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他看得有些心虚，不自觉地提高了声音：“那臣妾便不打扰陛下议国事了，臣妾告退。”
顾昱珩缩了下拳，眼神认真地看向他，拉过韩芷兮的手一把把她抱进怀里，一字一句道：“皇后走什么，留下一起听吧。”
顾昱珩莫不是疯了？
韩芷兮凝起眉心，抓住了顾昱珩的衣角，缓了口气道：“陛下，您说笑了，臣妾是女子……”
没等韩芷兮说完这句话，顾昱珩内心坦荡直视她的双眼，无所谓道：“无妨，朕许你留在这。”
此话一出，台下的臣子反倒又不淡定了。
先出来说话的是沈太傅，“陛下，后宫不可干政，这是规矩。”
过了好半晌，顾昱珩像是早做好了心理斗争，温吞地冒出了句：“是又如何，拿不过是从前的规矩罢了，现在朕是皇帝，朕就是规矩。”
听见顾昱珩十分坚定的语气，她微哽，进而委婉地推辞：“陛下，沈太傅说得对，况且臣妾也听不明白。”
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
怎么着顾昱珩也应该自己找个台阶下了。
可他仍旧是不听劝，搂着她腰的手又紧了几分，道：“开始吧，让皇后听听，你们想说些什么。”
第37章
群臣议论纷纷，却也没有人先开口上奏。
还是谢欢先行上前，开口道：“陛下，近日来西周边境不太平，像是有意再挑起战争。”
西周？
也对，上次在神医谷，碰到的那几个似乎是说过西周要一统天下的话。
朝中臣子听了，想过开口进言，但始终碍于韩芷兮在这里，一直憋着没有开口。
韩芷兮都生怕自己再继续呆在这的话会把这些臣子硬生生地憋坏。
再一次尝试着开口请求道：“陛下，臣妾还是回避一下吧。”
谁知就算到了现在顾昱珩都还是坚持让韩芷兮继续坐在这。
一副就像是你们要是不接着说，他就一直在这耗着的意思。
她低下眼，轻轻地吸了下鼻子，很小声地说：“陛下，你让他们一直站在这也不好吧？”
韩芷兮故意压低着声音，顾昱珩却巴不得他们听见一样：“无妨，咱们就这么耗着。”
半刻钟过去，那些臣子才陆陆续续开始说明自己的见解。
“陛下，若此事是真的，就得今早做决断了，来日待西周准备完毕，或许会落了下风。”
“是啊，陛下，此事还可与虞老将军多多商量。”
“皇后娘娘在这，刚好可以想想对策。”
其实韩芷兮根本就没有干政的想法，刚刚也没有怎么认真听他们说的话。
倒是顾昱珩，非不要她离开，似乎有种让她成为妖妃的意思。
还是死而复生的妖妃。
下朝之后，顾昱珩边走边询问着韩芷兮，“阿清，你觉得他们在朝中说的那些，有没有道理？”
她原本也不在乎这些，语气轻松：“陛下，臣妾方才未曾仔细听朝臣聊的那些，所以臣妾不知。”
顾昱珩听完仔细打量着韩芷兮，眼中多了一丝落寞。
“阿清，你为何就不肯再给朕一次机会。”
她一边走着一边低声细语地回答：“陛下，死过一次的人总会多看淡一些东西。”
顾昱珩不明白，他按住韩芷兮的肩膀，问：“那为何偏偏是与朕的感情？！”
他倒是能这么直接地问出口，却从未想过自己到森*晚*整*理底错在哪，她又为何会选择偏偏放下他。
韩芷兮推开顾昱珩，“陛下想要听臣妾说实话吗？”
顾昱珩却犹豫了，好像又不是那么地想要知道真相。
“阿清，朕是真心地想要弥补，你相信朕。”
她转过身，“陛下的弥补就是口头说的吗，毫无诚意。”
待韩芷兮走后，顾昱珩待在原地，分明之前在冷宫虞卿卿已经把之前的事情都告诉了韩芷兮。
为什么韩芷兮还是不明白自己从前那样待她只是因为自己认错了人。
难道，她是在因为他不相信她在生气吗？
他……该怎么做到无条件又坚定地去相信一个人呢？
顾昱珩直到傍晚，还坐在湖边的亭子处。
身旁的太监忍不住开口催促：“陛下，夜里风凉，莫要受凉了。”
又过了一会才起身，却突然双脚发软，险些摔倒在地。
好在太监眼疾手快，扶住了顾昱珩，担忧道：“陛下，可是膝盖处的旧疾又发作了？”
第38章
膝盖处的旧疾……
顾昱珩倒是快忘了，这个膝盖的伤。
一个月前，顾昱珩听信了沈太傅的话，去求佛，或许能够再求来一世的缘分。
他三跪九叩，足足跪了一千个台阶。
一下一下，顾昱珩跪完之后完全感觉不到自己的膝盖。
膝盖一直流着血，太医赶过来的时候，顾昱珩直接晕倒在了佛堂。
不知是不是求佛灵验了。
终于在一个月之后让他看到韩芷兮回来了。
只是，为什么人都回来了，却没有带来新的一次缘分？
韩芷兮甚至还想着远离他，若不是他强制性地带着她回宫。
她是不是根本就不会入宫，甚至也不会来找他。
隔日，顾昱珩来找韩芷兮时，恰好碰上了韩芷兮带着慕淮一起进宫。
她带着慕淮进屋，刚坐下，韩芷兮便发觉慕淮的脸色似乎比之前更差了些。
“你怎么了？脸色看起来好差。”
慕淮假装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或许是昨夜的风太大，着凉了。”
韩芷兮摇头，直接上手试了试慕淮额头的温度，“着凉？”
结果刚开始慕淮还想着要往后躲。
慕淮的温度，明显摸起来没有着凉的迹象，“你跟我说实话，淮哥哥，是不是你上一次救我的时候有影响？”
从第一天醒过来开始，韩芷兮就一直觉得慕淮的脸色不太对。
但慕淮一直不说，她又不是学医的，根本就看不出什么。
只是会觉得慕淮的脸色有些差。
现在才几天不见，慕淮的脸色看起来比从前要更差了。
慕淮低着头，似乎是要躲避什么。
越是沉默，韩芷兮越是觉得自己快要接近真相、
“你回答我，是或不是？”
这时，慕淮看向韩芷兮，点了点头：“是，阿清，如果我说是，你愿意和我离开皇宫回神医谷吗？”
韩芷兮一愣，很不明白，慕淮怎么会提起这个：“淮哥哥，你在说什么？”
慕淮站起身，看向外面，“若我只有几月可活，你可远同我回神医谷待几个月，像从前那样。”
难道虞卿卿说得那些话都是真的？
慕淮真的对她有别的心思？
韩芷兮走近了些，问他：“有没有治疗的办法？”
慕淮一直背对着她，没有想要说话的意思。
其实不说话，也就代表着，最直接的回答。
如果没有机会，那岂不是慕淮一命换一命才把她救回来的？
韩芷兮猛地抓住慕淮的手，“淮哥哥，如果代价如此之大，你为何又要救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