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遒拄着拐杖,但半个月来都是如此,他已经习惯,他悄无声息跟在江勋白后面,江勋白并没有发现他。
徐遒看着他走进电梯,电梯里只有他一个人,最后在6楼停下。
他进了隔壁电梯,按下6楼键。
他从电梯出来时,走廊里空无一人。
不知道江勋白进了哪间房。
徐遒正要找找江勋白在哪里时,一个男人扶着一个老奶奶走出来。
老奶奶小声道,“你工作那么忙,又离得那么远,你不用这么麻烦来回折腾的,我那都是老毛病,我自己清楚,我自己一个人可以……”
男人一脸无奈,“妈,我来都来了,你就别想那M.L.Z.L.些了。”
徐遒顿住脚步,或许,江勋白只是来看望朋友或亲人呢。
他骤然反应过来,自己跟踪江勋白的举动,确实太奇怪了。
他正要离开,听见隔壁病房里传来江勋白的声音。
与此同时,那房间里退出来一个40岁左右的中年妇女。
见状,徐遒愈发认为,江勋白是来看朋友的。
他笑着摇了摇头,转身要走,就在这时,他突然听见里面传来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
“阿勋……”
徐遒倏地止住动作,拄着拐杖三并两步走到病房前。
透过门上的小窗,他偏见病床上躺着一个年轻女人,那女人深情款款注视江勋白。
江勋白背对着他,徐遒看不清他的表情。
赵清没想到江勋白会来,这两天,她见到江勋白的次数,比她在凉园公寓时还多。
她原先以为,江勋白既然将她养在凉园公寓,必是对她有意,可他不仅很少去凉园公寓,还从未碰过她。
说起来是痴心妄想,但她真的,爱上了面前这个俊美无双的男人。
赵清想成为他真正的女人。
赵清,“阿勋,医生说我后天就能出院了,等我出院,我煮饭给你吃好吗?”
江勋白没说什么,只是让她先好好养伤。
江勋白没久待,坐了一会他便站起来准备离开,他刚转身,赵清忽然从后抱住他的腰。
江勋白沉下脸,他没有转身,也没有拨开赵清的手,只是语气沉沉道,“这是做什么?放手。”
赵清却抱得更紧,她想,如果他真的不要她,那就把她拉开,可他又不拉开她,赵清胆子便大了,还将手伸向男人皮带,“阿勋,我…我可以的。”
赵清实际上还是个雏,上次自己划了点血骗江勋白,但仍是个纸上谈兵,说出那话,已是极限,她脸都羞红了。
可她话音刚落,江勋白就拉开她的手。
他低头,沉沉望着她,“赵清,别犯贱。”
赵清脸色倏地惨白。
可她同时也觉得很委屈。
骂她别犯贱,自己却将她养在凉园公寓,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赵清红着眼眶,眼底的不甘和不堪占了理智的上风,“你如果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把我养在凉园公寓!”
赵清委屈地咬着下唇,“为什么?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吗?”
赵清委屈垂头的样子,和洛茴很不一样。
洛茴从来没在他面前露出过这么委屈的表情。她更多时候是沉默,仿佛发生什么都无所谓。
江勋白看着她哭得梨花带雨的脸,指尖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颇怜香惜玉擦了擦她的眼泪,“哭什么?哭起来,就不好看了。”
赵清愣了一下,旋即再也忍不住,扑进江勋白怀里。
江勋白强忍着将他推开的冲动,揉了揉她的头。
得到抚慰的赵清心下划过暖意,也哭得更凶。
不知过去多久,她渐渐冷静下来,忽觉有些难为情。
江勋白,“好好养伤,一切等养好伤再说。”
赵清其实希望江勋白能多去看看她,但她不敢开口,打破这一刻的温馨。
江勋白起身离开时,赵清只能眼巴巴看着他的背影。
退出病房,江勋白没有直接离开。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烟,走进楼梯间,刚点燃,还没来得及放到唇边,一侧忽然掠来一道黑影。
‘砰’的闷响,江勋白的右脸颊正中一拳。
那劲道极大,江勋白被打得连连退了两步。
他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又挥来一拳,他狼狈躲开,抬头看去,瞧见一脸怒不可遏的徐遒。
徐遒双眼猩红,俨然气得不轻,“洛茴那么爱你,你这样做,对得起她吗!”
江勋白听得心头一跳。
他说什么?
洛茴爱他?
这怎么可能。
尽管知道那是假的,江勋白的心跳仍不受控制加快。
徐遒再挥来一拳,江勋白握住他的拳头,他的唇角带着血渍,用一种审视和探究的目光看着徐遒,他冷笑,“呵,徐遒,徐家小少爷,请问你是以什么身份来我面前对峙?”
“爱慕者?还是被拒绝的失败者?”
徐遒脸色涨红,他抽回手,继续朝江勋白挥拳头,“我以洛茴朋友的身份!江勋白,就你这种管不住下半身的货色,根本就配不上洛茴!”
江勋白冷哼,“我不配,你就配了?”
他端着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她就是爱我,你又能怎么样呢?”
徐遒粗气直喘,嫉妒得心口疼。
他真的为洛茴感到不值,“你知道洛茴拒绝我的时候说了什么吗?”
江勋白顿了一下,他想知道洛茴和徐遒说了什么,故意激道,“她和你说了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在乎。”
徐遒显然没想到江勋白会这么说,他被气笑了,他上次揪住江勋白的衣领,“她说,她很爱你,她提起你的时候,眼底充满爱意,她是真的很喜欢你!”
尽管面上无甚动静,但他心里已经掀起惊涛骇浪。
徐遒说着,摇头,“但是江勋白,你配不上她!你背着她做的这些,我都会告诉她,我现在只觉得庆幸,我不是在你们婚后才发现你的真面目,你只是她的未婚夫,等她知道真相,她不可能会继续爱你!”
江勋白愣了愣。
他怔怔看着徐遒。
巨浪之下的欣喜还未彻底冒出头,那汹涌翻滚的震惊和悸动,一瞬之间,戛然而止。
——未婚夫。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