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千屿沈溯微全文免费阅读大结局-徐千屿沈溯微已完结全集大结局小说

时间:2023-05-15 22:41:53   热度:37.1℃   作者:网络

沈溯微一瞧她便知是谁。
当日那画像不像徐千屿,却是照着她的模子勾勒。
这是千屿的母亲水微微。
但是没想到,她……
“爹。”水微微见他不答,转过身,对水如山道,“爹,是不是您不肯。求您放我走吧,女儿想和他去仙门!”
“你……他不可能娶你的。”
水如山面色又痛又怒,如若说方才这老者只是颓势略显,此处看见水微微,才是兵败如山倾。
水微微唯独在关于徐冰来的事上不疯,甚至颇有镇定。
譬如水千屿出生那时,观娘将婴儿抱着摇晃,口里哄着。她忽而掐住观娘的手臂,逼她说孩子姓徐。
“他会的。”水微微竟然忽而露出个笑容,抚摸着自己不存在的肚子,悄声地说,“我们孩子都有了,他是仙门正道,难道不怕人说吗?早晚有一天,他会迫于声势,把我们接回去。”
那口吻,竟然十分笃定。
她完全是活在自己的世界。
徐千屿咣当一声将剑摔在桌上,水微微被吓得跳了起来,小跑着躲到了沈溯微背后。
徐千屿拧起眉。这剑太沉,她实在拿不动了。
自刎看来也不是件易事。
她气喘吁吁地揉着手腕,看着剑,半晌,又抬眼看向沈溯微背后晃来晃去的水微微,头一回有些可怜她。
水微微也学过一样的“君子之德”“淑女之行”,她就是被那些大儒所授的世俗礼仪给荼毒傻了的。
若孩子的爹是哪个凡人望族,确实会顾忌声名伦常,即便不爱,也至少会负责。
而四大仙门的修士,皮囊同凡人长得一样,也能同凡人来往交流,可哪里和他们相同?
在修士眼中,凡人根本没有同等的能力,那便跟他们不是一个品类,而是院中的草木,圈里的牛羊,谁踩倒了一根草,还要跟草道歉吗?谁又会真正在乎草的评价,被草的礼仪规范所束缚。
水微微当年同她一样,都是在这四方院中长大,是这个小家呼风唤雨的霸主,随便说一句话,收到的只有应和,没有反驳。
可是,非得叫她们懂事之后才慢慢看见,这世上原来有很多不可抗衡之物,这些人或物,都不能用道理来解释,一旦撞上,只好退避三舍。
若接受得了,便关起门来,继续做小院的霸主,也能闭目塞听。
但问题是……
小冬已经叫魔吃掉了父亲、姐姐、弟弟,自愿到南陵最安全的地界卖身为婢,却还是差点葬送在魔物之口。
她甚至没有踏出南陵一步,身体内的莲心蛊毒,却从出生之日起,一刻不停,日日生发。
这所谓南陵最安全的地方,实际上是任由妖物横行,修士自由穿梭。
不论如何,恃强者是一定会凌弱。
即便是关上院门,有朝一日,仍然退无可退。
要么,就变成和那些人一样的人。要么,就变成……水微微。
她冷冷同沈溯微道:“我跟你走。”
她不必缓期十年,就要现在。
观娘和水如山对视一眼,水如山垂眸,面上仍然如常,不见讶异,似乎早有预料。
“但是,”徐千屿指向水微微,“我要把她一起带走。她不走,我不走,你懂吗?”
