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用三个愿望来还吧。”程鹤宁轻飘飘伸出手来,竖起三根手指。
林安潼沉默了一会儿,没忍住:“程总,你是不是有点幼稚了?”
“行不行吧你就说。”程鹤宁被她挑明,神色透出一抹不耐烦来。
林安潼有些忍俊不禁,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下来:“可以。”
程鹤宁眉眼间的愉悦便更舒展开来。
“对了,以后在外面就不用喊我程总了,喊我名字就可以。”
听见这话,林安潼的心口莫名一怔。
她下意识觉得换称呼的事有点过于亲密,可有了前面的‘自作多情’评价后,她一时又有些不敢多想。
程鹤宁这人,平时在公司虽然爱给她使绊子,讨人厌了点。
可仔细想来,他也是工作原因。
再说,这段时间他虽然是站在公司立场过来看望她,但总归来说,他还是一个好人。
当朋友也不是那么不行。
所以林安潼没再多想,笑了笑。
“好的,程鹤宁。”
她连名带姓喊他,他的唇角荡漾起很浅的梨涡。
这时很普通的一天。
可到了晚上。
林安潼重新做了个梦。
这次,梦里的一切跟之前有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第17章
比起之前那些梦境。
这次的梦显然更贴合她如今的情况。
她没有跟江霖筠举行婚礼,自然也就逃过了一劫,活了下来。
但这个梦里,她还是梦见了林父出事!
她梦见,刚刚孕肚显怀的陈思思找到了林父。
“叔叔,我已经怀孕了,你能让你女儿离江霖筠远一点吗?您的家教就是这样的吗?会教出一个甘愿去做小三的女儿!”陈思思泫然欲泣的站在林父面前,说着一些林安潼根本不能理解的话!
林安潼冷下脸,走上前争辩,“你胡说!我根本就不可能纠缠江霖筠!”
可面前的人没有任何反应,不管是林父还是陈思思,没人看得见她,也没人听得见她的声音。
于是她只能跟之前一样,眼睁睁看着林父被陈思思这话气得不轻。
林父显然身体不适,他捂住心脏大口喘气。
可他却还是没忘记给林安潼说话:“不可能!我女儿根本就做不出这种事,她已经跟江霖筠分手了,你肚子里的孩子跟江霖筠到底要怎么样,那是你们之间的事,跟我女儿又有什么关系?”
陈思思脸色显然沉了下来,她红了眼眶,眼里充满了恶毒:“你个老不死的东西!在乱说什么?我都说了,要不是你女儿,他怎么可能不跟我结婚?”
“原来是江霖筠那小子不想娶你。”林父听明白过来,嗤笑一声。
可林安潼却看到陈思思的脸上涌现出的恶意,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爸!”
她眼睁睁看着发疯的陈思思猛地上前,“去死吧!让你女儿没空跟砚礼在一起,砚礼就是我的了!你们一家都该死!”
陈思思的精神有点问题,她不可理喻地殴打着林父。
林父一开始顾忌到她是孕妇,只拧着眉头阻挡。
可在陈思思愈发严厉的打击下,林父一下没缓过来,脚下失去力道,立马就被陈思思狠狠往后一推。
“爸!”
林安潼看得触目惊心。
她下意识想冲过去护住林父。
可她的手无法触碰到林父,林父直接被推倒在地,脑袋磕到楼梯的台阶上,当即血流不止。
见出了事。
陈思思脸色一怔,眼里闪过一丝惊慌。
“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支吾着吐出这么一句话后,看着林父失去意识,便迅速头也不回地跑出了林家。
林安潼心口收缩疼得厉害,她哭着喊:“陈思思!你不能跑!你打个急救车啊!我爸不能就这么躺着!”
