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秦昊还在温柔乡里沉睡,门外有太监催促道:“万岁爷,时辰到了,您该上朝了。”
他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张如花似玉的绝美脸庞在自己枕边。
不是苏容妃,还是谁?
秦昊抱着苏容妃柔弱无骨的娇躯:“不去!朕是皇上,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何时起床,就何时起床!”
苏容妃急坏了,眼泪犹如珠串滑落:“皇上,您若是不上朝,李牧那伙大臣,一定会说臣妾是红颜祸水,是蛊惑皇上的狐狸精!臣妾,臣妾...性命难保!”
秦昊勃然大怒:“李牧,又是这个李牧!”
“朕倒是要看看,这个李牧到底有什么能耐,难道是三头六臂不成!”
一念至此,秦昊心胸中的血液顿时沸腾了起来。
秦昊在苏容妃的俏脸上亲了一下:“爱妃!朕立刻就去上朝,为你主持公道!”
苏容妃大喜过望,帮秦昊更衣,披上龙袍,系上金带,踏上腾云龙靴,头戴冕旒。
秦昊站在铜镜前,看着自己身穿龙袍的样子,微微颔首:“朕这派头,还真像个皇帝!”
秦昊在一众太监和御前侍卫的拱卫下,踏入金銮殿,端坐在龙椅之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金銮殿上,文武百官匍匐在地,向秦昊叩首。
唯有一人站在百官前,傲立不跪。
此人官拜一品,正是三朝元勋,李牧李少保!
面圣不跪,可见李牧的权势何等滔天。
秦昊看着李牧,怎么看怎么不爽。
他第一步就要整治朝纲,李牧是头号大敌。
可是,李牧的权势太逆天了,想要扳倒,谈何容易。
不等秦昊开口,李牧眸光一闪,沉声道:“众卿平身!有本既奏!无本退朝!”
“...”秦昊愣住了。
自己的话都被李牧给抢了?
那自己上早朝来干什么?
秦昊原以为是自己是傀儡,没想到比傀儡还惨,充其量是个吉祥物!
一名将领站出来,道:“陛下,匈奴大军犯我西境!我方粮草所剩无几,连军饷都发不出!还请陛下早下决断,设法筹集军饷,运往西境。”
秦昊吓了一跳,边关告急,连军饷都发不出来,将士岂不是要哗变?
西境一旦失守,匈奴长驱直入,大夏就亡了啊!
他心中陡然一惊。
他猛然想起来,泱泱大夏,看似强盛,实则外强中干。
西有匈奴,北有契丹,南有百越,东有倭寇,四方外族皆是虎视眈眈,把大夏视为嘴边肥肉。
除了外患之外,更严重的是内忧。
贪官污吏横行,民不聊生,李家把持朝政,把大夏这参天巨树蛀的千疮百孔,大厦将倾,随时都会轰然倒塌。
不行!
我刚当上皇帝,刚坐拥后宫佳丽三千,有苏容妃这么美丽温柔的妃子。
我不能当亡国之君,我得好好治理这个国家!
我要做,就要做好皇帝,做万世之君!
秦昊思忖片刻,开口道:“户部尚书,国库里还有多少钱?立刻拨款拨粮,运往西境前线!”
金銮殿内鸦雀无声。
朝中大臣都是脸色怪异,国库空虚已久,哪里还有钱发军饷?
户部尚书张仲文一脸为难:“陛下,连年征战,国库实在是拿不出银子!如今国库仅剩下三十万两银子!军饷至少要两百万两!实在是杯水车薪啊!”
只有三十万两?
秦昊大吃一惊,这也太穷了吧!
大夏幅员辽阔,分为十三州,三百余郡县,黎民亿万,怎么国库里只有区区三十万两白银?
秦昊两眼一瞪:“张仲文,国库里的银子呢,是不是你给贪污了?”
张仲文连忙跪在地上,叫屈道:“皇上,您难道忘了,国库里的银子,您全给花到李贵妃身上了啊!”
秦昊一怔。
他实在是想不起来李贵妃长什么样了。
肯定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国色天香,魅惑众生。
否则,原主人怎么会掏光国库,给李贵妃四处修建行宫,修皇家园林。
前几日,秦昊还不顾几个老臣劝阻,在紫禁城中间,给李贵妃修建摘星楼,说是邀请天上仙人饮酒作乐。
“这李贵妃真是个败家娘们!”
秦昊心中腹诽,大笔一挥:“停工!所有的园林和行宫停工!特别是摘星楼,影响大夏风水,立刻全拆了,变卖成银子,筹集军饷!”
殿内一片死寂,文武大臣皆满脸惊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摘星楼和那些行宫园林,都是陛下为了讨好李家,给李贵妃修的。
陛下怎么忽然转性,胆敢忤逆李贵妃?
他就不怕李家的怒火吗?
群臣畏惧的眼神落在李牧身上。
李牧眼神阴鸷,望了秦昊一眼,却并未多说什么。
“陛下,圣明!”
群臣这才敢跪下,向秦昊磕头,大拍马屁。
这时候,李牧忽然开口:“陛下,停止修建园林,应该能筹集到一些军饷!前方战事吃紧,事不宜迟!臣以为,必须立刻安排将领,把军饷送往西境。”
秦昊点头:“爱卿言之有理!西境战火纷乱,你们谁愿意运送军饷去西境?”
众武将皆低头不语。
他们心里都明白,运送军饷的肥差,早就是李家预定好的,他们哪里敢抢。
兵部尚书徐盛站出来,建议道:“陛下,臣以为李克虏,李将军,可往!”
“不错,李将军乃是将门之后!骁勇善战,一心为国,必然万无一失!”
