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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大年初二。
宁舒起床的时候神清气爽。
同样的,还有她家亲哥南桢。
宁舒倒背着小手凑到做饭的亲哥旁边,她穿毛茸茸的小恐龙睡衣,看起来小短胳膊小短腿,“哥,什么时候带小白菜回家给我认识认识呀?”
南桢挑眉,手落在她脑袋——完全不同于江淮的“摸头杀”,男朋友每次都是手心覆在她发顶,而后很轻很轻地揉一揉,让她觉得心都要化了……
可是亲哥,每次都像要把她头发薅秃。
“没礼貌,那是,”南桢嘴角一顿,语气有些不自然,“是你嫂子。”
显眼的红色从他耳朵蔓延至脖子根,宁舒捂着脸偷偷笑。
没想到呀没想到,南警官竟然这么纯情的。
锅里油烧热,香喷喷的味道飘进鼻腔。
“炸春卷吗?”宁舒在料理台旁边探头探脑,像盯着小鱼干的猫咪,“哥,你给我盛一个,我帮你尝尝味道。”
南桢没好气道:“不用你尝,你也不看看你都胖成什么样了。”
“人家每逢佳节胖三斤,你能胖个三斤的平方,下巴都凑出来一双。”亲哥睨她一眼,轻轻“啧”了声,“能嫁出去吗,这么费粮食。”
赖大少爷投喂有功,她确实是胖了,已经半个月没敢上称。
宁舒耷拉着小脑袋走到餐桌旁灌白开水,江淮从外面回来,手里的食盒香喷喷,挡也挡不住。
大年初二的早饭过于丰盛,宁舒只是矜持委婉地捏起一个奶黄包,小口小口啃着,啃完就收手,干巴巴坐在一边,欣赏俩帅哥吃饭。
亲哥和江淮都是瘦高个,吃不胖或者是工作量完全没有吃胖余地,下颌线清晰明显,她揪揪自己脸颊,感觉像揪起一团糯米糕。
“怎么不吃了,这家不好吃吗。”
“好吃的,”宁舒瘪着嘴角可怜兮兮,“我胖了,我要减肥。”
“吃吧,”江淮忍着笑,用公筷给她夹好吃的,“不胖。”
宁舒小脸皱作一团,下巴抵在餐桌,小脑袋很圆。
她目光幽幽怨怨,跟向家长告状的小朋友一样,“可是南桢说如果我再吃,就嫁不出去了。”
江淮轻扬眉,淡声问:“南警官,之前那个值班一年的赌还算数吗。”
——“赖sir,要不要打个赌啊?”
——“她要是二十岁嫁得出去我替你值班一年。”
——“如果她嫁不出去你养?”
南桢笑,嘴角只翘起一边,看着特别不像个好人。
他拖腔带调回了句:“当然算啊,领导。”
宁舒还没想起来“值班一年”是个什么赌,南桢起身去盛饭,江淮修长手指捏上她脸颊。
“别听他的,乖乖吃饭。”
他背对着南桢,安静说了几个字,没有出声。
薄唇牵起的弧度清晰漂亮,她能读出他唇语。
江淮说的是:“哥哥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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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南警官不知所踪,宁舒摸着圆滚滚肚皮窝在沙发,像只晒太阳的小猫。
难得在家的赖警官在打扫卫生——他本来就有点儿轻微洁癖,又是警校出身,干净利落惯了,平时出任务南不上,一回家就洁癖大爆发,角角落落打扫干净、消毒、湿的一遍干的一遍。
就连没用过的玻璃杯、碗筷碟子都一口气消毒重新清洗,连点水渍都不留,洁癖指数令人发指。
赖家少爷收拾东西简直能完美治愈强迫症,井井有条、整整齐齐、赏心悦目,人就更不用提,行走的美色。
黑发软趴趴搭在眉宇,白色长袖T恤宽松,灰色运动裤,干净又居家,看起来像个年轻大男孩。
当他弯腰,阳光透过那层棉质布料,窄瘦腰线隐隐约约能看出一点端倪,侧脸比电视上的小鲜肉还要好看千八百倍。
宁舒看了会动漫,只觉无聊,不如男朋友好看。
江淮拖着地板,察觉他的小姑娘跑到他身后,“赖警官,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他思考几秒,微侧过头,“有。”
宁舒从一边,探出个可可爱爱的小圆脑袋:“什么?”
