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周容深的小说主角-知乎最火小说(夜宴)姜月周容深全文完整版最新阅读

时间:2023-05-20 16:15:35   热度:37.1℃   作者:网络

再过一个月,便是常秉尧命数将至的日子。
这是对容深和乔慈在天之灵最好的告慰。
笑容从我脸上皮肤内争前恐后溢出,我拼了命这一刻我是欢喜的,近乎雀跃的,常秉尧一旦撒手人寰,他名下势力便会陷入群雄逐鹿,割地纷争,乔苍会趁虚而入掠夺家产与地盘,同样摆在我眼前的也是无数机会,夜夜笙歌副总已经是我的人,我拿到这家场子轻而易举,可我最想要的是他的马仔,还有金三角那趟线,这也是乔苍最渴望的。
我装出一副难过的样子,语气悲伤哽咽叮嘱大夫,“不要泄露出去,让老爷安安静静度过这段时日,你只需竭尽所能,让他最后不要太难熬就行。”

“姜小姐。”大夫非常冷硬打断我,“这件事我一定要通知大太太,小姐,姑爷,以及常府所有姨太,甚至报警查验到底砒霜从何而来,恕我直言,我怀疑这是一起谋杀。”

“谋杀?”我脸色一沉,既然他这么不懂事,我也没必要与他和颜悦色,我转身凝视他,“你指控的人是谁。”
他摘掉眼镜,朝玻璃片呵出一口热气,用拇指擦拭着,“谁百般阻挠,谁就是凶手。”
“放肆!”我大吼一声,“你在指控我。”
大夫在我的咄咄逼人下不由蹙眉,“姜小姐似乎很不希望老爷痊愈,而且也并不惊讶,似乎早有预料他误食了砒霜。”
“怎样才算惊讶,掉下巴吗?”我冷笑,“老爷待我恩重如山,如果可以,我愿意代替老爷受罪,你满口仁义道德忠心耿耿,让你替他死,你肯吗?”
大夫默然不语,他狡辩不过索性沉默,我眼睛直勾勾凝视他,反手伸向窗台关上玻璃,确定一个字都不会被风声泄露才开口,“你要昭告天下老爷中毒,你作为他的私人医生,职责是看护他的安危,他在你眼皮底下遭人算计,你却无能医治,以后谁还聘用你,你一生医德尽数毁掉。”
他他大惊失色,“果然是您。”
我反问他是我什么。
他颤抖着他我柔软的“哪里人少呀?”
我笑得千娇百媚,小拇指勾挑他的喉结,他越是滚动,我越是穷追不舍,很快他不止耳根,连面颊都潮红。
“绣楼人少,大夫要跟我去吗。我最近心慌,燥热。衣服穿得少,躺在床上就好一些,反之就难受。你说是不是要摸一摸才能诊断。”
我掂起脚,唇凑向他耳朵,“是穿着衣服,还是不穿衣服摸。”
他呼吸急促,艰难咽了口唾沫,他从被我诱惑的迷离恍惚中清醒,“您要我怎样做。”
我这才满意松开他衣领,将他“法是什么?”我怒不可遏,“我男人曾执掌整座城市的王法,可最后怎样了!以暴制暴有什么错。对待黑心肠的人,我为什么要心存仁慈。”
他被我脸上的煞气惊得退后几步,贴着墙壁扶了扶眼镜框,“我明白!我会守口如瓶。”
他惊魂未定仓皇转身,走出两三米后,又迟疑停下,“姜小姐,那我和我的家人…”
“荣华利禄,我不会少了你。”
他点了点头,我凝视他匆忙远去的背影,十分厌弃将刚才他白袍触碰过的地方掸了掸,余光不经意瞥到楼口拖地的佣人,从南到北每一块砖石都泼满了水,她跪在地上用抹布清洗,我招手喊了声,她立刻丢掉东西朝我小跑过来。
“老爷喜欢闻着熏香入睡,等五太太来替换四太太,记得送三炷印度香进屋,放床头直接点上就好,不用多问。”
佣人说记下了。
我面上不动声色,心底发出几声冷笑。
在我缜密的算计下,常秉尧身子一日比一日垮掉,药没少喝,佛也没少拜,可就是毫无起色,连床都下不来,如同被诅咒,活生生脱了层皮相。
