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就是傅少给我们准备的演出啊!精彩精彩!”
“你们看!沈大小姐真的出狱了,还在帝豪酒吧做服务员呢!”
“哈哈哈!当初她不是对这个地方嗤之以鼻吗?怎么如今屈尊降贵到这种地方来?”
“你们忘记了?沈家破产了,沈家那两个老东西如今在天桥底下当乞丐呢,她不来这种地方,怎么养家糊口?”
耳边闹哄哄的,充斥着众人的嘲讽和讥笑,沈烟畏畏缩缩的站在角落里,一看也不敢看他们一眼。
包间里都是些“老熟人”,苏市的权贵公子哥汇聚一堂,傅孟京沉默着坐在沙发最中心位置,手中轻轻摇晃着洋酒杯,冷峻的眉眼,片刻也不曾望向她。
今天的出场,不用想也知道是出自傅孟京的手笔。
曾经的她肆意张扬,面对这些纨绔公子哥的追求,不屑一顾。
如今,大家见到她落魄,被傅孟京所厌恶,都纷纷过来踩上一脚,好在他面前邀功。
人性远比想象的恶劣,好在她根本就不在意这些。
在监狱里的这些年,她早就已经没有了自尊,没有了骄傲。
不过是羞辱而已,这又算得了什么?
音乐和灯光交错里,有人走上前伸手勾住了她的下巴。
“少给老子摆出一副这样清高的臭脸,看得本少爷厌烦,以前不是不肯喝老子敬的酒吗?今天老子让你喝个够!”
说着他转身指向茶几上整整齐齐摆放着十几瓶蓝带马爹利:“喝,给老子全部都喝完!”
整个苏市,谁不知道她沈烟酒精过敏,当初因为这个理由拒绝了他一次,没想到引起这么深的怨恨来。
这么多的酒,即便她不酒精过敏,也不可能喝得完。
她咬着嘴唇,脸色一片苍白。
“对不起……我,我喝不了酒……”
那人冷冷一笑:“行啊,你要是喝不了,我只能带去天桥底下,给你那老不死的爸妈喝!”
她知道,他们想看的不过是她受到羞辱,看到她卑躬屈膝,结果并不重要。
如果她不肯示弱,那么受罪的,只有她无辜的父母。
想到这儿,她毫不迟疑的蹲下身子,举起一瓶酒便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
腥辣的味道顺着喉头一直灼烧到胃里,她闭着眼睛,回忆像是幻灯片一幕一幕闪过。
那时候乔溪还没有出现,傅孟京和梁西州把她一直保护得很好,宴会上,有人不知死活的给她灌了一杯酒,反应过来的傅孟京一把将他踢开,并狠狠踩在了脚下。
在她昏倒在傅孟京的怀里前,她看到梁西州拖着那人往外走,眼眸里是从未有过的阴冷。
听闻,那人被打断手后赶出了苏市,再也不能出现在她的面前。
物是人非,曾经把视作珍宝的男人,如今亲手导演这出羞辱她的闹剧。
门口忽然传来一阵欢呼,似乎有新的人出现,沈烟醉意朦胧的看向门口,一眼便看到穿着皮衣,脸色冷峻的沈妄缓缓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他就站在那里,用一双泼墨般幽深的眸子盯着她。
沈妄!沈妄来了!
他终于来找自己了,他答应过自己,他会带她走的,会带她离开傅孟京,会告诉所有人事情的真相!
那一刻,沈烟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扔了手中的酒瓶,费力的奔向他。
她攀住他的胳膊,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眼睛里发出渴求的光。
“沈妄,你找到证据来救我了是吗?我等了你好久,好久……”
眼泪不受控制的顺着脸颊落下,她颤抖着看向他,等待他给出自己肯定的回答。
沈妄清冷的脸上,眉头拧成一个川字,他微微低头,伸出冰冷的手,一根根将她的手指从自己的胳膊上掰开。
然后,他掀眸看向傅孟京,菲薄的嘴唇吐出来的每一个字,都狠狠将沈烟推向深渊。
“用那样恶毒的手段害死溪溪,受这点惩罚是不是太轻了些?”
头顶轰隆隆一声,仿佛响过一个炸雷,沈烟不可置信的往后退了几步。
难道,沈妄也不信她吗?
不可能,不可能的!
心中残存的那丝希望,让她忍不住开口质问。
“沈妄,你说过,你相信我的……我没有害死乔溪,从来都没有……”
沈妄看向她的眼神,像是尖锐的冰棱,一刀一刀扎进她的心口。
“闭嘴!沈烟,我他妈以前怎么不知道你那么装呢?当初捐肾给我的人分明是溪溪,你为什么要骗我说是你?”
“溪溪活着的时候,你给她泼脏水,现在把她害死了,还指望我来救你?别做梦了!”
“你真是我见过最恶毒的女人!”
沈烟怔怔的看着眼前人的脸,仿佛从来都没有认识他过。
怎么会这样呢?
当初是她不顾自己后半生的健康,非要捐肾给他,如今捐肾的人怎么就成了乔溪?
