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后邵泾北仍然记得,那一刻他的心狂跳不止,像沉寂的死水突然复活,从几千米高空倾洒而下,奔入大海里抵死汹涌。
直到明潺走到他跟前,邵泾北才回神,看着女孩娇媚天成的姿容,他脑子里就几个字:完了,这辈子他栽定了。
明潺没有察觉他的异常,只是走到了邵泾北的轮椅后面,双手握住了他的轮椅把手。
“走,我们去休息室。”
刚刚窃窃私语的人就在旁边休息,看见她把邵泾北带走也没有收回目光,还捂着嘴巴和身边的人窃窃私语。
隐约听到她们的谈话内容,明潺握紧邵泾北的轮椅把手很不开心。
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她们打探的眼光,光明正大的把邵泾北推进了自己的休息室。
意识到她保护性的动作,邵泾北隐在羽绒服下的手抓紧膝盖,隐忍着没有说话,她在保护他。
由于她现在算是剧院的客人,所以郝团长特意给了她一间休息室。
轮椅完全进入休息室,明潺关上门,邵泾北就把羽绒服递到她面前。
“披着。”
明潺没有接,反而对另一件事兴致勃勃。
“邵泾北,有没有人夸过你穿校服很帅气!”
今天她看见简直眼前一亮,九中不是没有女生口口相传的校草级人物,明潺也见过。
但和眼前这位相比简直云泥之别。
“有。”
邵泾北漫不经心的回答,以前他走哪都有一群眼睛盯着。
打个耳钉,染个头发,抽屉里就一把把的情书,混杂着杂牌的香水味,实在烦人得很。
男孩微微皱眉,明潺没动,邵泾北就主动把衣服披到她肩上。
明潺很瘦,小巧玲珑的掩盖在他宽大的羽绒服下。
“呀,那你腿好了,岂不是一群群小姑娘跟着。”
想到这个,明潺心烦的很,好像自己的东西即将被人觊觎。
心尖涌起一股燥意,怎么都压不下去。
看到她拧眉,邵泾北眼里眼角染笑。
“不会,只会有你一个人跟着。”
“啊,什么?”
烦躁的明潺错过了关键信息。
“没什么,过来,丝巾呢。”
“北哥,你要给我系丝巾嘛?”
丝巾递到他手里,明潺俯身看着他的眼睛戏谑的叫,语气里都是调笑。
喊完她自己都心尖一跳。
“别乱叫。”
邵泾北被她盯得脸皮发热,明白自己对她的心意后,邵泾北就突然觉得,明潺是不是对他太亲热了,他对其他男孩子也这样嘛?
压下心尖的烫意,引导着小姑娘把腿放上来。
目不斜视的把丝巾系到她膝盖擦破的地方,丝巾掩盖住创可贴的痕迹,和表演服颜色相近,系在女孩白皙的腿上漂亮极了。
男孩的手指又白又长,搭上她粉嫩的膝盖有一种莫名的美感,明潺舔舔嘴唇。
“邵泾北,你这羽绒服哪里买的呀,质量这么好。”
邵泾北打好蝴蝶结抬头,明潺扭头躲避他的目光,小声嘟囔,“休息室没有空调,才披这么一会儿就快热死了。”
“明潺,姐姐来看你了!”
秦袖推开门,咋咋呼呼的声音开门的瞬间失声,呆住原因有二。
一是她家小朋友太美了!
二是为什么她家小朋友身边有个男的。
“呀!”
被抓包了,明潺迅速放下腿推着秦袖往休息室外面外走。
“邵泾北,我去准备了,你走的时候把门关上就行。”
突然闯入的人让明潺带走了,邵泾北摸摸刚刚碰过女孩膝盖的指尖,嘴角克制的绽开笑意。
心底越发肯定,他喜欢明潺。
是那种想把她私藏起来的喜欢。
但是在表白之前他要给小姑娘反悔的机会。
失意的猎人从困顿中恢复,看上了救自己的小白兔。
“那人谁啊,有些眼熟。”
她好像在哪见过,明潺反应太快,秦袖就扫见了一个侧脸,还挺帅。
“就,一小朋友。”
“谁的,哪来的小朋友?”
