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郁有些恍惚,眼前一片模糊,她闭上眼睛,甩了甩头,睁开眼睛,发现一脸慈祥走向自己的王阿婆的胸口居然变成透明的,一颗鲜红色的心脏在有规律地跳动着。
怎么回事?我为什么会看到人的心脏?
王阿婆见江郁愣着没动,便把手伸到她的额头上探了一下,疑惑地说:“烧退了呀,怎么还是迷迷糊糊的。”
江郁盯着王阿婆的胸口,好奇地看着不停跳动的心脏,伸手想要触摸,不想摸到了王阿婆的胸口。
“嗨,你这孩子,这么大了还摸阿婆的胸,羞不羞?”王阿婆假装生气地拍了一下江郁的手。
江郁这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笑了。
她不动声色地换着衣服,一边偷偷看着王阿婆那颗鲜红色的心脏:我能看见别人的心脏,这也太奇妙了,但这有啥作用啊?
正思索着,门口走进来一个中年女人,指着她骂道:“贱胚子,偷奸耍滑不干活,在家睡了三天,你想干嘛?要当千金大小姐吗?可惜你没这个命,赶紧给我上山砍柴去,不然今晚你就别想吃饭了!”
江郁看着来人,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也能看见她的心脏,只不过这颗心是黑色的,脏脏的,一下一下地跳动着。
“家英啊,江郁烧了3天,现在才刚刚好点,今天就让她在家休息多一天吧?”王阿婆求情说。
李家英听了,顿时不乐意了,尖酸刻薄的脸多了几分阴冷:“妈,不是我心狠,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别人都住上了新楼房了,我们家呢,还是住这破瓦房,丹丹马上就要上高中了,家里就指望着她出人头地,总不能让丹丹去砍吧?”
王阿婆不吭声,楼房是人人都能住的吗?村里就一户人家盖了楼房,李家英眼红,就整天拿着这事来说。
她们家现在住的也不差,红砖瓦房,还带着个大院子,怎么在她口里就变成了破瓦房了?
李家英见江郁还没动,继续说:“妈,当初你要把她捡回来,我就不同意,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也老大不小了吧,难道不应该帮家里分担一下?”
王阿婆不乐意了,回怼:“这些年,江郁有白吃白喝吗?小小年纪就帮着家里干活,现在家里的活不是她干的?你讲讲理好吗?你看看她,瘦成皮包骨了,才刚刚病好,你总得让人喘口气吧?”
李家英见王阿婆非要护着江郁,不干了,跑到院子外面,哭喊道:“天啊,这日子没法过了,捡来的破烂货要当千金小姐了。我命苦啊,家里没钱就算了,还要供着个千金小姐。”
很快,村民们都围了过来,透过篱笆看热闹。
舒大伟在屋里听到李家英在哭丧,怒气冲冲地走出来:“哭什么哭?老子还没死呢!”
李家英被吓了一跳,愣了半秒钟,紧接着喊得更大声:“你吼我?你居然敢吼我?我在你们舒家做牛做马,一天好日子没过过,家里煮饭的柴都没了,让屋里的那位千金小姐去砍柴,在家躺了三天也不肯去,我不活了!”
王阿婆在屋里听到媳妇如此编排江郁,脸色大变,急着要出来解释清楚。
江郁一把拉住她:“奶奶,我和你一起出去。”
王阿婆面露难色,见她坚持,只好点点头,小心扶着她出门。
刚刚重生,江郁对眼前的环境还有些不大熟悉,大病后,身体虚脱,双脚踩在地上,有种踩在云里轻飘飘的感觉。
走到门口,灿烂的阳光打在脸上,双眼一时适应不过来,差点眩晕了过去。
好在王阿婆扶着她,才避免摔倒在地上。
“吼什么吼,江郁发了三天的高烧,今天好不容易才退了烧,你就这么着急让她去干活,你是想逼死她吗?”王阿婆冷冷地说。
众人看向江郁,只见她穿着一身破旧的衣服,165cm身高,由于长期营养不足及辛苦劳作,身材干瘦,衣服穿着身上,就像挂在了一个竹竿上,仿佛一阵风就要把她吹跑。
枯燥发黄头发的头发下面是一张苍白的脸,但五官看着还不错,特别是那一双大眼睛,让病怏怏的她多了几分让人心生怜意的韵味。
就在这时,舒丹丹手拿着一本书,走出来房门,她看了一眼江郁,讽刺说:“奶奶,你说这话就不对了,家里的柴火本来就是归姐姐砍的,她自己为了讨好大鹏哥,不小心掉水里,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哼,现在在我们面前装病,不好吧?”