“臣支持李将军!”
“李将军乃是国之栋梁,可往!”
群臣都站出来,力荐李克虏。
这个李克虏是李牧的长子,他半推半就站出来,拱手道:“陛下,莫将愿意为您分忧!保证将军饷运送到西境!”
秦昊嘴上没说,心里却气炸了。
满朝文武,超过半数都跟李家穿一条裤子。
难怪李牧没有阻止自己停修摘星楼。
原来,他打算让自己儿子运送军饷去西境。
西境将士能拿到的军饷,十不存一,剩下的全都落到李家口袋里。
而且,李克虏只是运送个粮食,到了西境再随便砍几个人头,杀良冒功,回来就算他的军功,升官发财。
好一个一箭双雕!
见到秦昊低头不语,李牧的脸色一沉,径直来到龙案前:“陛下,让臣为你研墨!请你立刻下旨,任李克虏将军为征西大将军,即日启程,奔赴西境!”
“陛下,请您册封李克虏将军为征西大将军!”
“臣附议!”
“......”
宰相贾无道带着文武百官跪下,逼迫秦昊册封李克虏为征西大将军。
秦昊看着为自己研墨的李牧,心中怒火滔天!
不就运送个粮食,就要册封大将军?
等李克虏班师回朝,难道册封他当大元帅,统帅三军?
还有这李牧,居然来到龙案前,研墨逼迫自己下圣旨?
他就差替自己写圣旨了!
这是欺君犯上!
更可气的,朝内大臣都低着头,屈服在李牧的威势之下,一个敢反对,跟自己站在一起的人都没有。
难怪,自己会被叫做“儿皇帝”。
眼看李牧已经研完墨,纸笔都放在自己面前:“陛下,请下旨!”
秦昊心急如焚,不知道如何是好。
难道说,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李牧为所欲为,沦为傀儡?
这样一来,自己跟那废物原主人有什么两样?
就在秦昊分外无助之时,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将军开口:“陛下,老臣认为不妥!”
秦昊眼神一亮。
他叫苏起,是三朝老将,战功赫赫,正是苏容妃的父亲。
这些年,李牧权倾朝野,排除异己,苏起很不受待见,被彻底边缘化,剥夺了兵权,成了光杆司令。
秦昊还记得,前段时间,因修建摘星楼的事,苏起气不过,当朝骂了自己几句。
然后,自己就让人把他拖出大殿,杖行伺候,差点把这个倔老头给打死。
苏起心灰意冷,对朝廷彻底失望,准备告老还乡。
因此,苏起也不怕得罪李牧,直言不讳。
李牧的脸色一沉:“陛下,你不要听这老东西胡言乱语!我儿子李克虏,是最合适的人选,请你立刻下旨...”
秦昊神情不悦,打断李牧的话:“下不下旨,朕自有决断,用得着你说三道四?”
“你?”
李牧愣住了。
群臣全部呆若木鸡。
金銮殿内鸦雀无声,针落可闻。
今天陛下是吃错药了吗?
若是在平时,陛下早就对李牧言听计从,写下圣旨,册封李克虏为征西大将军。
陛下居然当众忤逆李牧,摆脸色,让李牧下不来台,莫非是疯了不成?
苏起也愣住了,这昏君不宠信奸臣,居然听从自己的意见,还敢顶撞李牧?
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咯吱...咯吱...
李牧额头上青筋暴跳,手中墨锭捏的粉碎:“陛下,莫非你认为,我儿子不堪重用,配不上征西大将军一职?”
秦昊淡淡道:“爱卿多虑了!虎父无犬子,李将军乃是国之栋梁,让他去运送粮食,实在大材小用,朕怕折辱李将军啊!”
“总之,运送军饷一事,朕自有定夺,择日宣布!朕身体不适,退朝!”
秦昊不等李牧回过神来,就找借口退朝,留下文武百官呆愣原地,大眼瞪小眼。
望着秦昊的背影,李牧的脸色阴沉到了极致。
他对秦昊太了解。
这秦昊虽是一国之君,却是一个软弱无能的废物!
刚刚秦昊的一番话,让李牧碰了一个软钉子,偏偏又发作不得,绝不是他这废物能说出来的!
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教唆!
唰!
李牧阴冷的目光落在苏起身上。
难道是这个老东西?
李克虏没有拿下征西大将军一职,满脸怨恨:“父亲,一定是有人在后面捣鬼!我刚刚得到消息,陛下昨晚没有去华清殿,还让苏容妃留在养心殿侍寝。”
“苏容妃!果然是苏起这个老东西!”
李牧脸上露出一抹冷笑,转身走出金銮殿。
他一点都不慌。
先帝任命的四个顾命大臣,三个都死在李牧手里,最后一个就是他李牧!
李牧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如今他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怕小小的苏容妃吹枕边风不成?
走着瞧吧!老子自有办法,让你苏家满门抄斩,诛灭九族!
秦昊走出金銮殿,心事重重,脸色很难看。
李家的势力,比秦昊想象中的还要恐怖。
就算秦昊是皇上,毕竟势单力薄,除了苏起之外,满朝文武没有一个人跟自己站在一边。
秦昊想要扳倒李牧,肃清朝野,比登天还难。
思来想去,偌大的紫禁城,秦昊信任的人只有一个人——苏容妃。
一念至此, 秦昊朝着苏容妃居住的云雨轩走去。
云雨轩院内。
“贱人,陛下昨晚没去华清殿,一定是你在后面嚼舌头!”
“苏容妃,李贵妃很生气,刚刚那一巴掌,只是给你一个教训!若是再有下次,赐你一丈红!”
“你立刻去找御医用药水清洗身子,若是怀上孽子,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