沈溯微刚想开口,徐千屿眼神一落在剑刃上,他立刻道:“好。”
“你让她走吧。”观娘扶住水如山,徐千屿同外祖父说,“她留在这里,只会气死你。若带上蓬莱,说不定还有办法治好。治好了,我便将她送回来。”
水微微听闻这句话,却喜道:“仙娥所言正是。”
当了数年的狐媚子,就因为说了这句话,成了仙娥。
徐千屿把脸别过去,气得不想理她。
再回过头时,水微微已经进入了芥子金珠。
水如山沉默片刻,淡然拍拍桌上盒子:“既然如此,千屿,你便试试这把剑吧,看看趁不趁手。”
徐千屿将剑拿起,手轻轻抚摸过剑刃。儿时她数次闹着要把剑摘下来,而今真的摘下来了,却只觉得心里如那片墙一般,空荡荡的。
这是把沉甸甸的实心木头剑,剑刃并不锋利,摸起来有些粗糙。
她拎着剑,似想到什么,提裙出了院门:“等我。”
花厅之外便连着水家的后园,郁郁葱葱,蝉鸣阵阵。
徐千屿绕过假山,那狐狸一手提着篮,爬上爬下,抓起篮中各色的花瓣,在山壁上抛成一个仕女图画像,以讨小姐欢心。
听闻她脚步声,狐狸跳转过身来,弯起眼睛道:“小姐生辰快乐。”
眯起的眼睛,却不住地瞄着她裙带上挂的锦囊。
徐千屿右手将剑反手立在袖后,看了假山一眼,说:“赏。”
说着便从锦囊内掏出一锭金,咕噜噜丢到了前方,狐狸大为欢欣,作了个揖便转过身去捡,两条如云尾巴摆到了身后。
正在这个瞬间,徐千屿的绣鞋冷不丁踏住其中一条尾巴尖,反手就是一剑,竟将一条狐狸尾巴连根砍断!
那剑太生,太干脆,至于那狐狸都未曾反应过来,爪子还欢喜的去捡那金锭,等抓到了,才觉尾根一凉,再接着便是大吃一惊,金锭掉落,痛得在地上打起滚来。
狐妖百年方得一尾,这一剑下去,狐狸便没了百年的修为。
徐千屿看着它在地上哭泣打滚,并无恻隐之心,双眸如某种冷而纯粹的珠玉,她天生在这处少开一窍,除了亲人,对任何非人之物,都少有亲近怜悯。
狐狸哼哼唧唧地哭道:“我伴小姐八年,缘何落得如此结局……”
风拂过徐千屿的发丝,这八年种种,闪过心头,不过这模糊的难过马上便随风而逝,她垂下长而密的眼睫:“可你害我。”
狐狸一惊,便知道事情败露。
从前它虽然口中谄媚,但心里却略微不屑:小姐实在好哄,靠它百年的道行,哄骗一个小女孩子,岂不是易如反掌。所以徐千屿在她眼中,和一个行走的钱袋子并无区别。将徐千屿做成了贡品,它也只是惋惜,从此以后,便没有那么容易得来的金银。
然而此时缓过劲儿来,见她手中还握着剑,面无表情,狐狸尾根疼痛,后心发寒,第一次对小姐有了畏惧之心。怕徐千屿越想越气,将它另一只尾巴也砍了,当即忍痛坐了起来,哭告道歉,说自己都是一时糊涂,还望小姐开恩。
磕了几个头,见徐千屿没有追究之意,赶紧爬起来,一瘸一拐地溜走了。
地上的狐尾本就是精怪修为所化,此时闪烁白光,缓缓缩了形,变得只有手掌那么大,毛茸茸的一条。
徐千屿将它捡起来,见剑还缺一个剑穗,便将它拴在了剑上。
那假山也无法障目,沈溯微从窗内目睹全称,有些诧异。
他并非诧异千屿的惊人之举,而是她分明未曾练剑,方才劈砍的那一下,却有他的用剑之风。
这很奇怪。
徐千屿当风走回来,剑同剑穗一并搁在桌上。
“这剑很好,但我不能要。”
“为何?”水如山忙道。
“我若拿走了它,家里往后如何防御大魔。”徐千屿道,“你们放心吧。我入门派以后,会找到我的本命剑的。”
前世败雪伤了她,既然与她不合,她也就不找了。但总会有别的剑吧。
水如山却叹道:“你拿走罢,我总得给你一点东西。你若出嫁,我当随给你千金的陪嫁,你要是做生意,我便给你百间铺面。如今你去了仙门,金银珠宝化为尘土,就让外祖父,赠你一把趁手的剑吧。至于家里……”
“留在家里罢。”
沈溯微忽而道:“晚辈愿将此剑赠与水家。”
说罢,手中剑影正正横在桌上。
剑上金芒拂去,现了实形,白玉作柄,金蛇缠绕,小巧玲珑,乃是一把极为漂亮凌厉的宝剑。
“此剑甚重,光芒闪耀,名为袖中摇光。若悬于室内,方圆十里,妖魔不敢造次。”
水如山瞥着剑,有些惊诧:“你连本命剑都愿意给出?”