在舒丹丹出现的那一刻,江郁整个人像魔症了一般,死死地盯着她看。
前世死前的那一幕幕全都涌现在她的脑海里,浑身的血液像凝固了一般,拳头死死地拽住,眼里全是仇恨。
舒丹丹不经意地看了一眼江郁,发现她居然敢瞪着她看,眼神像要吃了她一样,心不由自主地惊了惊:该死的,居然敢瞪我?
要知道江郁以前见到她,总是像个鹌鹑一样,连抬头看她都不敢,今天是怎么了?
舒丹丹很快就缓过神来,恶狠狠地骂道:“你想干嘛?敢瞪我,找死吗?”
江郁忍着怒火,看了一眼围观的村民,随即换了一副可怜兮兮的面孔,低着头,战战兢兢地说:“妹妹,我不敢,我就是羡慕你可以什么不用干,每天只需要读书就好。虽然我现在ᴊsɢ病了,三天没吃过东西,但是为了保证你和叔叔、婶婶的营养,我就算病了,一会爬也会爬去砍柴的。”
此话一出,村民们的脸色都变了。
“天啊,江郁在这家里都过着什么日子啊,旧世代的地主都不敢这样剥削人。”
“就是啊,你看看她,脸色苍白,瘦得皮包骨了,还要照顾舒大伟一家的营养,真是造孽啊!”
“李家英都要胖得走不动了吧,还补?怕是要变成一头猪了。”
“太黑心了,就算江郁是捡来的,也不能不把人当人看啊!”
……
听到村民的指指点点,舒丹丹脸色都白了:该死的贱人,这样说,不就是说我们虐待你吗?看来是我们对你太好了!
“姐姐,你说这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虐待你呢?”舒丹丹讽刺说。
江郁一脸笑意地看着她:“是吗?村里的叔婶都是看着我长大的,我在舒家过着什么日子,相信大家都有目共睹吧!”
舒丹丹气得瞪圆了眼睛,恶狠狠地刮了江郁一眼。
这贱人,怎么感觉像换了一个人似得?
李家英见情况不妙,索性坐在地上撒泼了:“不活了,不活了,我嫁到你们舒家,连个捡来的都不如!现在让她砍个柴都说我们虐待她,天理何在啊?”
王阿婆被气得浑身发抖,这些年来,家里的家务,地里的活,都是江郁干的,她任劳任怨,干的是最脏的活,吃的是最差的东西,一年到头,连块肉都没见过。
她李家英呢?天天在家里睡大觉,养得肥头猪脑的,还抱怨江郁做饭不好吃,动不动就又打又骂,还敢说自己连捡来的不如?
江郁轻轻地拍了拍王阿婆的手,安慰说:“奶奶,别激动,犯不着跟她们着急上火。”
她抬头看向众人,发现围观的村民的胸口也是透明的,一颗颗鲜红的心脏在不断地跳动,看着实为壮观。
还好她已经知道自己能看穿人心,不然看到这场面,不得要吓死。
她仔细看了一下,发现那些人的心脏也不是全是鲜红的,有的是橙色,有的是灰色,有的和李家英一样是黑色。
这是怎么回事?不同颜色代表什么意思呢?
那没来得及思考,舒大伟便发话了:“江郁,我们养你这么大也不容易,家里没柴了,晚上煮不了饭,既然你现在都能走路了,说明病也好了。就去砍些柴回来吧!”
李家英听到自家男人站在自己这边,心里的得意很快溢于脸上,瞬间就不嚎了。
只见她灵活地站了起来,胖手拍了拍磨盘一样的硕大屁股,说:“对啊,你叔说了句公道话,快去砍柴,不然今晚别想吃饭。”
王阿婆开口劝说:“大伟啊,江郁她......”
“妈,别说了,就捡些柴而已,村里几岁的小孩都能做,她一个十六岁的大姑娘,难道连小孩都不如?哼,想要吃饭就得干活,我们家不养千金小姐。”舒大伟一边说,一边拿眼睛看着脸色苍白的江郁,脸色全是冷血无情。
村民们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家人可真是冷漠无情,江郁都病成这样了,还要她去砍柴,以后做事可不能找这样的人合作。
大家不屑地看着舒大伟一家,低声指指点点地议论着。
江郁见自己目的达到了,心情也变得舒畅起来。她就是要让大家知道舒大伟他们有多恶毒,前世自己受了这么多苦,到头来别人还说她不懂感恩,舒大伟他们是丑事做绝,但是在外的名声却是好的不行。
哼,这一世,好事可不能都让你们占了!我会慢慢地揭穿你们的真面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