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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顾钟乐走M.L.Z.L.出病房，也不管身后跟着的陆伯禹，自顾自朝前走，直到走到无人的走廊才停下。
她没有拖延，直接睨向他，开门见山问：“我是真心要和你离婚，你既然念着顾俏儿，为什么拖着不肯离婚？”
陆伯禹却蹙眉，像是听到个天大的笑话：“钟乐，你怎么会这样想？我只是把她当成妹妹。”
“俏儿确实对我有些依赖，但那只是妹妹对哥哥的——”
“够了！”
顾钟乐打断，不想再听下去。
“我不是傻子，你非要我把话挑明白吗？结婚那晚，我半夜起来，看到顾俏儿亲你……哪个妹妹对姐夫这样？”
“你若是对她没有心思，为什么不推开她，为什么要跟我瞒着这事？”
陆伯禹神色一变，有些局促拉着她。
“我不说只是不想你难做，她没受过什么教育，当初是我帮着你家把她接来，她只是混淆了感激和……”
“那我妈呢？她们要是没心思，会总把‘顾俏儿本该嫁给你这话’挂在嘴边？”
“陆伯禹，你是军区最年轻的参谋长，你是真的看不懂她们那些小心思，还是你自己根本乐在其中？”
“你若是对我还有半点心，就早点放我走。”
说完，她甩开手，走出走廊。
到了大厅，她平息了一会儿情绪，这才走向病房。
路上，恰好碰见之前照顾她的护士，被叫去护士站打了一针治疗腿伤的针，耽搁了一会才离开。
她回头朝病房走，刚从楼梯台阶上走出来，却发现顾俏儿慌慌张张冲出陆爷爷病房，从另一边下楼。
眉心一跳，她下意识不安。
“陆爷爷！”
她忙冲上病房，可进门去见到老人直挺挺躺在病床上，连接的报警仪器发出刺耳的长鸣！
                第8章
顾钟乐慌了神，跌跌撞撞奔进房内。
“……陆爷爷。”
抓起吹在床边的呼吸机，她颤抖着凑上老人的鼻唇。
可手指碰到老人的鼻翼，哪里……已经没有呼吸了。
轰的一下，脑海的弦刹那崩断。
眼泪无处四流，她顾不上擦，慌慌张张朝门外跑，哽咽喊着：“陆爷爷，您等着，我马上去叫医生。”
可她刚冲出们，却迎面撞见顾母带着纠察人员气势汹汹冲来：“纠查队长，快抓住顾钟乐个没良心的，她竟然公然谋害死了陆首长！”
“什么抓不抓的！快叫医生！叫医生来啊！”
顾钟乐急的整个人都要崩溃，可顾母却还在一旁煽风点火：“你现在装什么好人？陆首长早就咽气了！”
“你闭嘴！”
她忽得一声吼，通红的眼眶溢满杀气，生生吓住了叫嚣的顾母。
顾母后退一步，躲进穿着白制服的纠察人员身后，才后怕嘀咕：“你们看，她对我这个亲妈都是这个态度，就是没有品德。”
这时，闻讯而来的医生已经冲入病房。
顾钟乐没心思去管顾母，只愣愣望着病房内。
纠察人员见状，也按兵不动。
可没一会儿，里面的医生却遗憾摇头：“首长忽然脑溢血，血管都破裂，已经无力回天……”
陆伯禹赶来，正好听见这话。
高大的身影踉跄一步，他下一眼看向的，就是门口失了魂的顾钟乐。
这时，顾母忽得大喊：“伯禹，你也听到了吧，陆首长好好的怎么会突发脑溢血，我们来时，就顾钟乐在房间，一定是她说了什么气话，气得他忽发脑溢血！”
“顾钟乐一定是记恨你上次在火场救了俏儿没救她，故意使坏害人！”
“陆首长是咱们北城军区的顶梁柱，你们要把顾钟乐这个祸害抓起来，她真是该死啊！”
可陆伯禹忍着情绪，一直没有动作。
顾钟乐却腾的一下转过身，失去理智般推向顾母：“你才该死！你这个杀人凶手的帮凶——”
“顾钟乐，住手！”
纠查人员和陆伯禹纷纷上前阻止。
陆伯禹抱着人，顾钟乐还在挣扎，死死盯着顾母。
“该死的是顾俏儿！你这么急着给我定罪，是不是生怕你的好女儿被抓走？”1
顾母却丝毫不慌，还拱火：“白眼狼，你就见不得你妹妹好！你妹妹在文工团跳舞呢，她哪里能跑来首长这？”
顾钟乐却只含泪扯住陆伯禹，哭得无法自抑。
