你的苦衷，我不怪你……”

“错的是杀人的凶手，是那个叫胡万临的人，不是你，你没必要将所有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

杨可棠絮絮说着，不仅叹了口气。

虽然她和陈和安之间始终有缘无分，可大是大非她还是分得清的。

“你要是真觉得难受，就尽快把他抓住吧。”杨可棠撑着脸说。

在来的路上，她听见驾驶员说胡万临杀了好几个军属，她只是其中之一。

只不过因为胡万临格外恨陈和安，所以她死得很凄惨。

她听在耳朵里，只好像在听别人的故事一般，会觉得残忍、觉得可怕，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的感受。

好像变成魂魄之后，那些生前的爱恨情仇都会像被蒙上一层纱一般，不再那么鲜明了。

她只希望那个凶手能被绳之以法，不要再有更多人被害了。

“你放心，这次，一定不会再让他逃走了。”陈和安缓缓说道，目光坚定又锐利，“我一定会为你报仇。”

杨可棠看着他这副模样，总觉得他的状态有些奇怪，可具体是哪里怪，她却又说不上来。

只是心里隐隐有担忧。

但这担忧转瞬即逝，杨可棠自嘲地笑了笑。

她都忘了，她和陈和安已经不是夫妻了。

从前他们还是夫妻的时候，她都没有资格和立场去担心他，如今更轮不着她一个亡魂在这里自作多情。

一滴眼泪从陈和安的眼中滑落，他抬手随意抹去，低声说：“还有，结婚纪念日那天晚上，我是去执行任务了，和乔知滟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