我心情大好坐在绣楼回廊的椅子上看三国,阿琴端着几道菜从厨房回来,在桌上一一摆好,我指着书里诸葛亮借东风的典故对她说,“你瞧,自古聪明军师都擅长借刀杀人,这是最好的兵法,即使赢不了,也不至于血本无归,可赢了,就能载入史册,一战成名。”
她听不懂,在我身旁沉默,我合上书本,盯着桌上五颜六色的小菜,“自打进入常府,我唱了三出戏。草船借箭,空城计,狸猫换太子。你说哪一出最漂亮。”
“姜小姐。”阿琴打断我,语气有些凝重和低沉,“三姨太逝去了。在地牢中,眼睛都没合上,狰狞模样吓坏了进去送饭的保姆,似乎生前受了不少苦。”
我拿筷子的手一滞,心底像有什么东西迸裂,溅出滚烫的水浆,那种滋味并不是我想象中胜利的喜悦,反而有些哽咽和无边无际的“怎么收尸。”
她往我面前的瓷碗内夹菜,“保镖为了讨好您,打算拿破草席子卷了直接烧掉。三姨太没有家人,也不用奔丧了。”
我垂下眼眸,嗓子卡了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很是难受,“她和桂姨不一样,她没得罪我,火化后买一处好陵园厚葬吧。她生前的珠宝也一并陪了,衣裳烧掉。”
她说好。
她转身去吩咐这件事,空荡的回廊只剩下我自己,我仰起头,凝视东边天际高悬的太阳,多久没有这么好的天气了,常府昔年鼎盛,却总是阴雨连绵,即将走向没落,反而艳阳高照。大约这里太罪恶,每一块砖瓦,每一抔尘沙,都溅满了无色的血,耗尽过女人的青春,看透了沧桑红尘。
我嗤笑出来,盖住颤抖的眼睛,湿润在掌心蔓延,流淌过颧骨,唇角,不多时前院四个仆人抬着一个巨大燃烧的火盆,将三姨太旧物放在里面焚尽,吊着嗓子高喊,“三太太喜丧!”
火势越来越旺盛,空气凝结为一面帘,被烧得如奔腾的海浪,晃动,模糊,摇曳,颤抖,这显赫高墙之中曾盛开了七年的女子,留在这世上最后一丝痕迹,和一颦一笑,在毫不留情的丢弃中,化作一从此世上再无苏玫,只有一段越来越陈旧的故事。
我从藤椅上起身,走向尽头的木梯,微风花草,烈火沉沉,月白色旗袍在我身上浮荡,我步入阳光深处,步入一场看不到迷雾的未来。
我不会可怜这里的人,因为从没有谁可怜过我。
我曾声嘶力竭的痛哭,我曾熬过怨恨的深夜,常府家破人亡都不够我泄恨,这一条命休想平息。
路是她们自己选的,是绝路还是好路,都要自己尝,怪不得任何人。
我生活的圈子,没有同情,没有悲悯,没有回头是岸,更没有悬崖勒马。
每个人都在掠夺,追名逐利尔虞我诈的浪潮中,只能往前走,退后就是湮没。
常秉尧吃药时忽然吐了一口血,接着便昏迷过去,几名大夫会诊,判定超不过十日阳寿,他似乎心里有数,驱赶走所有人,只留下我陪他待了一上午。他望着窗外天空一闪而过的白鸽,笑说这辈子很值得,美色,钱财,势力,他全部得到,就连最后还握着他心爱女人的手,有些遗憾,也不算遗憾了。
我心口发涩,他苍老削瘦的脸孔,被剧毒折磨得不成样子,我依稀记得两年前他生龙活虎,云淡风轻出现的样子,一身白色稠袍,捏着一颗棋子,笑问我黑子被逼入绝境,你还能怎样赢。
我掀翻了棋盘,无数棋子簌簌飘落,他怦然心动,我埋下祸根。
他温善浅淡的笑容之下藏着世间最残暴的心。
我食指划过他手背暴起的一根筋,“您这一生,后悔过吗。”
他没有任何迟疑说不后悔,他六十九年所做的每一件事,都不后悔。
我不着痕迹握了握拳,收起对他唯一一丝愧疚与怜悯。
我离开后常秉尧陷入更严重的昏迷,大夫寸步不离守着,时刻等待抢救,我置身事外,约四姨太和唐尤拉在后院的湖心厅喝茶。
