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渠安的坚持倒真的让我惊讶。
他给的东西我丢垃圾桶,他来接我我从来不上车,他对我的关心只会换来我的恶语相加。
他在我身上花的时间越来越多了,有我在的地方,他的目光总是在我身上。
就前几天,我还看见她的小师妹在这边转地铁,跟着拥挤的人潮被踩了好几脚,委屈到眼眶发红,凭着自己的高挑和不远处跟在我身后的周渠安遥遥相望。
周渠安没有再给她半个眼神。
看来再优质的男人也会有劣根性,他不是不懂得拒绝别的女人,他只是不愿意为你这样做。
我懒得理会他们,全程都低着头,蓄势待发,谁要是踩到我敢不道歉,我会用我 38 码的脚踩掉他的鞋再踢走。
下了地铁后我径直离开,周渠安跟我低头了这么些日子,心里该是有些不耐烦的。
他抓着我的胳膊,眉眼沾染着一丝烦躁。
「我们就不能好好聊聊吗?」他问我。
聊什么呢?聊他再怎么样都给不了我想要的细节吗?
「我鞋带散开了周渠安。」我回。
他低头,发现的确如此,放开了我,之后没有任何动作。
我瞧着他,笑着舔了舔嘴角,正准备弯腰,祁阳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出来,一把拽过我扶正,蹲下给我系鞋带。
起身后,他说:「你刀口还没完全好,少弯腰,会疼。」
紧接着,他看向周渠安,眸色隐忍道:「肝胆外科的医生应该清楚手术患者的刀口在什么地方。」
周渠安的脸色瞬间变得灰白。
在这之后,周渠安已经很长时间没找过我了,我以为他放弃了。
结果我接到我妈的电话,瞬间对他的下头行为恶心起来。
我妈的电话内容无非是老三样。
先是劈头盖脸骂一顿,反正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是我的错。
紧接着数落出我的一堆缺点,能找到周渠安的对象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
接着又苦口婆心说周渠安工作怎么怎么不容易,让我多谅解。
我回:「妈,生下来工作就容易的人,他们的父母早就给他创造了完全不用工作的环境。」
他当医生不容易,我一个普普通通社畜,在超一线的城市打拼就容易吗?
她为什么不想想我的难处呢。
「别跟我在那扯,你难,你哪里难?吃人家的喝人家的住人家的,还一分钱存不下来,你说说你有什么用!」
我妈这样已经很久了,在她的眼里,女孩子就该好好相夫教子。
我从小听着她「好吃懒做到婆家迟早被打死」的话语长大。
一直到网络信息传播速度的飞快,我才知道,原来我妈这话是不对的。
也不是所有的妈妈都像她这样会 PUA 自己的孩子。
来 A 市前,我没打算和周渠安同居,也已经租好了房子,只是在经历了房东的骚扰后,周渠安主动提出同居。
我实在没法子了,能让狗进去住的宾馆都价值不菲,我不可能把发财给丢了。
周渠安不要我的房租,水电燃气等费用也一律不要我付,我不喜欢占人便宜,所以家里吃喝的开销都是我主动付。
我会在每次发工资后,将周渠安的日需品添置完整。
他用六百八一瓶的洗面奶、三百七一瓶的洗发水、二百六一管的牙膏。
我从未觉得这些东西很贵,至少跟 A 市市中心的房租比起来,小巫见大巫。
好吧,我也确实占他便宜了。
他公寓的沙发是发财啃秃噜皮的。
我当时想给他换新的,他说不用,我就给他买了一件四位数的衬衫。
越想越难过,我哽咽出声,那边听到我哭,完全没有安慰我的意思,反倒更加地数落我:「哭哭哭,说你几句你就哭,你是来报应我的吗?
