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瑾淮像是终于听见章煜说话一样,他缓缓抬起头,看向好友,好久才点了点头。
章煜瞧着他,怎么瞧都不放心。
但是眼下因为傅瑾淮突然住院的事,公司的行程一拖再拖,漫天都是谣言,经纪人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他现在得回去帮着处理。
再不放心,也得先丢他一个人呆着了。
章煜拍了拍傅瑾淮的肩膀,声音沉下来:“照顾好自己,我很快回,晚上我让他们给你送粥过来。”
傅瑾淮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点头。
章煜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天色越来越暗,屋内的灯显得愈发的刺眼。
傅瑾淮猛地起身,走到玄关处关上了客厅的灯。
池烟不在,没人会帮他拉上窗帘。
重新隐于黑暗之中,傅瑾淮却感受到了无法言说的安全感。
他回到沙发上,整个人都蜷起来。
他睁着双眼,窗外的月光照进来,眼前的一切都隐隐有着轮廓。
这个别墅是傅瑾淮当年找人专门装修的,除了主卧和客卧,还有画室和乐室。
乐室自然是为自己准备的,里面装着隔音墙,他在乐室里创作的音乐声就不会传出来。
当然,那画室本来是为许安冉准备的,隔音墙也是为了不打扰画室里的人。
只是和他结婚的并不是许安冉,而是池烟。
后来,池烟搬到了这座别墅来,他领着她第一次看到那个偌大的画室时,池烟的脸上露出了幸福又开心的笑容。
但是那时候,傅瑾淮看着她的笑容,其实是在当作许安冉看见这个画室时的笑容的。
他真的很混蛋,他承认。
蓦地,傅瑾淮的脑海里浮现出一幕曾经的场景。
那是他和池烟刚刚结婚的时候,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没有变成后来那样冷漠的地步。
很安静的一个下午,傅瑾淮在乐室里写着歌,池烟在画室里画着画。
他揉了一个又一个纸团,对自己写出来的东西怎样都不满意。
他遇到了创作的瓶颈,索性不写了,准备到外面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经过画室门口的时候,傅瑾淮看到门是开着一条缝的。
鬼使神差的,他放弃了到室外散步的想法,转身推开了画室的门。
画室里的池烟听到声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回头看。
她一袭白色长裙,坐于高凳之上,面前立着画架,画布上黑色和红色的线条交替着,显得有些诡异怖人。
见到傅瑾淮,池烟一愣,放下手中的调色盘和画笔,从凳子上跳下来。
“你怎么来了?”她问,声音柔柔小小,像只乖巧的小兔子。
她总是穿着白裙子画画,傅瑾淮知道这事,但还是忍不住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瞧见他的视线,池烟低下头,才发现自己的裙子上也沾着颜料。
她有些窘迫,伸手去抹了下,但她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上也满是颜料,于是裙子上的颜色更深了些。
不知怎地,傅瑾淮就觉得眼前的这一幕可爱得很,让他郁结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他坐到画室的沙发上,朝着池烟勾了勾唇角,说:“过来。”
池烟有些犹豫,因为自己身上全是颜料:“我……”
“过来。”傅瑾淮重复了一遍,语气不容置否。
于是她乖乖地走过去。
走得近了,他伸出手臂抓住她的手,一用力她就跌进了他的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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