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宝珠已经回娘家半个月了,虽说爹娘和哥哥们没说什么,但是嫂子们还是多多少少有些不高兴的。
毕竟,何家夫妇二人和那些哥哥们都偏疼这个女儿,偏疼到忽视了别人的看法。
而且,偏偏何宝珠不是个好脾气的人。
这半个月来,何家上下的日子,准确来说,是何家嫂子们的日子,都不太好过。
“大嫂,你说,小姑爷到底什么时候来接小姑子走啊?”
何宝珠的小嫂是最受不了的,何家小哥成婚晚,她进门的时候,何宝珠已经出嫁了,所以没遭过这位小姑子的罪。
这回何宝珠回来,虽说第一天伤心,哭哭啼啼蔫哒哒的,但第二天就满血复活,在何家耀武扬威,各种挑刺。
最绝的是,她只挑嫂子的刺。
何家小嫂这个从来没有被她挑过刺的新嫂子,自然是收到了加倍的“关爱”。
何家大嫂也知道何家小嫂是怎么了,那小姑子是真的不是个省油的灯,这半个月来,她也是受了不少气,偏偏连抱怨都不能抱怨一句。
她也很想让蒋少止来把人接走。
但是实话说,蒋少止这次弄出来两个老婆的事情,何家这边是不能善了的。
“再等等吧。”何家大嫂也不知道要怎么说,只能不痛不痒的应付了一句。
“人呢?人呢?我想喝口酸梅汤,现在是使不动你们了是吧?”
何家大嫂的话音刚落,何宝珠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又来了。”何家小嫂撇撇嘴,翻了个白眼。
第27章远走
何宝珠气急回了娘家,但是第二天就后悔了。
她生完气之后,第二天早饭一吃,冷静下来之后,就后悔了,她觉得自己直接回了娘家不太妥当,她回了娘家,不就是给那格格腾了位置吗?
可是自己回去?
她觉得她自己拉不下这个脸。
是蒋少止对不起她,自己可是明媒正娶回去的,至少也得等蒋家,最次也得是蒋少止亲自来上门请她回去。
但是她等啊等啊,一直等了十来天,别说蒋少止了,蒋家连个下人都没派来。
所以,她就暴躁了。
她暴躁,何老爹更暴躁。
何家杀猪户起家,虽然现在转做酒楼生意,但是权势人脉什么的,依旧是无法和一方霸王的蒋司令家相比的。
现在女儿受了委屈,但何家的生意还要靠着蒋家,不能闹蹦,蒋家这么长时间了也不来个人说句准话,让人摸不到头脑。
虽然说他也清楚自己的女儿结婚第二天就闹分家不太妥当,但女儿是自己的,过的开心才是王道。可现在想想,再看看蒋家这次连个人都没有派来人,他不由的担忧是不是蒋家看不惯女儿这么放肆。
“爹!”何宝珠乱喊了一通,气鼓鼓的跑到何老爹的院子里来:“爹!咱家这些下人,一个个的,都不拿我当回事了!”
何老爹正在愁蒋家到底是什么意思,何宝珠就来了。
“宝珠唉,怎么了?”何老爹虽然现在忐忑又头疼,但还是疼爱女儿占了上风,见何宝珠一脸不高兴的过来,就条件反射的站起来先安慰人。
何宝珠不太高兴的坐下,开始乱发脾气:“还不是嫂子她们,我就想喝口酸梅汤,这些下人,一个个的,都是被嫂子她们指使的,见了我都绕着走,叫都叫不动!”
疼孩子和无脑疼孩子还是有一定的区别的,何宝珠虽然是他最疼爱的孩子,他也偏爱一些,可这并不代表他不清楚何宝珠回来这些日子家里鸡飞狗跳、儿媳妇们怨声载道。
安慰完女儿之后,何老爹就开始稍微的教育女儿了:“宝珠啊,你嫂子她们也不容易这么一大家子,你娘这几年身体不好,家里上下全是你嫂子她们忙。你啊,脾气直,没啥坏心,但那些丫鬟下人胆子小,你说话别那么冲。”
何老爹的话没啥条理,但话里话外的意思,也就是让何宝珠稍微温和点。
但何宝珠是什么人啊,顺风顺水、全事按照自己的心意来的,掌控了小蒋家上上下下整整一年的“女强人”,太久没有听过有人说她,哪怕这是最疼她的爹,她也发怒了:
“爹!怎么连你也这样!我怎么了了?我怎么了?”
何宝珠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双目圆睁,脸都变得通红。
“哎呀呀,”何老爹皱着眉拍巴掌:“你急什么,你看看你,又急了!爹也没说你什么啊。”
“这还叫没说。”何宝珠包了一眼眶子眼泪:“你还想怎么说,爹,你也不疼我了!”
何宝珠现在的情况完全就是情绪还没有完全正常,时不时就炸。
何老爹一时语噎。
见何老爹没有说话,何宝珠一跺脚转身走了。
“唉宝珠,”何老爹反应过来,想要叫住女儿,但是晚了一步,看着女儿离开的背影,老爷子叹了口气:“妈的,蒋少止这个兔崽子死哪儿去了!”
与此同时,东平城东的码头上,一个身穿棕色长衫,头戴黑色礼帽,围着围巾,遮着半张脸,提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的男人混在人群中上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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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太太,二太太,不好了,不好了,二少爷他不见了!”
一个管家样式的人连滚带爬的一路从蒋司令府门外冲进二姨太的院子,哭丧着脸,说出这样一段话。
这段日子,那格格一直住在二姨太这儿,脾气没有了刚见时的高傲,柔顺了不少。加上还有个正是好玩的时候的宝宝,倒是和二姨太相处的不错。
管家样的人来的时候,二姨太正抱着孩子在逗弄着。
“你说什么?”二姨太听着这话,一时间惊呆了。
她最近来没有找人去催蒋少止,是想多给他点时间,让他好好想想,哪曾想会听到一个人不见了的消息。
“二太太,”管家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捧上一张纸:“家里的下人见二少爷没有出来吃早饭,便去二少爷的卧房找,哪曾想人没找到,只有这一封留书。”
那格格离得近,一把接过纸来,照着上面的字念了出来:“事多惶恐,不知如何决断,今为革命事,故远走他乡。勿念。”
念完,满眼的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