那样一幅胜过春光潋滟的画面,落在不经意路过人的眼中,如此美不胜收。
鲜艳的丝绸长裙穿在妩媚婀娜的女子身上,柔软而风情,弱不禁风又千娇百媚,或者伏在湖面喂鱼,或者摇扇浅笑,池水的波光粼粼,映衬着妖娆的容色,这忽然间天崩地裂的常府,总算不再那么了无生气。
四姨太端起茶盏,嗅到了一股桂花的气息,她眼神微微凝滞,有些哀戚说,“我想回到乌衣巷,我老家这个季节,桂花开得最好了。”
我托腮看她饮茶,“乌衣巷在哪。”
“江南小镇,很远。”
唐尤拉倾倒钵盂,将所有鱼食都撒入湖水中,“哟,你和沈香禾原来是同乡,都没听你提起过。”
我她冷冰冰的表情,早已无喜无悲,“几年都熬过来了,不也活着吗。人逼到绝境,连死都死不成。外人都说常府荣华富贵绫罗绸缎,恨不得把自己女儿送进来吃香喝辣。等真熬上几年,就知道多可笑了,山珍海味摆在眼前,却没有一条鱼朝我游过来,挣扎着往亭子里跳,我被它逗笑,端起茶水泼进去,“今天找你们是商量一件事。老爷没几天活头了,是送医院不惜一切代价保命,还是就这么安安静静送他走。”
唐尤拉知道我的心思,她侧目打量四姨太,四姨太问不告诉大太太吗,我凝视远处的碧水连天,“时机还不到,我有数,你们别管了。”
四姨太抿唇想了想,“老爷的事听您的。”
“别听我的呀。现在常府按照顺序你为尊,你和五太太商量吧,我随着。”
我重新蓄满一杯茶水,若无其事饮用,目光游离在岸上一片万紫千红,四姨太明白我是在推脱,她不是我这拨的人,本心不想惹麻烦,只是清楚自己斗不过我,怕被我无声无息解决掉,她这么一双慧眼,自然看得出我的手段和残忍,只好硬着头皮说,“既然把握不大,别让老爷受折磨了,在家里养着吧,真有那一天我们风光大葬就好。”
唐尤拉挽住她手臂笑着附和说我竟然和程姐姐想到一起去了。
我顿时喜笑颜开,“姐妹同心其利断金,常府还缺个当家人,到时咱们再说,不论是哪一个,都势必不能亏待彼此。”
我端起茶杯,唐尤拉和我碰了一下,四姨太犹豫片刻,也在大势所趋下跨到了我这条船上。
阿彪被杀之后,阿坤成为常秉尧身边最得意的红人,尤其他卧床不起这半个月,阿坤独当一面,几乎是半个掌权人,可他到底是下人身份,想要保住自己的前途地位,必须依靠有本事的主子,我看出他在找机会向我示好,因此我让阿琴找到他为我效力时,他毫不犹豫答应,还为我带来一个消息。
常秉尧自知熬不过这个秋天,打算趁着还清醒处理后世,要在今日请一位高僧卜算。
我对着梳妆镜描眉,“老爷让你找的人,是碧华祠的吗。”
他站在门口回廊下低着头,“尼姑看相,高僧占卜,是有讲究的。常老信奉法清堂的德慧大师。每次走私生意出货前都要请他算一卦,料吉时,省得和条子起冲突。”
我心头一紧,“这么说是老爷的熟人,很难搞定。”
阿坤笑了笑,“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姜小姐也不是出不起双倍的香火钱,何况我跟着常老这么久,尚且明白弃暗投明的道理,老和尚无情,他挡不了路。”
我非常满意看了他一眼,“我很欣赏脑子清楚有谋略的人。我跟你瞧瞧去。”
我带了四个保镖,乘两辆车在半小时后抵达法清堂,阿坤拉开车门迎我下去,保镖已经打点好一切,我跟着他们走入一间禅房,四壁很破旧,规模不大不小,空气有些阴冷,窗户外是一条流淌的小溪,几个穿着青黄色长袍的和尚在岸边浣衣,穿堂风簌簌而过,我眼前遮了一面三折的屏风。