「把你的死脑筋给我收一收,下周我跟你爸过去跟亲家谈彩礼结婚的事!你给我准备好了,敢犯浑我打死你!」
我「啪!」地一声挂断电话,胸口起伏半天,还是没忍住自己的眼泪。
不理解,我是真的不理解。
上赶着到男方家里谈彩礼,跟卖女儿有什么区别。
我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我将手里所有周渠安和吴怡疑似暧昧的证据按照时间线整理好,直接曝光到网上。
除了在车上吃东西弄脏车给洗车费这种茶言茶语,吴怡还丢过手表、发卡、皮筋、透明指甲油、里面沾了口红的口罩。
每次她坐周渠安的车,都会在车上留着浓郁的费洛蒙香水味。
汇合医院的医生上班是不可以喷香水的,她倒是很有情调,带着一身疲惫下班,还能喷这种带着些许勾引意味的香水上异性的车。
说勾引倒是含蓄了,她就是在催情。
还有上次,聚会结束周渠安送她回家,我打了辆车跟在后面,亲眼看见她假借醉酒扑进周渠安的怀里,想要在他下巴处落下一吻。
虽然周渠安立刻推开了她。
可那又怎么样呢?
他完全可以不送。yʐ
除此之外,吴怡还总是喜欢朋友圈模棱两可的话和照片,她和周渠安跟着同一个老师,周渠安比她早进医院两年,老师很忙,所以一些基础的东西都是周渠安在带她。Ϋȥ
我之前将这些朋友圈截图,原本是发给周渠安质问他的,一次又一次地质问,他每次都说,我会处理好。
其实从来没处理好过。
一个女人三番五次肆无忌惮地对正牌女友挑衅这些,只会是因为周渠安不作为。
为了这事儿能发酵得快一些,我特意花了些钱买流量,联系好几家新闻媒体连番曝光。
吃瓜网友很快就摸索过来,其中还有不少在医院住过的患者。
「不是吧,小周医生人挺好的啊,我住院就是他负责的,真的,比那些老专家和蔼可亲多了,而且还很专业。」
「呵,知人知面不知心呗。」
「脏死了脏死了,男渣女贱,天生一对,求你们锁死别出来祸害人!」
周渠安的事业可能要毁了,他的爸妈很快打电话质问我,我没接,将自己用了七八年的电话卡扔进了马桶,收拾行李,准备带着我的发财远走高飞。
我爸妈普通农村人,不怎么耍手机,不怎么关注热点新闻,等他们下周赶过来谈彩礼,得到的回应一定是被扫地出门,被骂得狗血淋头。
说不定还要挨人家几脚。
活该!
我不会再对那个家有半点同理心,我不会再踏入那个家半步。
他们以后老无所依,病痛折磨,就是死了我也不会再回去看一眼。
我会找一个山水小镇,躲起来过我自己的人生。
不是谁的孝顺女儿,不是谁的贤内助,只是个努力打工给发财买罐头的好妈妈。
行李收拾好后,我才知道自己刚才有多冲动。
工作还没辞,房子还没退,电话卡也没想着重新买一张,更何况,我还没做攻略,到底去哪里养老合适。
在电脑上敲打好自己的辞职信,我找到身份证准备去补办电话卡,刚到楼下,就看到周渠安颀长的身影。
他看着我,神色淡淡。
他总是这样,好像什么事情对他来说都产生不了任何起伏。
「非要走到这一步吗?」他问我。
「你看到我发到网上的东西了,是吗?」我反问。
要不然这个时候,他应该在医院里值班。
「那你是什么感想呢?在你看来,你和你的小师妹只是正常同事之间的互动,换成女友的视角,你是什么感觉?你觉得自己做得过分吗?」我再次问道。
他沉默了一会儿,道:「她是个很有天赋的人,她很适合做医生,如果她成长起来,她能给更多的病人带来希望,所以我会在工作中多给予她——」
「啪。」我一巴掌打断了他的话。
原本我对很可能会毁了他事业这件事还有点愧疚。
现在看来,我可真是圣母玛丽莲。
周渠安是天之骄子,估计长这么大,他没被人打过巴掌。
我看着他红肿的脸,嗤笑一声,眼里心里只剩下对他的厌恶:「别再来找我了周渠安,你的恶心程度真让我甘拜下风。」
我跑开,找到营业厅办电话卡。
辞职信交上去后,我花了一个下午做攻略,决定还是先去离 A 市不远的 Y 市苟一点时间。
其实我想去北方定居的,但是没法子,我舍不得托运发财,它虽然爱狗仗人势,但胆子比芝麻还小,离开了我,我怕会吓坏了它。
来 A 市折腾几个月,我手里能动的钱去得七七八八了,剩下的还得后面的生活。
存死期的钱我是说什么都不会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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