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后,小哑巴躲在偏僻角落里,捂着耳朵不想听偏执权臣在外面疯了似的找她。
就在她浑浑噩噩差点昏睡过去时,一道低哑的男声在她耳边响起“怎么这么不乖,偷偷躲到这里?”
她浑身一颤,几个月前她穿到书中成了狗血文中的貌美小哑巴,生的美艳的她被人送去给那个权臣冲喜。
权臣几日前被人下毒,媒婆告诉她只要嫁过去熬过冲喜头几天,就可以回家了。
新婚夜,男人看着红艳盖头下雪肤乌发的美人,鹰隼般的眸子灼灼燃烧,哑声道“你便是我冲喜的妻子?”
小哑巴点点头。
男人沉声道“我知这是你权宜之计,今晚你睡床,我睡地“小哑巴突然发现男人和传说中冷酷无情的样子有些不同。
次日醒来,男人便赏赐给她许多珍宝,气色也好了许多,她心下却郁闷,这权臣病好了,还能不能让她回家了?
之后的日子,男人更是对她宠爱备至,走到哪里都把她带在身边,小哑巴一点自⃓由⃓也没有。
一日宴会结束,她刚推开书房门,漆黑屋子里一双大手猛地将她圈住,透着月色,她看到男人眼神灼灼,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夫人,别走…“她心中暗道不妙。
这日之后她再提和离的事,男人便会顾左右而言其他,她有些生气觉得他出尔反尔,便打算趁他不在家偷偷溜了再说。
谁知刚走到大门,就看到男人倚在门旁晦暗着眉眼。
深夜,她缩在院子里一角,大夫在一旁恭敬地向男人汇报“恭贺大人,夫人有喜了!“
男人喜上眉梢,她却怔愣在原地,
他缓缓凑近抬起她的下巴“为什么要离开?”
小哑巴呜呜摇头,只能用手胡乱笔划着,大体意思不过是控诉他,偏执病态,喜怒无常,对自己掌控太强!她嫁过来冲喜后被生生困在这个奢华的别院里,本来还有些侍卫,不过她多看了一眼,他们都消失不见了。
男人垂眸沙哑道“那如果我不再关着你,你想留在我身边吗?”她没想到到权臣会如此说,笔划道“我不知。”
男人叹了口气“接下来我不会把你关着了,你别讨厌我,好不好...”
生产当日,男人守在院外听着里面的声响,下一秒疯了似的想冲进去,被产婆死死拉住。
当婴儿啼哭声响起时,她看着身旁满眼是泪的男人一时竟忘记他还是朝堂上冷厉无情的权臣。
产后一月她处处温柔,他以为她已经打算永远留在他身边了,谁知一觉醒来,看着一旁冰冷的床榻,男人瘆人的眸子宛如疯魔般。
旁边还留着一封信,孩子和名分她都不要了,也要脱离他的掌控。
后来,偏僻的小山村里,一个柔弱白裙美人被高大阴沉的男人抵在角落,他红着眼哀求“夫人,没了你,我和孩子还怎么活!”
花田村,洞房花烛夜。
这是一间村里罕见的青砖大瓦房,侧屋新房里,还燃着红烛。
外面院子闲散摆着些宴席的桌椅,今日前来喝喜酒的村民们吃饱喝足早就散场了,剩余一些帮忙洗碗干活的女眷们,现下也擦着手准备离开。
这脚还没踏出姜家门,就迫不及待的窃窃私语起来。
“这姜家为的什么呀,我看那小子个头还没宁丫头高,看起来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进来也不能下地干活。”
“就是!足足十七两彩礼啊,姜家也是大手笔!”
“你们懂什么,”另一人压低了声音说,“宁丫头是个哑的,可不就得招上门婿么?”
旁人一看说这话的,补了一句:“那也是姜家为了女儿舍得,不过刘婶,你家荷花打算说哪户人家?”