保镖推开其中一折,显露出方桌一角,桌上茶盏齐全,焚了一缕素香,我坐下后阿坤吩咐手下去请德慧大师。
我慢条斯理饮茶,为了防止烛火透过屏风惹人察觉,连香也吹灭,等了大约几分钟,一名长满浓密白须的高僧匆忙归来,他跨过门槛便双手合十说,“上午去做了一场法事,久等。”
阿坤说无妨,他指了指砖石垒砌的土炕,两人坐下后,小和尚端来两杯茶水,阿坤开门见山,“我是奉我家主子的命令,请德慧大师卜一卦。”
德慧蹙眉,“常老这一次算什么。”
阿坤摆手,“常老算什么,您去了就知道,而我另有事相求。我主子是姜小姐,真正得宠的六姨太。”
德慧一愣,“原来是姜小姐,久仰。不知这位六姨太卜什么卦。”
阿坤笑问都能卜什么。德慧说人世间一切都可以卜,唯独寿命和报仇不算,这是逆天。
“也不需要您卜这个,姜小姐不信。”
德慧更惊讶,“既是不信鬼神,找我算什么呢。”
阿坤端起茶杯,笑眯眯打量杯身的佛像,“姜小姐不信,但很多事总要打点一下才行。谁让我们常老这么听您的话。”
德慧果然聪慧,他意味深长捻须,“莫非姜小姐看中了贫僧,要我为她做事。”
阿坤说我们主子正有此意。
德慧摇头,“不打诳语,有一说一,姜小姐另请高明。”
阿坤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支票,我已经签过字,非常硕大醒目的姜月。
他点了点数字一行,“大师,法清堂已有百年历史,到您这一代,第十九任主持了,翻修才两次,风雨飘摇啊。我们主子虽不信佛,可也敬畏神灵,打算重修佛堂,再造佛身,金银任选。这个数字怎么填,您随意,多少我们主子也不吝啬,这算是请您出山的诚意吗?”
德慧捻着佛珠,闭眼沉默,脸色静如止水,我喝了口茶,示意我身后的保镖推开一折屏风,阿坤不动声色看向我,我脸色冷冽,眼底杀机毕现,保镖见他接收到我的示意,又将屏风缓缓合上。
阿坤皮笑肉不笑说,“德慧大师,珠海现在最大权在握的女人,您一定清楚是谁。这座庙宇哪怕香火再旺盛,只要姜小姐一声令下,眨眼就可以给你夷为平地。信佛的人怕遭报应,她可不怕,姜小姐混到今天,也是踩着尸骨爬上来的,报应早就有了,她偏要逆天而行。德慧大师怕受不了。”
出家人不计较自己死活,却计较自己清修的佛堂,果然德慧一怔,他睁开眼,“夷平寺庙会遭天谴的。”
“姜小姐不怕。活着不能顺遂,畏惧死后下十八层地狱有什么用。”
德慧将佛珠重重拍在桌上,他垂眸沉吟良久,“她要我怎么说。”
“很简单,看我的脸色,我会在旁边。总之不让您背负孽债就是了。”
德慧感慨万千念了一句阿弥陀佛,“我只做这一次。希望姜小姐重修佛堂的承诺不要食言。”
阿坤说自然。
保镖将他支走,我从禅房走出,风尘仆仆赶回了常府。
第三日头上管家婆将四姨太和唐尤拉以及帐房的几个管事请去了房间,闹得很是隆重,唯独没有邀请我和大太太。
大太太他从不搁在心上,估计是忘了,或者还没到见她的日子,至于我,大约他另有安排,不过我也不会留在屋子里等,我带上阿琴也跟去了,在走廊碰到了同样不请自来的乔苍。
他穿着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衣,在天窗渗透进来的阳光拂照下,灼灼其华,煞是英俊。
韩北在他身后与他说着什么,他余光发现了我,抬起手制止,韩北立刻闭口退后。
门敞开了一扇,关合着靠近我这边的一扇,我抵住墙壁,听到一声有气无力的男音,“德慧大师,今天我找你,是帮我好好卜一卦。”
