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原本记忆里的孤傲少年没什么两样。
她看得一时怔愣,在瞧见周子年轻轻皱起眉时才反应过来他刚才问了什么。
她能有什么事?
情急之下,温盏宁灵光一闪:“我来和你一起修禅。”
闻言,周子年的神色陡然冷沉:“温盏宁,你是想离婚吗?”
这话让温盏宁一怔,满头雾水。不过很快就在记忆里找到了原因——
周子年在刚结婚时就和她定下规矩,除非有事,否则绝不能在他修禅时打扰。
她一口答应后却还是擅自上了山,为此周子年第一次与她动怒。
后来她就不敢了。
难怪自己说要上山找周子年时,周婂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温盏宁暗自懊悔,连忙解释:“不是,我……”
“不想就别来打扰我。”周子年冷冷打断她,说完就要将寺门关上。
这时,一道女声倏地响起:“若华。”
声音从身后传来,温盏宁皱眉转头,只见一个女人走来。
她穿着长裙外搭大衣,妆容精致,一举一动是从骨子里透出的优雅。
她朝温盏宁轻轻点了下头,随后看向周子年:“公司有急事,我来接你。”
这女人是谁?
温盏宁回想了半天,才找到她的身份信息——段汐月,周子年的秘书。
但哪个秘书会叫自己老板这么亲密?
温盏宁心里不舒服,冷眼等着段汐月也被拒之门外。
然而同样的话语,周子年却是截然不同的态度。
“好,你等我一下。”
温盏宁诧异的看向周子年,到底谁才是他妻子?
她想也不想,一把拉住男人的手腕。
“周子年,你当着我面出轨?”
第2章
周子年清俊的脸明显阴沉了一度。
他语气冷厉:“温盏宁,你胡闹什么?”
温盏宁背脊一颤,莫名发凉,下意识松了手。
周子年漠然收回视线,转身走回寺庙。
这时,段汐月上前浅笑着开口:“周夫人不要误会,对若华来说公司的事更重要,我是代表公司来的。”
好冠冕堂皇的理由。
温盏宁抱起双臂审视般的打量她:“你作为下属,直呼上司的名字,合适吗?”
段汐月顿了顿,仍保持微笑:“抱歉,我和若华认识很多年,习惯这样叫了。”
“如果周夫人介意,我……”
话没说完,周子年就换好西装走了出来:“走吧。”
段汐月点头:“好。”
他就像看不见温盏宁似的,连一个多的眼神都没给她。
段汐月也跟在他身后,并肩离开。
温盏宁不敢相信周子年就这样将自己丢下。
她看着两人的背影,心底因为得知与周子年结婚的喜悦也消失的一干二净。
自己算什么?
一个空有“周子年妻子”头衔的工具人吗?
温盏宁狠狠踹了一脚旁边的树干,暗骂了周子年一句“混蛋”,才动身往山下走。
普德寺所在的鹿门山偏僻,她走了好远才打到车。
回到别墅时已经很晚。
温盏宁精疲力尽地倒在沙发上,望着璀璨的吊灯逐渐失神。
她认真地在脑海里翻阅了一遍陌生的记忆,找到了有关段汐月的信息。
段汐月是真正意义上的大家闺秀,五年前段家破产,段父重病去世,身为好友的周父便将段汐月安排进了周氏集团。
可周子年因戒律不近女色,向来是不用女秘书,竟也破例把她留在了身边。
难道……周子年喜欢段汐月,爱而不得才把她留在身边做秘书?!
这个猜想让温盏宁心里像吃了黄连一样发苦。
正出神,头顶传来声音:“母亲,您应该去浴室清洗一下,就算是在家里,您也不该这么……随意。”
温盏宁抬头看去,就见女儿周婂站在二楼拧眉看着自己。
那冷漠的眼神简直和周子年相差无几。
她突然发现她的女儿好像也不是很喜欢自己。
“婂婂。”温盏宁作出端庄姿态,像个母亲那样温柔一笑,“我……”
“而且父亲很喜欢段阿姨送的这个沙发,您现在弄脏了,他会生气。”周婂打断她的话,扫过沙发上被雨水洇湿的痕迹,淡声提醒后就回了卧室。
客厅重归寂静。
温盏宁的笑僵在脸上,虽然她拥有这十年的记忆,记忆里的主人公也是自己。
可在这个家里,她感觉不到半点归属感,甚至好像在被排斥。
温盏宁环顾着这个对她来说同样陌生的房子,穿越后第一次打心底生出几分对未知的一切的害怕。
……
周子年回到别墅时,天色已经很晚了。
他刚走进客厅,就看见别墅里的人围在一楼的静室门外。
“怎么了?”
