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傅衡的注视下,顾绵绵强迫自己作出乖顺的模样。
她垂着头:“出嫁之前听说过傅家是个传统的家族,知道该以夫为天,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问的。”
近乎卑微讨好的话语,让屋中陷入沉默。
顾绵绵垂着头,眼睛盯着婚鞋的鞋尖,只祈祷这样能安抚住傅衡。
下一秒,一声破空声呼啸而来,划过她的耳边,重重的抽在了她的肩膀上!
顾绵绵被抽的直接坐到了地上,她疼的想叫,想到傅衡曾经让那个男人别叫,立刻咬住了唇。
剧痛让她失了力道,直接咬得下唇渗出几丝血迹!
电动轮椅在木地板上前进的声音响起,顾绵绵抬头,傅衡抽完一鞭之后已经到了她身前。
他伸手,隔着白色方巾掐着她抬起的下巴,血腥味扑鼻而来,顾绵绵疼得柳眉微簇。
“我让他来强奸你,是想让你滚出傅家,既然你以我为天,那我让你滚,你滚吗?”
方才傅衡只是坐在几米外,顾绵绵就觉得全身危险的要命。现在他直接到了面前,一股惊悚感铺天盖地的向她涌来!
傅衡那张谲艳完美到不像是人类的脸,在此时更像是恶魔!
僵麻的感觉散入四肢百骸后又收缩回了心脏,顾绵绵掐着掌心,她张了张嘴,一时说不出话。
“看样子是不想滚了——”傅衡纤长的手去触鞭子。
“你需要一个夫人,一个乖巧懂事的名义上的夫人!”顾绵绵眼尖的看到,立刻强迫自己出声,声音又软又颤的。
“不然,傅夫人也不会把我买进来,你打死了我,还会有下一个,下下个……”
傅衡笑的危险,盯着顾绵绵:“那就都打死。”
那种生死在一线的感觉让顾绵绵明白:傅衡是认真的。
她得活下来!她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
顾绵绵盯着傅衡,她绝不能激起傅衡敌对的情绪,过了几秒,她颤着手抚上傅衡的放在轮椅踏板上的皮鞋。
“我会很听话,你不用打死我——我会像死了一样听话。”
傅衡看着那洁白的小手,一点点将他皮鞋上的血迹擦净。
然后女人抬起脸上,长长的睫毛下,一双杏瞳水汪汪的可怜。
“但我如果滚出傅家,顾家不会放过我的,你就当收个忠心的手下,可以么?”
傅衡嗤笑了一声:“手下,你能有什么用吗?”
“那,就当养了个宠物,如果你讨厌我,我会尽量缩小我的存在感。”顾绵绵又道。
傅衡盯着面前的女人,这种没骨头的东西,打死了也没意思。
“想当我的狗,也是有条件的。”傅衡挑唇,笑的恶劣又冰冷。
顾绵绵没敢问是什么条件。
傅衡正想说话,门外有了急促的敲门声。
傅夫人的声音在屋外响起:“阿衡,刚才黑七怎么从你屋里带了个人出去,这新婚日,你可别乱来!”
傅衡冷幽幽的看了房门处一眼,冷喝:“滚!”
傅夫人温婉的声音小声劝着:“绵绵可是我好不容易替你找的新娘,乖巧又懂事;我知道你不肯认我,可绵绵是无辜的,你可千万别动手啊。”
顾绵绵听得心中百转千回,她怎么听着那么不对劲?
傅夫人是傅衡父亲的第二房妻子,这事她知道。
但现在听傅夫人的意思,傅衡和她不对付,她又把自己“买”了过来嫁给傅衡。
这不是上赶着送她去死么!
顾绵绵的眼睛一亮,看向傅衡。
她的声音颤巍巍的:“林晴雅把我找来,可能是故意激你,想让你打死我,这样就算傅家能把事情按下来,但你的名声也就更差了。”
话毕,她脖间一紧,被男人狠狠掐住了!
傅衡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拖近,声音幽寒:“少在我面前自作聪明。”
空气变得稀薄,顾绵绵双手抓着男人的手,可那手像是铁般牢固,狠厉无情的快速收紧。
她要死了吗?
顾绵绵眼前泛起白光,过往的一幕幕在眼前闪过,大概是要死了吧。这样死真不值,本来还想着进入傅家后,能利用傅家去复仇——
顾绵绵挣扎的双手无力的垂下,过了几秒,傅衡才松了手。
她跌落在床边的地上,头磕在男人的脚踏边,缓了一会才大口的呼息咳嗽起来。
“命够硬的。”傅衡嘲讽。
顾绵绵俯着身半爬起来,面朝下的捂着自己的脖子喘息着。
“想当我的狗?”傅衡的声音又响起,“把衣服脱了。”傅衡声音冰冷。
顾绵绵的舌紧抵着牙齿,她明白:不脱,就得死。
她站起身,颤着手伸向婚服的第一枚盘扣,肩膀上的痛还没缓过来。
一枚枚解下去,她颤着手脱去了外衫,肩膀上的伤流的血都凝固了,脱下时像是从皮肉上撕开,她脸色惨白。
传统的婚服繁复,脱去外衫,还有粉色的内衫。
傅衡就那样冰冷的在对面看着,被羞辱的感觉涌上顾绵绵心头,恶魔,这个男人就是个魔鬼!