“去抓顾俏儿，她害死了爷爷！我来的时候，见到她慌张跑出病房，你可以查走廊监控，她一定来了！是她害人！”
“你放开我！去抓她啊！”
“顾钟乐！”
陆伯禹忽得高喝，他红着眼抱着人，双手用着自己都不知道的大力。
“我知道你着急，床上躺着的是我的亲爷爷！我的爷爷没了，我比任何人都难过！”
男人神色压抑又隐忍，声音慢慢冷静。
“但我们最应该做的是冷静！”
“先不说你妹妹有没有责任，就她那个胆小的性子，她进了纠察所能说什么？你暂时进纠查所，我相信你不会害爷爷……”
“啪嗒，啪嗒”
顾钟乐忽得停下挣扎，就这样直直看着他，眼泪滴滴砸下。
“陆伯禹，这是相信不相信的区别吗？顾俏儿胆小就可以逃避责任，我就活该别抓起来盘问？”
“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陆伯禹的目光笃定，松开她低声辩解：“我不会让你有事。”
顾钟乐却冷嘲一笑，她没害人，本来就没事，他的保证跟废话有什么区别？
她痛心的，不过是他此刻想都没想就偏向顾俏儿的态度罢了。
“陆伯禹，冷静……不是冷血。”
说完，她主动朝纠察人员走去，任由他们戴上镣铐，把她带去纠察所。
坏事传千里。
一路上，被无数人审视，怀疑，甚至唾骂。
她承受着本不该承受的屈辱，一个小时后，才抵达纠察所，被关进看守室审讯。
“顾钟乐，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没有害陆首长。”
她拿出口袋里的功勋牌，递了过去：“这是陆爷爷亲手给我的，你们能看在它的份上，去查一查走廊的监控吗？”
“我从护士站回到病房，陆爷爷已经出事了。”
问话员见了功勋牌，态度瞬间变了：“明白了，顾同志，我们会尽快查清事情原由。”
见功勋牌，如见首长本人。
全军的人都知道，功勋牌的主人不会轻易给出它，一旦给出，那必然是无条件信赖。
这样的人，不可能害陆首长。
很快，顾钟乐被带到另一间明亮的休息室，没有人审讯，他们还为她准备了茶和水果压惊。
她没胃口吃东西，煎熬等待着。
从上午等到了下午，从天晴等到了乌云密布。
这一等，就是三天。
期间，陆伯禹一直没有来。
三天后的下午，顾钟乐被告知：“顾同志，我们和护士站的人核对了时间，陆首长发病时，你还在护士站，确实无辜。”
“但病房外的监控恰好坏了，所以目前没有证据证明其他人进入了病房。”
所以，她承受了一场无妄之灾，顾俏儿还躲过了一劫？
太可笑了。
“轰隆——”
顾钟乐走出纠察所，外面正好电闪雷鸣，大雨倾盆。
冰凉的雨水砸在她身上，瞬间湿透了衣服。
她漫无目的朝前走，忽得头顶上的雨一停，抬头一看，只见陆伯禹撑着一把黑伞，像是没事人那样温柔说话。
“我来接你回家。”
“滚！”
“啪”的一下，陆伯禹的手被砸的通红。
他眼中闪过受伤，可接着顾钟乐又猛地推开他——
“陆伯禹，你怎么好意思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你凭什么还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知不知道，我只要一想到，你此刻温柔的嘴脸也同样去哄了顾俏儿，我就觉得无比的恶心！”
一句接一句，她的脸上说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陆伯禹终于绷不住，他站在原地没再上前，只沉闷问：“你就真的这么讨厌我？”
顾钟乐却用从未有过的坚定，决绝道：“你能不能看在陆爷爷的份上，看在我曾经爱你的份上，放过我？”
“算我求你了，会我一条活路吧……”
陆伯禹眸光一沉，那握紧伞柄的手，骨节因为大力而发白。
半响，才传出他隐忍的一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