可无人听见她的呼喊,陈思思很快就没了人影。
林安潼就这么看着林父的头部血流不止,呼吸一点点变得微弱。
“爸——”
她从绝望的恐惧中惊醒过来。
天已经亮了。
泪水湿了一大块枕巾,林安潼不能从梦里失去林父的悲伤中抽离,鞋子都没穿就跑了下楼,看着林父安然无恙地坐在客厅看报纸,眼眶几乎是一瞬间就湿润了。
“爸!”她飞快扑进父亲的怀里,哭得难以自制。
林父被她吓了一跳,“怎么了?大早上哭成这样。”
林安潼摇摇头,没有多说。
直到情绪一点点平静缓和下来,她的目光落在楼梯口。
心里因为梦境产生的不安却未曾减少。
“爸,我想在客厅装个监控。”
至少,这样自己能随时确认林父的平安。
装好监控后。
她的心才算是稍微落定了些。
休息够了,林安潼也正式回公司上班。
回去上班第一天。
林安潼跟同事午休时间闲聊,避免同事们提及江霖筠,她主动公布了自己已经分手的事。
那一刻,所有人都诧异不已。
林安潼却反而坦荡。
她不想话题停留在这里,便又说:“不过说起来,我们公司的人文关怀可真不错,我这次住院居然还能安排豪华单人病房。”
这话一出,行政部的同事跟着瞪大双眼。
“没有呀,我们公司没听说有这个福利。”
林安潼愣了下:“可程总说,这是公司的福利。”
话出口时,程鹤宁的私人秘书正好经过,她笑得暧昧。
“程总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吗?实话告诉你吧,你的病房是程总以私人名义让我去升的。”
“独你一份,才不是什么公司福利。”
第18章
轰然一下。
林安潼莫名慌了起来,她忙笑道:“程总人还挺好的。”
秘书看出来,跟着点头:“这倒是啦,之前你跟程总不对付,但毕竟工作能力是有目共睹的,你这次受伤也是社会重大事故,程总于情于理照顾一下也没错。”
“对对,而且也可能是程总那个资本家想给我升级病房恢复快,好让我尽早回公司给她卖命!”林安潼迅速点头接话。
这么一说后,便将同事间的好奇八卦心熄灭了不少,不少人点头赞同。
毕竟打工人对资本家的怨念总归是颇有惺惺相惜之心的。
然而不等同事回应,林安潼只觉得身后升起一股寒意。
同事们的眼神也逐渐从八卦变得怜悯。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林安潼僵硬着回头看去,只见程鹤宁正阴沉着脸站在茶水间门口。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听起的。
“程总……”
程鹤宁眯起眼睛,假笑:“跟我进来。”
四个字,颇有咬牙切齿的意思。
而林安潼,只能在所有同事的同情目光中,认命地跟着程鹤宁走进办公室。
走进办公室,刚关上门。
程鹤宁便冷笑一声:“我是资本家?我是为了让你早点回公司卖命?”
这还是林安潼第一次对程鹤宁感到心虚。
以往工作上有什么冲突,她都能有底气跟他回呛,可此刻她默默听着,硬是不敢多说一句话。
毕竟,那话确实是自己说过分了。
林安潼抿抿嘴,低头道歉:“对不起,程总,是我说错话了。”
她这一道歉,程鹤宁一愣,反而露出些许不自在来。
他挥挥手:“算了,我大人大量,不会计较。”
林安潼松了口气,她看看程鹤宁,笑了下:“那程总,我能知道为什么你以私人名义给我升级病房吗?”
“你不是都说了吗?我是为了让你早点回公司卖命。”
程鹤宁轻飘飘回,调侃回应。
看来是不准备说出来的。
林安潼被他一堵,也就不再多问。
不过今天倒是难得,程鹤宁没有再多刁难她,将工作布置给她后,就让她出去了。
也不知道他今天是有什么喜事。
林安潼狐疑看了看,倒也不再多想。
工作上一帆风顺。
可江霖筠这个麻烦却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掉的。
这天,林安潼下班的时候,毫不意外在楼下看见了又等着她的江霖筠。
他靠在车边,低头正在手机上回消息,不知对方说了什么,他的眉头紧紧拧起,脸上满是烦闷。
直到抬头见到林安潼,江霖筠紧皱的眉头一瞬舒展开,他当即收起手机,快步凑上前来。
“月月!你下班了!”
林安潼冷着脸就这么看着他,眼里透着不耐烦。
“江霖筠,你何必呢?我想我跟你说得已经够清楚了。”
这是江霖筠从未在她身上见到过的冷漠态度。
他不觉失神一瞬,心口跟着抽痛不已,林安潼分明离他很近,可他二十多年以来,没有哪刻比现在觉得她离自己很远。
懊悔和害怕席卷着他的全身,江霖筠紧紧拉住了她的手腕,语气低下:“月月,你听我好好解释好不好?死刑犯都有辩解机会,你不能就这么判了我的罪。”
“你觉得我误会你了?”林安潼简直气笑了,只觉得荒唐又无语至极,她一字一句冷冷质问,“那到底是我误会你没接我电话,还是我误会你丢下我去找前女友,还是误会你一次又一次违背你的誓言?”
每句话,都让江霖筠无话可辩驳。
他话说不出口,却依旧不肯放手。
林安潼疲倦至极叹了口气:“放手吧,江霖筠,你该去照顾陈思思,她肚子里的孩子你该负责的。”
听见这话,江霖筠眸色一怔。
随即却将她抓得更紧了。
“可陈思思肚子里的孩子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第19章
话音落地。
林安潼先是一怔,可随即她又记起梦里的一切,眼底当即冷了下来。
如果陈思思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那她何必疯狂到那个程度?
而那天在医院里,江霖筠对陈思思和孩子的重视程度,任谁看了会认为那不是他的孩子?
林安潼失望地看着江霖筠,为自己曾经喜欢过这个人而感到无尽的恶心。
她狠狠甩开他的手,神色漠然:“江霖筠,看在从小到大的交情,我以为你至少是个有责任心的人,可你现在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
听出林安潼话里的不信任,江霖筠的心狠狠揪起,他双目赤红,委屈又无奈:“月月,我真的没有骗你……”
“可你骗我的次数太多了,”林安潼打断他,轻扯了下唇角,“我已经没精力再去分辨你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我如今也不在乎你说的每句话了,所以你说什么我都不想信,这份信任是你亲手摧毁的。”
江霖筠一时哑然,慌张地还想说些什么。
一辆车却停在了两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