听到声音,众人回头望来,个个脸上都出现一言难尽的表情。
周婂也一改往常,上前拦住他的去路:“父亲,您要不先上楼休息……”
话说到一半,静室里传来“哐当”一声!
周子年意识到什么,绕过周婂走到静室敞开的门前。
屋内一片狼藉,纸笔墨砚散落一地,挂着墙上的字画也被人拽了下来。
而温盏宁坐在其中,一手拿着空的红酒瓶,另一只攥着毛笔的手正要往字画上落。
那幅字,是周子年捐了上亿的香火,才从国内最得道的高僧惠若大师手里拿到的题字!
周子年脸色一黑,陡然厉声:“温盏宁!”
“嗯?”温盏宁抖了一下。
沾满了墨汁的毛笔直直从掌心滑落,掉落在了那副写着“静”字的卷轴上。
第3章
刹那间,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纷纷看向周子年。
因为以戒律约束自身,周子年对大多数事情都保持理智淡漠的态度。
但此刻,他脸色黑沉,很明显生气了。
只有喝醉的温盏宁还没察觉到这风雨欲来的危险。
她双眼迷蒙的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在看清是周子年后,她蓦然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到他面前。
随后一把将他拉进了静室,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周子年被温盏宁强势的按在门板上,隐忍快到极限:“温盏宁……”
“嘘!”温盏宁抬手捂住他的嘴,醉醺醺的质问,“说!你为什么回来这么晚?是不是和段汐月在一起?你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一连串的问题像炮弹一样。
周子年拽下她捂着自己嘴的手,语气冷肃:“温盏宁,你到底在胡闹什么?”
温盏宁脑袋里一片混沌,根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她盯着周子年腕上的沉香佛珠,手像条灵活的蛇,从他掌心逃脱的同时将那串佛珠勾了下来,然后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这个,我喜欢。”
黑木色的珠串,套在她洁白莹润的腕间,莫名生出一种禁忌感。
周子年凝愣好一会儿,直到闻到酒香后,他回过神,冷着脸拿回手串,反手握住温盏宁的胳膊,拖着她大步走到窗前。
没等温盏宁反应过来,窗户被打开。
呼啸的冷风扑面而来,尽数灌到她的衣服里,侵袭了她的每一寸皮肤。
“啊!”
温盏宁狠狠打了个冷颤,一瞬清醒。
“周子年?你有病啊!ʝƨɢ大冬天的!”她咬着牙去推他禁锢的手,“放开我!”
可周子年按住她,不让她挪动一步。
“清醒了?”他眼神冰冷的可怕,“清醒了就好好看看你都做了什么。”
说完,他终于松开手,转身离开。
周遭瞬间变得寂静无声。
温盏宁站在风口里,望着满地的狼藉,这些……都是自己做的?!
她二十几年来从没受过那样的委屈,所以才想借酒浇愁,没想到会这么轻易喝醉。
砸静室这件事的确是她做的过分了。
可明明是周子年先给她难堪的!
……
这晚温盏宁受了凉,发起了高烧。
可因为她惹怒了周子年,别墅里没人照顾她。
她孤零零的一个人躺在床上,稍微有点力气时才下楼找了退烧药吞服。
之后几天,周子年都没回过别墅。
烧退这天,温盏宁接到了好友林璟柏的电话。
接通后,只听他语气调侃:“听说你给周子年的静室拆了?我以为你变成贤妻良母这么多年,以前的脾气早被磨光了。”
温盏宁心里腹诽,她现在就是以前的自己。
“你有事没?没事我挂了。”
听出她的不耐烦,林璟柏笑着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