分明他说过,他相信自己是清白的啊。
在无数次她被傅孟京和梁西州因为乔溪而被冷落时,是他陪着她,说任何人都比不过她在他心中的地位。
他说沈烟是这世界上最好的沈烟,傅孟京和梁西州不过是被她一时的假象给蒙蔽了双眼。
他说若是乔溪敢破坏她和傅孟京的感情,他绝对不会放过她。
他说梁西州见色忘友,为了乔溪便忽略了她这个相识二十年的朋友,能做他朋友的女人,只有沈烟。
可是此刻,那个把她当做唯一的男人,亲手斩断她唯一的希望。
沈烟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像是被丢进了冰冷的海底,她整个人向下坠去,连那唯一的光也彻底消失。
没有人相信她,连沈妄也是一样。
晕倒前的最后一刻,沈烟的眼中,只剩下沈妄冰冷无情的眼眸。
再次醒来时,她人竟然已经到了医院。
她没想到,事到如今,竟然还有人愿意送她来医院。
见到她醒过来,等在一旁的梁西州缓缓走到她的跟前,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醒了?”
沈烟掀眸看向他,浑身不自觉地惊起一身寒意。
相识二十多年的竹马,如今带给她的却只剩恐惧。
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瞪着一双漆黑的眸子看着他。
梁西州神色清冷,目光不带一丝情绪。
“沈烟,当初你那样对溪溪的时候,就该想到自己今天的下场。”
沈烟木然的盯着他那一排鲨鱼般整齐骇人的白牙,只觉得自己像是一条即将被开膛破肚的鱼,只能任人宰割。
她看着已经认定了一切的梁西州,连解释的想法都没有。
在五年前,他亲手拿出所谓派人凌辱乔溪的证据时,他就已经不再是她的朋友了。
之后的日子,他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一次一次劝她悔改承认所谓的“罪行”,更是让她失望至极。
如今,沈妄的倒戈,也是他的手笔吧。
他是鼎鼎有名的大律师,嘴上功夫了得,轻而易举的就将她最后的希望彻底摧毁。
她低下头不再看他。
“为什么要救我?你们还没玩够是吗?接下来你们还想怎么玩?”
从在医院醒来的那一刻,她就想到了,他们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自己的。
当初乔溪留下那么一言辞激烈,让人声泪俱下的信件,他们三已经对她恨之入骨。
这份恨意怎么会那么轻易的就消失。
若是以前的沈烟,她一定抵死不从,拼命找寻自己的清白,可经历整整五年的折磨后,她已经清楚的明白,不管她做什么都是徒劳。
现在她还能苟且偷生的活着,只是为了自己的父母罢了。
如沈烟所想,傅孟京和梁西州并不打算放过她,从医院出来后,她便被径直带到了傅孟京的别墅里。
客厅里坐满了人,甚至连沈妄也在!
她一出现,立刻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没想到一瓶洋酒还灌不死她,看样子今天的游戏要加码咯!”
“上次已经玩过的,这次不能动手了!本少爷还没开荤呢!”
他们热火朝天的讨论着,俨然把沈烟当成了没有尊严的玩具。
傅孟京挥了挥手,场上顿时鸦雀无声。
他微微侧目,一旁的人便立刻上前识相的开口:“沈烟,别说我们不照顾你,只要你今天把大家伺候得满意了,我们就放了你。”
说完,他将手中的红裙子扔到她的面前。
“听说你以前是学舞蹈的,来,跳支舞看看。”
沈烟微微弯下身子去,捡起那条有些性感得过了头的裙子,闪烁的眼神看向场上所有人。
在场的都是男人,他们眼神轻佻的打量着她,似乎想要看看这个苏市曾经的天子娇女,如今被拉下凡尘取悦自己的模样。
沈烟木然的拿起衣服便要往里走,身后响起傅孟京清冷喑哑,却又不容拒绝的嗓音。
“就在这里换。”
她转过身,一眼便对视上傅孟京黝黑深邃的眸子。
当着所有人的面换衣服,他竟然要羞辱自己到如此地步!
她还记得,在认识乔溪以前,他对自己的占有欲格外的强。
若是她穿着太暴露的裙子出门,被好色的男人多看了两眼,他会立马安排人将男人带走,狠狠教训一顿。
直到后来乔溪出现在他们的身边,他对自己就不那么在意了。
乔溪总是穿着颜色亮眼的裙子在他们面前晃悠,那一抹红色,烧得傅孟京的眸子也便得通红。
他买下昂贵的高定裙子送她,却将沈烟的生日抛之脑后。
最后,为了乔溪,他甚至还要与自己退婚。
或许从那个时候起,她就该明白,她爱的傅孟京,已经不再是从前的傅孟京了。
见她没有动作,沈妄拧着眉头,咬牙切齿的开口。
“这就受不了了?你让别人轮奸溪溪的时候,可有想过她当时有多绝望!”
沈烟笑了,眼角却不自觉的落下一滴泪来。
不就是想羞辱她吗?好,她成全他们。
随后,她什么也没说,当着众人的面缓缓将自己身上的上衣撩了起来。
衣服撩到腰间时,露出一大块伤疤,那纵横交错的伤口,顿时让沈妄眼前一震。
他猛然冲上前去,指尖颤抖着想要触碰到她那可怖的伤口。
下一秒,沈烟惶恐的躲开。
“不要碰我!”
沈妄看着她,眼底涌上怒火,他死死揪住她的手臂,质问道。
“你腰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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