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很多缘分说不清,特别是人与人之间。
但有些人,生来对某个特定的人注定了是特别存在。
就如——
清祀之于我,我之于她。
呵。
其实,我跟她的重逢有些戏剧,有些……
命中注定。
当时,我在找她,而她刚好出现。
——
早秋的东都,一点凉意就能浸染到骨子里,这地方特别奇怪,与生俱来的特立独行,冬夏两季泾渭分明。
要么能把你骨子晒得融化,要么把你血液冻成冰条。
花清祀到兰桂坊时,外面下着细雨,从店里来的忘记带伞,身上披着一层细雨的保护膜。
今晚有个商务局,不,应该说是半商务半无法推诿。
兰桂坊,她第一次来,只晓得是个酒吧,初到此地多少有些迷茫,借着暧昧昏暗的灯光慢慢扫视一圈。
一楼,没有。
二楼……
很宽阔的场子,二楼是雅座,但只有一桌,射光的光线在转动,正好照到二楼雅座唯一的一桌。
灯光暧昧混乱。
她微仰着头,与楼上雅座那个面对正门的人四目相对,有些远看不太清,桃花眼,狐狸眼,丹凤眼?
不清楚,约莫掺杂了碎裂灯光,给人一种散漫的疏狂,极有张力和穿透力!
这眼神——
似乎见过。
花清祀心下正在纳闷,余光里有个人从一楼卡座跑来,其实挺周正的一个人,只是在她面前总有许多表演成分。
“清祀。”见到她韩栋很高兴,追求几个月了,很少能把她约出来,这次还是靠着朋友帮忙。
见到了,眼神就粘在她身上,脸上堆着笑容,多有讨好意味。
“外面下雨了?怎么不让我去接你,头发都湿了……”韩栋顺理成章地抬手,只想碰一碰她发梢。
尽管是发梢,花清祀也退避三舍,一双干净的杏眼直视着他。
“韩先生。”她出声提醒,多是疏离。
有那么一丝丝的尴尬,韩栋也尴尬惯了,侧开身,“只是看你头发沾了些雨水,抱歉。人都到了,这边请。”
朝着韩栋指的位置看去,她说了声谢谢,同韩栋一起走向卡座。
她在一层消失,走向卡座时,二楼护栏边上刚好过来一个人,目光是追着她的位置。
二楼卡座里坐了两个男性。
江晚意依靠着沙发,放下手机,“怎么,遇见熟人了?”
护栏边的盛白衣‘嗯’了下,大步往旁边走,“我们换个位置。”
嗓音极好,低沉悦耳,就是有些躁动。
江晚意抿抿嘴,追上去。
两人到一楼落坐,位置就在韩栋他们那一桌的正对面,盛白衣背靠窗外,眼神如锥,依旧散漫却夹了锋利的野。
好似地盘被入侵的猛兽,慵懒地舔着锋利的爪子,预备着随时扑上前撕裂入侵者。
江晚意瞧着他表情,讳莫如深地笑着,“寒衣,刚刚的话没说完……你想让我给你找谁?”
他眸色动了动,薄唇轻起,说了三个字,都是缱绻。
“花清祀——”
“谁?”江晚意一口酒呛到,扯了纸巾捂着嘴一阵咳嗽,“我没太听清,你让我找谁,花清祀?”
“我没喝多吧,你让我给你找一个女人?”江晚意受了大刺激,一度怀疑哪里出了问题!
“我说,盛九爷,您知道您刚才说了什么吗?”
盛白衣重复,字句清晰,“我说,我要找花清祀。”
不给江晚意继续反驳亦或惊讶,话匣子稍微打开了些。
听着很荒唐,很像玩笑。
但江晚意晓得,南洋盛九爷,从未像此时这样认真过。
盛白衣说,“我欠她‘救命之恩’,现在想以身相许来报恩。没有头脑发热,不是一时冲动……”
“而是弥补,我之前的胆小怯弱。”
枪林弹雨中眉心都不皱一下的人,在这儿用了‘胆小怯弱’?
江晚意再度依旧震惊不已,下意识扣紧酒杯,“万一她恋爱了,结婚了?”
是啊,救命之恩,三年前的呢!
“呵。”他绯艳的狐狸眼挤出一丝笑的弧度,温吞从桌上拿了烟和打火机,钨丝滑动,蓝色的火焰跳跃烧过烟草。
酒吧里,烟草的‘嘶吼’被覆盖。
青白的烟色浸染过他立体鲜明的轮廓,像高高在上的神明,踩着阶梯入了红尘。
他的眸子撩了撩,恣意狂肆,低低的一声,温柔又放纵,“那就抢过来啊,万般手段得抢-过-来!”
江晚意愣怔数秒,端起酒杯朝他做了个敬酒的动作。
“恭喜你,花清祀,目前单身。”
“她跟元词……”
没等他说完,盛白衣扭头,目光平铺,却掩不住的锋利,“的确该恭喜我,我找到了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