秦袖痛心,她的小朋友果然又在外面有其他小朋友了,上次就带烤串给一小朋友,这次又是一个。
“我的,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蝴蝶结谁打的,这么丑,幸亏布料本身颜值高!”
明潺:“……”
-
明潺跟秦袖挥手,转身就进了后台和其他人汇合。
她走的很快,快得秦袖都还没来得及问她身上的衣服哪来的,都热出汗了怎么还不脱。
030.明奔/快夸我,快夸我
明潺确实快热的出汗了,集合的时候就把羽绒服脱了,站到众人面前时小脸捂得红红的。
舞台的红绒布随着工作人员的走动晃动,透过间隙明潺看到了穿戴整齐的明国成还有温容。
四十岁左右的男人西装革履,严肃的表情就像参加投标会议,在明潺看不到的地方手紧紧握着温容的手。
温容穿了紫色的旗袍,眼角带笑安慰明国成不要紧张,实际上另一只手紧张地早就快把手帕攥烂了。
她是南方人,说话温声细语,但是开朗明媚,很会做生意,是明国成生意上的得力助手。
尽管已经生了两个孩子,依然年轻的如二十几岁一样。
温扬从大厅门口走进来,弯腰跟明国成说了几句话然后坐到了温容旁边。
温朝姗姗来迟,落座前踹了温扬一脚,后者白了他一眼端正的坐好。
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坐在一起在等他们的小公主出场。
聚光灯亮起,明潺回神,安静的等主持人介绍今晚的表演节目。
她们的表演节目今晚是压轴,要等到最后才出场,无聊的等待的时候大家又去练舞室把舞蹈重新排了一遍。
郝团长走进来眼尖的看到了明潺膝盖上的丝巾。
“腿怎么受伤了,严重吗?”
明潺停下来摇摇头,“没事,只是擦破了皮,贴创可贴不太好看,就用丝巾遮了一下。”
“今天看演出的也有你们学校的学生,明潺你可以吗?”
郝团长担心明潺跟学校的同学关系不好,影响演出,毕竟以前从学校回来练舞时身上总带着伤。
都要上场了,她不可以也得上啊。
郝团长也是没办法才在最后一刻告诉她,害怕明潺提前知道跑了。
“可以,没什么问题。”
上辈子学校里就有人来剧院,想到上辈子演出后发生的事情,明潺释然一笑。
“行,那我就等演出完请你们吃饭了。”
“好!”
郝团长豪迈的说,一群小姑娘开心的鼓掌。
轮到最后压轴演出时,郝团长亲自上场介绍,激动的像把最好的珍宝献出来一样。
明潺上场时,银蓝色的舞蹈裙熠熠生辉,舞动间膝盖上的丝巾隐约可见。
她就像一只轻盈的鸟,在聚光灯下优雅的展示自己的风姿,毫不费力的完成一个又一个高难度动作。
明国成看的热泪盈眶,他已经许久没有见过明潺生龙活虎的样子了。
“哭什么,这可是咱们的潺潺。”
温容打趣明国成,没注意到自己眼里的泪水就快溢出来了。
她喜欢明潺这孩子胜过两个臭小子。
旁边两个没有艺术细胞的臭小子正在热火朝天的讨论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喂温扬,你说待会妹妹见到我们会先叫谁?”
温朝皮鞋踹踹温扬白色的运动鞋,几下就踹脏了。
忍无可忍的温扬眼光从舞台上收回,幽幽的看向某个妹控的家伙。
“你幼不幼稚?”
“当然是我!”
“嘁。”
温朝双手交叉在胸前,嫌弃的扭过去,离温扬远远的,“肯定是我。”
魏升川和蒋原野陪着邵泾北坐在后排角落里。
“北哥,明潺深藏不露啊,没想到她跳舞竟然跳的这么好看。”
“嗯。”
她好看他早就知道了。
以后也只要他知道就行了。
“给我去买瓶汽水,只要老橘子汽水。”
魏升川“啊”了一声,那卖橘子汽水的店铺十公里以外呢,北哥还不如把他放逐了。
蒋原野早就看出来了,狗北子这哪是想喝汽水了,是嫌他俩碍事了,识相地拉着没有眼力见儿的魏升川出去买汽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