常秉尧说完朝唐尤拉伸出手,她立刻搀扶他,四姨太往他背后垫了一个软枕,他精神愈发不好了,脸孔也没有血色,他猖狂自负一辈子,在这一刻,竟然连独立坐起的力气都没有,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点了下头,德慧走到跟前弯腰,常秉尧盯着他我心里一跳,剑拔弩张这么久,弥留之际他还惦记着乔苍,相比较我一介女流,这个多年前被他教成才的义子更得常秉尧赏识。黑帮天下,男人确实比女人更多资本。
乔苍摸出打火机,一脸平静点了根烟,他淡泊得有些不像他,我斜靠在墙壁,试探说,“乔先生似乎要割爱了。”
他挑了挑眉毛,“你都是我的,给谁不都一样吗。”
我撩了撩长发,“我这么狠毒,大是大非面前分得很清楚。人可以给你,手里的势力不行,我一步步筹谋,到今天千难万险,我可舍不得。”
他闷笑出来,“人是我的就好。我只在意姜小姐的归属。”

第二百八十九章 情字纠缠,石破天惊
我身上的锦缎长裙过于奢华,一抹桃红极其夺目,乔苍眼眸被我如此娇艳的红占据,我撩起长发,莞尔一笑说,“在乔先生心中,没有什么比我更重要,对吗。”
他没有回答,唇角挑起一丝戏谑玩味,我慵懒抵住墙壁,像倚门卖笑的风尘女子,朝他勾了勾他无时无刻不充满摄人心魄的掠夺性,以他的皮囊,以他的城府,以他的魅惑。而他本身却清冷不容侵犯,多少人渴望靠近他,渴望拥有他,都止步在他的囚门之外。
亡命徒的风月,那么美,那么潇洒随性,那么轰烈火热,那么狂野而猖獗,像一杯烈酒,入喉苦辣,甚至流泪,但尝过它的滋味,世间酒水都没有醉意了。
在他他挑了挑眉,“他这人一向喜欢逆水行舟,他活着,他会掠夺自保,他撒手了,他的字典里就没有忌惮。”
我潋滟的红唇凑近他下巴,隔着虚无的空气,偶尔触碰一下,又立刻躲开,滚烫的呼吸撞击在他皮肤上再度返回,我和他的脸都有些炙热。
“那你猜猜看,他这辈子最动心的女人是谁。”
他没有犹豫,“你。”
我笑得美轮美奂,只露出三颗牙齿,其余藏匿红唇,“自古亡国君主,美色面前多昏庸。”
他闷笑出来,“这一点我认可,因为我比他更理智,也没有逃过。”
我手停在他咽喉,侧过脸继续看向房间内,德慧迟疑问,“这两位是您的什么人。”
“我的姑爷,和我的六姨太。”
德慧没想到是这样的因果,他微微皱眉,阿坤站在床头握拳咳嗽了一声,常秉尧问他有问题吗。
“问题倒是没有,只不过继承您的什么,家族产业,还是江湖势力。”
常秉尧指了指窗子,“这座林园,钱物,和珠海的几十间店铺。”
德慧问能否提供两人的生辰八字。
管家婆拿出族谱,告知我和乔苍的出生年月,德慧掐指算了许久,在一片寂静中他意味深长念出一句诗,诗词很深奥,有些佛学的味道,常秉尧似乎听懂了,他没有要求解释,而是挥手示意唐尤拉说话。
“我们老爷是江湖龙头,省内买卖不计其数,六姨太有官场背景,省公安对她毕恭毕敬,可以保家族顺风顺水,姑爷道上的势力也不逊色我家老爷,他更善于处理江湖险恶,大师好好给占卜一卦,老爷旗下的兵符,到底应该传承给谁。”
德慧这一刻才深切明白,阿坤为我出面做幕僚,到底为了什么。
他惊愕于我区区女子的野心,一时间震慑住。
常秉尧说,“我膝下无子,只有独女,锦舟不成气候,心机有一些,可大事上不够果断狠毒,出嫁从夫,生活更习惯依赖,姜月是我这辈子遇到的唯一一个奇女子,她既有女人的城府,也有男子的气魄,我很欣赏她,能和阿苍较量抗争的,除了她我想不出别人。”
我娇笑一声,仰起头看乔苍,“他说得对吗。”