一把好剑是修士无上之珍宝,即便是当年的徐冰来,愧疚之下,留下了身上所有法器,也未曾留下自己的剑。
沈溯微却再不看那把“袖中摇光”一眼,仿佛那剑与他毫无关系:“本命剑和剑君心意相通,片刻不离。既然我有赠人之意,它便从此不是我的本命剑。”
他早觉此剑太过招摇,于他无益,如今见水家处处雕梁画栋,金玉满堂,和它相得益彰,便不如归了水家。
而对他来说,太过绮丽晃眼,太惹人注意,便是一种危险。
“好。”水如山没有推辞,叫两人抬着,将剑挂于墙头。
他并非贪恋此剑珍贵,而是不想让徐千屿太轻易地被带走。
他要蓬莱仙宗有一个修士永远记得,她是他付出了一把宝剑才带回的,从此待她便留意几分。以后她受了委屈,能有人相护,有人将她珍之重之。
沈溯微道:“千屿,你将祖父的剑收下吧。”
徐千屿便将木剑拿在了手里,回头看师兄,他已经背身而去,远远走到院中,道袍当风,留待他们自行告别。
千屿收回目光,急急向观娘迈了一步。
观娘忽而换上喜色,朝她一福道:“恭喜小姐要入仙门了。”
“有什么好恭喜?”徐千屿奇怪,她的表情原本还是不高兴的,怔怔地一回头,却见整个花厅的家丁、丫鬟都换上一幅兴高采烈的笑容,向她鼓掌贺喜,仿佛今日是什么天降喜事的好日子。
“是仙门诶。”
“小姐很厉害。”
“我们水家有人能去仙门,可是一件大幸事!”
方才那剑拔弩张的氛围,倏忽间便被柔和春风所化,成了热闹和欢喜。
徐千屿愣住,却好像确实高兴了一点,忽而觉得离家也不是一件如此苦大仇深的事了。
可是她一瞧见椅子上摆着的那火红的骑装,又觉难过,扑到了观娘怀里:“观娘。”

观娘一把将她搂住,伸手抚摸她的脸。

徐千屿抬头怔怔看她。观娘以往总是以谦卑的姿态待她,这是第一次以母亲、姊姊、长辈的姿态,安抚着她。
“小姐,你也知道,此间女子出门要以帷帽遮面,不得与陌生男子独处一室,不得裙装骑马,不得打架斗殴,不得顶撞长辈……你不一样,但你没有伴。待我们去了,你一人在此,难免招致非议。”
“仙门是不一样的地方,听闻那里可以男女同擂,各凭本事;又有广阔天地,自在来去,无所拘束。这人间留你不住,你去到那里,未尝是一件坏事。”
观娘道:“但请小姐记住一件事。”
千屿问:“什么事?”
