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随冷漠地盯她一眼,转身坐在沙发上,“怎么骨折的知道吗?”
“应该……是那天跳马的戏吧?也就那一次摔了屁股。我一直以为骨折是一件多么严重的事儿呢,还以为要住院要打石膏什么的,结果医生都说了没事儿,休息休息就行!”
她说得能有多轻松就有多轻松,仿若这只是一个擦破皮的小事,不足一提,就是害怕姜随说她矫情,有公主病。
结果她还是冷不丁地遭到了一顿骂,“坠马之前,我明明已经把所有的技巧和注意事项全都教给你了,你没听,或者没用心去理解,所以才会骨折。”
阮朝汐站在那里,低垂着头,一动不敢动,谦虚地听着贺导悉心的教诲。
姜随指了指身前的位置,“过来。”
阮朝汐乖乖照做。
他又比划了一下,“转过身去。”
“哦哦。”
“衣服撩起来,裤子脱了。”
阮朝汐愣住了,瞪大着眼,微微张着嘴。
脑子里迅速就想起了一件特别重要的事——内衣不是成套的,也不够性感。
结果下一秒姜随就打破了她的美梦,“我看看你的伤。”
阮朝汐真想给自已一巴掌,都什么时候了?她怎么就忘了这两年是怎么过来的,刚刚竟然还在妄想……
于是她收敛起放飞的思绪,中规中矩地撩起衣服,只将裤子微微往下扒了一点,露出受伤的地方。
从表面上看和正常的没有两样,但姜随早已久病成医,对于这种骨折非常了解,他伸出手,精准地就按在了她疼痛的地方。
“嘶——”阮朝汐倒抽一口凉气,姜随抬眸看了她一眼,知道她在忍耐。
阮朝汐感觉到姜随放轻了手中的力度,他的手有些粗糙,也因为他的粗糙让她有了特别强烈的肌肤之间的触感。
顿时之间,原本收回的思绪又开始汹涌了起来,这一次如同潮水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结婚两年了,这还是姜随第一次触碰她。
第一次……
就是这样的肌肤之亲了。
阮朝汐高兴地快要飞起来,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手在陡然之间又加重了力度,所以这一次她没能好好的忍耐,喉咙里瞬间就迸发出一声暧昧的呻吟……
这声一出,二人皆愣住。
阮朝汐本来就在想入非非,这一下整张脸都红透了,好在她背对着姜随,还不算特别难堪。
随后,姜随敛下眸,手开始小范围的移动,似乎是在确认她的伤势。
阮朝汐紧紧咬着唇,死也不想再发出任何声音了。
结果。
“你不疼吗?”
她要疼死了啊喂!!!
可是到嘴的话却是,“还、还好……”
“还好的话我就要用力了。”
“别别别,我疼,我疼啊……”
她快哭了,“你就不能轻点吗贺导?”
被疼痛折磨下的阮朝汐彻底单纯了,再也没有脑子去思考其他的事,所以她浑然不知此时二人的对话究竟有多么让人想入非非。
姜随收回手,见阮朝汐准备放下衣服转身了,他立即开口道,“别动。”
“哦哦,好、好的。”
她以为他还没检查完。
其实是……
姜随此时嘴角有一抹忍不住的笑意,但他不想让她发现而已。
片刻后,他仍然用一本正经的语气,认真且严肃地说,“的确不严重,保守治疗就行。不过,该耽误的戏份还是会被耽误,最近我尽量给你安排比较轻松的戏份。”
“贺导,真没事儿的!你以前不也经常负伤……”
姜随往沙发里一靠,双手环胸,抬眸看她,“你能和我比吗?”
没有姜随的指示阮朝汐一直保持着刚才的动作,背对着他,撩起衣服,而微微下退的裤子此时在不知不觉间又往下移了一寸。
其实阮朝汐很漂亮,她不是一眼惊艳的类型,但却是越看越迷人的类型,最重要的是,她白,身材好,且肌肤细嫩。
而此刻她的模样将她纤细的腰肢彻底呈现,还有那若隐若现的股沟,实在惹人犯罪。
可罪魁祸首却浑然不知,还在不停地说,“我本来就是个新人,一次次为了我拖延工期,我以后还怎么混啊?再说了,我是真的没有逞强,我可以跳可以跑还可以飞。”
“实在不行,您就让我延后三天?三天我肯定已经彻底恢复了。”
姜随被她不自量力的话给逗笑了,讽刺的笑意蔓延上嘴角。
三天?这种骨折保守治疗,至少得一个月,他比谁都清楚。
“贺、贺导?您……您在听我说吗?还、还在研究我的伤势?研究得怎么样啊?我可不可以……”
她的话被打断了,“你不是想要成为我吗,要成为我,首先你要学会保护自已的身体,否则你的演艺生涯会很短暂。”
“成为,你?”她从来没有这样说过。
可是,他为什么知道自已内心深处的渴望?