他垂眸盯着我诱惑十足的唇,“真正对的,他没有说。”
我问什么是真正对的。
他托在我腰部的手夹着香烟,另一只从口袋内抽出,在我我媚笑入骨,“这么说,我用武之地在男人的床上。”
“不。”他目光狂热性感,“仅仅是我的床上。”
我轻笑出来,他没有笑,“六姨太。他对外这样称呼你,是不是有过什么。”
“你猜,或者去问你的眼线。”
我朝屋里努了努嘴,“唐尤拉天天和我形影不离,偶尔分开也是去陪常老,她最清楚我们有没有过了。”
他脸色平淡无波,又蕴藏着说不出的危险,他知道我性子刚烈,不会用我笑眯眯在他唇上点了点,正想要说实话,楼口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两名佣人结伴而来,手上端着茶盏,她们看到我和乔苍韩北走过去吩咐了几句,她们不住点头,看也不敢看溜着墙根把茶水送进了房中。
我明知故问,“我和乔先生的奸情算是彻底败露了吗。”
他闷笑,“早就败露了。不过你离开常府,还要像从前那样被我金屋藏娇,到时又是满城风雨,我会保护姜小姐。”
“怎样保护我。”
“乔太太的位置,姜小姐感兴趣吗。”
我心口一颤,我不干不净,风尘里滚了一年又一年,如今在常府多添了这样一重身份,他竟还愿意娶我。
乔苍笑了笑,“大抵就是这样了。”
房间中的德慧从僧袍袖口中摸出一副龟甲,蹲下置于掌心晃了晃,高举过头顶两手散开洒落在地,这种奇门遁甲之类的东西我从未见过,但听说许多官门富户安宅纳妾娶亲都会卜算,在香港广东尤其流行,龟甲比老银钱和阴阳石更精准,也更稀少,只有得道高僧才有。
他常秉尧看他脸色不对,他问是不是都不适合。
德慧摇头,“都适合,只是冲撞得太厉害,我从没有遇到过这样水火不容,相爱相杀的两种命数,这二人有情和恨吗。”
房中所有人讳莫如深,鸦雀无声,好在德慧是出家人,很懂得忌讳红尘,没有继续深问,他捏起一枚龟甲说,“六姨太命中带煞,姑爷命中血债多,相克,六姨太风月线很长,撞上姑爷后,线又开始曲折,她是很会玩弄风月的女人,这一点足以让她控制身边男子。可姑爷是她控制不住的,他的风月线也很长,再深入,恕我看不出了。”
常秉尧脸色凝重,“大师尽管直言不讳。”
阿坤朝德慧使了个眼色,德慧说,“六姨太继承您的商铺,家财,姑爷继承您的江湖势力,最好不过。”
阿坤察觉到事态不对劲,他弯腰刚想劝阻,常秉尧抬起一只手制止了他,“我也有我的考虑,不必多言。”
他说完侧过脸看向四姨太和唐尤拉,“你们什么意见。”
唐尤拉笑说老爷高瞻远瞩,我们都是无才无德的女子,当然不敢置喙,姜小姐聪慧伶俐,她掌权绝不会亏待我与大太太和程姐姐。
常秉尧问德慧,“如果我要更改,让他们交换,会怎样。”
德慧说,“六姨太和姑爷,往后该是长幼之别,可他们风月因果很邪门,情字很长,纠缠不断。他们是不该冲撞上的,却撞上了,这两人都是逆天而行的命数。”
我嗤笑了声,江湖骗子,常秉尧竟然这样信奉。我很放心把场面交给阿坤控制,他一直对德慧使眼色,比划二这个数字,示意他我最想要的是江湖势力。
然而德慧却再也不开口。
常秉尧眯眼沉默很久,最终说,“就依大师。”
我指尖倏而收紧,颤动了两下又垂落,乔苍凝视我失去血色极度震惊的脸孔,有趣笑了声,“原来割爱的是姜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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