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这些年爸爸给你存的嫁妆，本来想等你结婚的时候在N市买一套房做陪嫁……没想到，这里房价这么贵，钱存了这么久都不够。”
沈昌明的声音并不连贯，说到“钱不够”时，甚至有些自责。
沈慈盯着存折上的数字，非常严肃地问他：“你哪来这么多钱？”
沈昌明的年收益她是知道的，一年在三十万左右。偶尔碰上农产品市场走势低，可能还要再少一些。
而存折上一共攒有三百二十多万，就算他不吃不喝攒十年……沈慈一想到这个，脸色变得很难看，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她将存折合起来，质问他：“这些年，我不在的时候你有没有好好的生活。”
沈昌明笑笑：“我也花不了多少钱，平时吃饭都在单位。”
沈慈摇头，心里难过的说不出话：“可不攒这些钱，你明明能过得更好。”
像别人的爸爸一样，可以每年出国玩几次，炒炒股，甚至可以培养几个烧钱的兴趣爱好，跟人吹牛。
相反，沈昌明一点都在乎沈慈说的那些，他眼里都是对女儿的宠爱：“爸爸这把年纪了，什么没见过，新衣服，炒股那些，爸爸不喜欢。”
“再说，爸爸也有兴趣爱好，忘了画画还是从小爸爸教你的。”
沈慈摇摇头，拼命忍着眼中的泪意。
沈昌明说：“慈慈，爸爸没什么特别大的愿望。”
“如果人这一生只能许一个愿望的话，爸爸希望你的人生没有苦难，一直开心。”
沈慈坚决不要他的存款，沈昌明的这笔钱太沉重，沉重到沈慈连花都不愿意花出去。
沈昌明不强求她：“等到你跟沐年结婚的时候，爸爸当红包给你们。”
沈慈摇头，脱口而出就要说她跟贺沐年不会结婚。
在这个关口，她抵着牙关忍了忍，起码要等到沈昌明安全回到家，她才能跟贺沐年撕破脸。
傍晚时，贺沐年打了一个电话过来。
沈慈盯着震动的手机足足看了快一分钟，才慢悠悠地接起电话。
“还没回来？”
沈慈轻“嗯”一声，“找了一家本地餐厅，带爸爸去尝些当地菜。”她随便找了个借口，只不过是想在外面多留些时间。
贺沐年怎会猜不透她的想法，轻淡道：“家里厨子本地菜做的也很好。”
“回来吃。”
沈慈眯着眼，看着天外的被霞光染透的夕云，心也跟着云飘走了：“不了，外面空气好。”
“吃完再回去。”
贺沐年并没有改变主意，颇为不耐烦：“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
径直挂了电话，沈慈选择决定在外面。
“找家餐厅。”
很快，到了一家人当地特色餐厅，孔樊东自然没道理跟他们一桌吃饭，只在离得不远的玻璃窗外站着。
饭吃到一半时，沈慈接到一个电话。
她低头瞥一眼号码，然后迅速地看向门外。孔樊东眼神跟她对视上，两人眼里都有警惕。
隔着一扇玻璃窗，孔樊东听不见她说什么。
沈慈尽量表情自然地接起电话：“鸿霄哥？”
于鸿霄这头听沈慈压低的声音，他问：“方便接电话？”
沈慈：“方便，你说。”
于鸿霄长话短说：“你托我调查的研究所，有结果了。”
沈慈忙问：“怎样？”
于鸿霄：“事情比较复杂，电话里说不清，见面聊？”
放下电话，沈慈喝了口水：“爸爸，待会儿有个朋友过来跟我谈点事，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沈昌明点头：“好。”
沈慈看了一眼外面孔樊东：“如果他问起我。”
沈昌明眼神困惑：“嗯？”
沈慈：“你就说……我去卫生间了。”
沈昌明不是糊涂人：“你要去见的人……贺沐年不喜欢？”
沈慈点头。
沈昌明：“放心去吧，有爸爸在。”
——
于鸿霄开车过来，很快找到沈慈发给他的定位。
这是一家很不起眼的日料店，装修风格也偏日式。
进去后就是包间，中间的矮桌上放着蕴着沉香的风炉、精致的茶具，旁边放着两叠榻榻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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