这么多年来,她的亲人,她的朋友,所知道的仅仅只是她喜欢姜随,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脑残粉,对偶像的痴迷的喜欢。
“要和我结婚的人,你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会调查吗?”
“贺家……不是已经查得很清楚了吗?”
“是,但我查的,比他们更清楚。我还知道你的秘密。”
秘密?
她能有什么秘密?
“很多年前有一个孩子因为救你死了,对吗?”
阮朝汐彻底愣住。
对她来说,这不是秘密,这是埋葬在她心底最刻骨的痛。
小时候她生活在一个厂区,厂子很大,有医务室有子弟校,还有每周都会放映一次电影的电影院。
但那个时候的电影不像现在这么百花齐放,就那么几部,来来回回的放,全都是姜随出演过的动作片。
那个男孩比她小两岁,据说小时候把脑子烧坏了,不仅人傻了,还不会说话。
别人和他说话,他就呵呵傻乐,别人抢他东西欺负他,他就嘤嘤抽泣。
是一个特别简单的小傻子。
可阮朝汐是谁啊,她是以最热爱姜随而自封的人,她当然要像鼎鼎大名的贺大侠一样行侠仗义,锄强扶弱。
所以只要被她碰见有人欺负这个小傻子,她总会伸出正义的拳头。
但时常打不过,就他们两人一起挨打。
她总说,“弟弟你放心,等姐姐我练成贺式掌法,看我不‘唰唰唰’把他们全都打趴在地!”
小傻子总会用崇拜的眼光看着她,这么多人也只有他会相信她的天方夜谭。
厂里有一条河,那条河里每一年都会淹死几个调皮的孩子。
当时,她腿抽筋在河中不停挣扎求救,她看见河里和岸边的孩子们都被吓得跑开了,没有一个人管她。
直到那个小傻子的出现。
他从远处跑来,没有丝毫犹豫,一头扎入河中,捞起溺水的她。
然而,她得救了,他却永远没有起来。
小傻子只有一个瞎子奶奶,他的死就如同六月的雨一般,没有任何人在意。
除了阮朝汐。
对她而言,那不是一场暴雨,那是她这一辈子的泥泞。
从此之后,她更是疯魔了一般练习“贺式掌法”,她练得“走火入魔”,彻底沉浸在自已的世界之中,因此她渐渐取代了小男孩,成为了大家口中“小傻子”。
再后来,她长大了,虽然不再像小时候那般傻,可某些信念早已深深地刻入了骨髓。
“你很愧疚吧?”
阮朝汐不说话,只是在不知不觉间放下了撩起的衣服,垂在身侧的手已悄然攥紧。
“所以你一直照顾着小男孩的奶奶,后来还把她接到了上原,安排在一家很不错的养老院,负责她所有的费用,每个星期都会去看她。”
“每逢清明和他的忌日,你不论在哪儿都会去给小男孩扫墓。”
“你的钱包里也一直放着一张老照片。”
那是一张小时候去郊游拍的集体照,小男孩不是她班上的同学,他的身影只是出现在了照片的角落之中。
“阮朝汐,你不是喜欢我,你只是想像我一样,拥有保护自已也拥有拯救别人的能力。你或许在想,如果你有我一半的能力,那个小男孩就不会因为救你而死掉了。”
姜随起身走到她的身后,“抱着愧疚活到现在,很累吧?我倒是很好奇,你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没心没肺,似乎永远都充满着活力,究竟是靠什么保持着这种状态呢?”
阮朝汐回眸,转身,身侧捏紧的拳头松开了,她对姜随绽放了一个笑容,“靠你啊。”
认真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潇洒,虔诚的神情里又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她似乎早已经习惯了用这种态度向他表白,更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向他倾诉衷肠的机会。
在这种回复下,反倒是姜随愣住了。
“所以贺大侠,你准备什么时候教我贺式掌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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