江淮嘴角抿起的弧度很漂亮:“抱抱哥哥。”
宁舒遵旨,手臂环过他的腰,右手握在左手手腕。
江淮走一步,她跟一步,忍不住脸埋在他背后偷笑,鼻尖都是他身上的味道。
“自己待一会儿都不可以吗。”江淮无奈,语气又纵容。
“不可以不可以……”宁舒跟个小复读机似的,在他身后嘟嘟囔囔,她身上有很好闻的水果味道,清甜不腻,不知道是她刚吃过的橙子,还是她的沐浴露。
宁舒手臂紧了紧,好不容易他在家,好不容易可以在一起。
去年太苦,所以现在他在眼前的每分每秒都很珍贵,都不想错过。
“陪我玩会吧,已经很干净了,不要再打扫卫生了……”
她树袋熊一样粘着他,恨不能手脚并用,八爪鱼一样缠在他身上,小鼻音很软。
江淮微微偏头,侧脸白皙清俊,“长本事了,会撒娇了。”
宁舒伸长手臂,使劲,直接跳到他背上。江淮忍着笑,不得不伸手接住小女朋友,她蹬鼻子上脸趁机抱住他脖颈,在他耳边嘟嘟囔囔地说话。
“好不容易能在一块儿。”
“你都不看看我,就一直拖地、拖地。”
她说着说着,手指就捏上江淮那张俊脸,食指和拇指用力,揪起再松开,完全没有南忌,这是市局刑侦支队二把手,论起来还是她亲哥南桢的领导。
江淮手里东西扔开,后退几步把人放到电视旁边的柜子上。
他转过来朝向她,一八七的身高压迫感与生俱来,“说吧,想玩什么。”
漂亮眼睛又黑又沉,皮肤白但是薄唇颜色勾人,帅得没边儿,因为角度,宁舒清晰看见他喉结上下滚动,线条很凌厉,又有些说不出的……性感。
她愣了一下,眨巴眨巴眼睛,吞了口口水。
她坐在柜子上,脚尖碰不到地,心跳也跟着七上八下。
他高挺鼻梁越来越近,呼吸交织缠绕一起,快分不清是谁的。
“刚才是在干嘛。”他垂着脸,在她耳边,嘴唇似是而非蹭过她耳廓,压低了声音,“是想让男朋友亲你。”
宁舒小脑袋瓜开始缺氧,而就在这时,柔软湿润的触感,从耳侧一点一点,游走到脸颊,再唇角,小电流悄无生气刺激着神经,心尖都跟着发痒。
宁舒手指紧紧攥着柜子边缘,脖颈无意识瑟缩,可她身后是墙壁,身前是他人,可怜兮兮根本躲不开。
江淮嘴角轻勾,骨节分明的手指挑起她下巴,没有犹豫低头含住她的唇。
鼻尖错开,唇瓣相贴,辗转厮磨,思维都被灼烧到快要化掉,心跳震耳欲聋。
不知过了多久,他微微分开,鼻尖抵着她的轻轻喘气。
宁舒面红耳赤,羞得抬不起头,软着声音小小声求饶:“我错了……不亲了不亲了……”
江淮眉眼都是纯粹的黑,皮肤冷白,映衬得薄唇绯色,那张清冷禁欲的脸,现在看起来莫名败类。
他摁住她后脑勺,薄唇更重地覆上来,字音喑哑含混。
“你说什么。”
“男朋友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