“我家荷花不急的……”
……
村里喜宴虽然简陋,但喜房里该备的都备了齐全。
红烛喜被,一片红艳艳中,坐了个盖着红盖头的小人儿,这是入赘的新郎官。
沈沉澜醒过来已有一段时间,隐约想起迷迷糊糊拜堂后被送入新房,脑子里混混沌沌,直至坐在新房里,安静下来,才堪堪理清楚他现在是个什么处境。
这房子隔音不太好,外面敞亮的说话声他尽数听入耳中。
现在得到的情报是——
他,嫁人了。
……还是个入赘的。
沈沉澜无语地抬手揉了揉眉心,顺手就将头上的盖头摘了下来,这一动之下,牵扯到了屁股底下的伤口,一股撕裂般的疼痛感涌向全身。
他倒抽一口气,手撑在床上,才发现自己手腕出奇的细。
这……不对劲。
电石火光之间,结合刚才偷听到的和现在所处的场景,他猛然发现一个事实——
虽然有点老套。
但,他穿了。
还是穿的书。
这个人叫沈沉澜——他穿到了姑姑给他推荐的那本跟他同名同姓的渣男种马小说中,因亲妈早逝,后娘上位,亲爹不闻不问,他放任了自己,活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民间流寇。
早年间,他不得已在村里流窜觅食的时候,姜家那个哑女救了他,他小小年纪已经有了坏胚子的雏形,见姜家女不是个会说话的,又听闻她家招婿,遂自荐上门。
姜家双亲老实,是个实实在在的农户,掏空了家底拿出十七两银子招婿已可见其对女儿的重视,十里八乡当然有不少踏上门来说亲的,可都被一一拒了。
理由是:女儿不喜欢。
而这个沈沉澜,别的不好说,已经长着一张极具欺骗性的脸蛋,皮肤细腻白皙,眉目俊朗,一双眼睛里像啜了星星,对上眼就惹得人脸红心跳,远远看去,宛如一个翩翩玉人。
这也为了后期种马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而姜家哑女只是他渣的第一个炮灰,上门自荐不过是觉得好玩。只是因为当日姜宁在街上救他的时候,活脱脱一个小菩萨模样,在这么多人之中,就捡了他。
他倒要看看,这样心慈手软的老好人,遇到什么样的窘境时,才会像他这样,抛弃原来的自尊,放下一切,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思及此处,穿到这里的沈沉澜“呵”了一声,暗骂一声。
渣男!
这时,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穿着一身红衣裙的女人走了进来。
沈沉澜微微抬起头,怔了怔,然后发现——
他好像,莫名其妙就,喜提一枚老婆……
第2章 别动
姜宁本身长得不赖,一脸细腻的冷白皮,就算是平日里干农活,也没把她晒得多黑。
而正是因为平日劳作的缘故,她身材匀称,一眼望过去,紧紧抿着嘴唇的模样,恍如一个冷艳美人。
但这样的人,就是因为不开口说话,就被村里的人百般非议。
她由远及近地走过来,目光直直的盯着他。
沈沉澜的心也不由得扑通扑通跳起来。
今晚……好像是洞房花烛夜。
他不由得往床后面倾斜了半寸。
这时,姜宁也来到了他身前,手上似乎拿着什么东西。
走近看了,沈沉澜才发现姜宁脸上的婴儿肥还没完全消退,一双桃核般的大眼睛清澈明亮,垂眸时,折扇般的睫羽覆盖出一片阴影。她还留着一截齐刘海,虽然神色看起来冷淡疏离,但这如珠如玉的模样正中他的靶心。
可可爱爱。
只是下一刻,一阵天旋地转,他就以一种小时候被父母夹着腿按住打针的姿势,被姜宁按住了。
等等。
这是在干什么?
沈沉澜拼命护住自己的裤子,不可置信的回头看向姜宁。
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两个人体型的悬殊。
还没穿之前,他的身量自然比现在的姜宁高大许多,而现在——
他现在是个乳臭未干,瘦成皮包骨的臭小子。
他用力挣了挣,没挣动。
反而因为用力,之前的伤口撕裂,引来翻天覆地的疼痛。
他嘴唇一下子白了,无力的瘫在姜宁左手手臂上。
“别动。”
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一声柔和的、如清泉流响般的女声。
沈沉澜确定姜宁没有开口说话,但他就是听到了。
紧接着,姜宁拍了拍他肩膀,示意他回头看。
姜宁拿着手上的药膏,比划着手势,做了一个要帮他上药的动作。
沈沉澜反应过来,在入赘姜家之前,他亲爹嫌他做上门婿晦气,坏了沈家的名声,打了他五十板子,从此割断和沈家的关系,沈家就当从此没有这个儿子。
但那十七两彩礼却绝口不提,如此行径,也跟那卖儿子无异。
而那五十个板子,尽数招呼在屁股上,屁股那地儿早就皮开肉绽了。
自那之后,原身也发着阵阵低烧,强撑着拜完堂送入洞房,就一命呜呼,这才给了后面沈沉澜穿进来的机会。
四目相对,沈沉澜梗着脖子,死拽着裤子,企图维护他为数不多的尊严。
虽然他平白得了一个老婆,但也没有第一次见面就要脱他裤子的道理——虽然是为了给他上药。
但按照疼痛感给他的反馈,他背后指定没一片好地了。
这副样子被新婚老婆看了,他以后颜面何存。
两个人扯着裤子的边缘,无形中仿佛是在进行着一场博弈。
沈沉澜知道,现在自己脸上肯定红了。
一股热气从脖子涌上头顶,他尝试着强行挽尊:“我、我自己来。”
姜宁看着他,动作丝毫没有松动,眉头甚至深深皱在了一起。
她有些急的指了指他的屁股,又摇了摇了头。
她这么比划,没人知道她在说什么。
但这一刻,沈沉澜分明听到那把动听的女声,在说。
“伤口,很重,自己,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