她咬着牙,去解内衫的系带。
“够了。”傅衡冷嘲的看着她,“没骨头的样子,真够贱的。”
说罢,他操纵着电动轮椅,朝门外的方向而去。
开门时,他侧头道:“你最好像你说的一样,老实的像死了一样,不然——”
后面的话不用说,顾绵绵明白。
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顾绵绵的手从系带上垂下,人无力的颓坐到床上。
她垂着头,眸光盯着地面上的婚服。
脖子疼,肩膀疼,身上摔的也疼。
手上还有为傅衡擦鞋时沾上的血迹,混着染上的鞋油乌漆漆的。
“傅衡。”她唇间咬着这个名字,水汪汪的眸光凉了下来。
果然,老虎被拔了牙后,危险和戾气只会更盛。
今天见到的傅衡比传言中的傅四少更可怕。
她想要利用傅家的话,傅衡就是第一枚绊脚石,但也可能成为踏板。
但这人阴晴不定,说杀人就杀人,她以后的日子一定是如履薄冰,一个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轻响了一声。
顾绵绵抬头看去,一个二十多左右的女人惊讶的看着她,看穿着应该是傅家的女佣。
“四少夫人,您这是怎么了?我去拿药箱!”
顾绵绵倚着床边,看着女人跑出去,不一会拿了药箱回来。
她垂眸,乖顺的由着对方扶起来,坐到床旁的贵妃榻上,女佣小心翼翼的为她的伤口上药。
顾绵绵感受着伤口的疼痛,一声没吭。
想要利用如日中天的傅家,这点罪是少不得要受的!
傅衡的暴戾,也冲淡了些许她心头的愧疚感。
第5章 傅衡的试探
卧室中。
午后的阳光映照进来,铺在顾绵绵的圆润的肩膀上,嫩白柔腻的肌肤被映出象牙色光泽。
女佣站在贵妃榻的一侧,弯着腰进行着包扎伤口的最后一步。
五分钟后,女佣站直了身子:“四少夫人,包扎好了。”
顾绵绵侧过脸,伸手将褪在肩侧的衣服拢了起来。
女佣在一旁犹豫着:“四少夫人,您这伤是四少爷打的吧,这件事您不和老爷夫人说一声吗?”
顾绵绵拢衣服的手微顿,澄澈的眸底起了几分清锐。
“你是想让我去告状?”
以傅衡那脾气,她如果去告状,怕是几条命都不够填的,这女佣是故意的吧?
那女佣有些惊惶:“我,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担心您的身体。”
顾绵绵眯了眯眸,扫过女佣眼底的那一丝心虚,她的小脸绷的很严肃:“四少爷是耍鞭子给我看时误伤了我,这事也只有你我知道,如果传出去些什么让四少爷不高兴了,我可不会管你。”
顾绵绵的声音清清浅浅的,却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魔力般。
女佣忙垂下头去:“是,我绝对不会往外说的!”
顾绵绵闭了闭眼:“你出去吧。”
看着女佣狼狈的收拾了医药箱,灰溜溜的离开,顾绵绵才抬眼看向窗口的方向。
今天是新婚日,傅衡刚从婚房离开,没有她的同意这个女佣就私自开门进来了。傅家没这么没规矩的,这女佣应该是这老宅内的哪位派来替她“收尸”的吧。
时代更迭,哪怕是在华国,像傅家这样能辉煌沉淀了百年的世家也不多了,傅家的掌门人傅鸿煊今年已经五十多岁了,也是该从三个儿子里定一个为继承人了。
如今的傅家老宅就是一片没有硝烟的战场。
顾绵绵坐在床上,静静思索着之后的路。
晚上七点,顾绵绵听到了走廊上轻微的响声,那是轮椅在木质地面滚过的声音。
她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那个恶魔又过来了!
套房的门直接被打开,顾绵绵站在角落里,尽量缩小着自己的存在感。
这次傅衡进来,并没有打开那博古架的暗门,钢制的轮椅停在了小客厅中央。
顾绵绵垂着头,仍感觉有一道冰冷的视线几乎能穿透她的血肉,冻到她的骨髓里。
“抬头。”一道命令的声音响起。
顾绵绵这才抬头,脸色微白的看向对面的傅衡。
傅衡的长相是种很嚣张的美,美到让人感觉到一丝恐惧,肌肤赛雪,乌发似墨,顾绵绵脑中不由的冒出蒲松龄形容聂小倩时的那句话:世间无此姝丽,非狐既妖。
那双无机质般的桃花眼看向她时,顾绵绵禁不住颤了一下,然后就看到了傅衡挑唇的模样。
他在鄙视她。
“跟我下去吃晚餐,记住你的答应过我的话。”
顾绵绵攥紧了手:“是。”
她见傅衡并没有带白天时的那个黑衣男人过来,试探着上前去帮傅衡推轮椅,见傅衡并没抗拒,才暗暗松了口气,推着轮椅从走廊,到了电梯处。
从电梯到一楼,再穿过长长的回廊到了餐厅,傅衡始终未发一言。
顾绵绵的手心已经满是细汗,直到安全到了餐厅,她的余光才看到傅衡的右手从一旁隐秘的口袋中移了出来。
看轮廓,那应该是把手枪。
他在试探她,如果她敢往将他楼梯之类危险的地方推,他立刻就能要了她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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