“你要记得,我与老爷同你说的话才是真的。若是以后遇到很多人,说的和我们不一样,你便全当一场游戏,闭着眼睛玩过了就算。”
徐千屿睁大眼睛,点了点头。
她听得似懂非懂,但想,观娘或许也害怕她变成了水微微。
观娘松开她,徐千屿又走到水如山面前。
水如山见她,勾起嘴角,面孔仍然严肃,但仿佛又透出些欣慰笑意。
“方才那位剑君,倒是不错,你日后有事,可以托付于他。”
“怎么?”徐千屿回头看,沈溯微早走远了。
“他分明能强行将你带走,却没有动手,反倒赔剑。手握强权之人,行事却不傲慢,这很难得。”
徐千屿烦他,暂不想听。眉头一皱,提醒外祖父道:“赠言。”
水如山一怔,旋即微笑,将她面孔从头看到下,正色道:“千屿,我对你没什么期许。柔则易碎,刚则易折。你便随心地活着吧,尽量活久一些。听闻成仙以后,可以逆转死生,跨越时间,倘若有缘,我们还能再见。”
千屿愣住。
原来外祖父的前半句话,是这样的……
那仙门岁月苦寒,风沙无数,她竟然把前半句,忘了个干净。
徐千屿低头:“谢外祖父赠言。”
这是她第一次喊外祖父。水如山怔住,良久,未发一语,只是点了点头,便立刻转身,坐在了席上。
观娘拍拍手,笑道:“你们都过来一起吃宴吧,为小姐贺喜。”
又趴在门边唤沈溯微:“仙君,您也来。”
徐千屿十四岁生辰的后半日,倒是过得意外地热闹。
*
小冬虽未受重伤,但因身上有不少擦伤,缠了许多药布,直挺挺地躺在床上,醒来的时候还小声地呻.吟。
待睁了眼睛,看到徐千屿守在床边,她不由急切道:“小姐,你没事……”
因为大声说话就牵动伤口,她的声音轻轻的。
“没事。”徐千屿按住她,“你也没什么事,好好躺着吧。”
小冬放心地躺了下去。
她似乎把被魔物吞进去的那段记忆给忘了,还以为自己是在书房门口滑倒摔伤的。这对她来说是一件好事。
徐千屿忽而对她说:“小冬,你想不想去蓬莱呢?”
小冬睁大了眼睛,直摇头:“小姐说什么呢!奴婢不去,奴婢还要守着母亲……还有小姐。”
是了,还有母亲。
徐千屿没有做声,从旁端起一碗冰糖莲子,不太熟练地舀了一勺,轻轻地喂到小冬嘴边。
小冬惊讶极了,脖子使劲挣扎:“怎么能让小姐喂我呢?”
“你快吃,哪那么多废话。”徐千屿蹙眉,小冬便侧着脑袋,艰难地将勺子上粥吃了下去。
徐千屿耐心地喂了大半碗,问她:“甜吗?”
小冬看到小姐看她的眼神极为专注,徐千屿的瞳子本就偏大,又很明亮,这么样看人的时候,有一种稚童一般的纯洁无瑕的求知欲,仿佛这个问题对她很是重要。
“甜。”小冬咂咂嘴说。
徐千屿开心地笑了,明亮璀璨,她将碗搁下:“你以后就代我做这个小姐,每天都可以有冰糖莲子吃。”
说罢,她便轻轻站起身,踮脚替小冬放下帘子。
“小姐……”小冬仿佛预感到了什么,拉住徐千屿的裙子,眼泪也流了出来,“小姐……”
小冬在身后一声一声地喊她,含情凄切,闻之不忍。
沈溯微静静立在门边,见徐千屿径直走了出来,分明眼底闪闪发亮,却一次也没有回头。
这少女走到他身边,扬起下巴道:“走了。”
他忽然产生了一个奇怪的念头。
倘有一日,他们二人决裂,便也会像这样。一日别后,再也不见。只要徐千屿从他面前走了,就不会回头。
这念头一出,忽而心中涌出一阵细弱游丝,若有若无的缠痛。
但待他细辨,又消失无踪。
作者有话说:
师兄的形象,其实就是完全被冻住的冰雪美人。非常安静,没什么活气(是故意克制的),但是战力极强,所以才被称为师门的剑。感觉塑这种男妈妈并看他逐步发疯会比较香(俺的一些奇妙xp)。入v快乐!!发300红包~~~
? 22、赴蓬莱(一)
“一般来说, 灵气越浓的地方,时间流逝越慢。”
“分布在凡间的灵池、灵田,灵气稀疏, 可忽略不计;坐落于世间灵气最充沛之处的四大仙门, 影响更明显:仙门一日, 凡间约莫已经过了五日。”
“所以算起来,徐冰来借宿于水家,不过就是三年前,对修仙者来说, 更是一眨眼的长度。一眨眼便多出的一个半大的女儿,很难指望他对你有多深的感情。”
徐千屿坐在树荫下拿手掌扇风,听系统说完, 冷冷道:“那么, 他是不是觉得, 如此费尽周折地救我一命, 已经是莫大的恩德。”
系统:“他正是这样想的。”
徐千屿冷笑一声。
徐千屿现在已知徐冰来是自己亲爹,却并没有太多激动之情。
在家里, 外祖父几乎承担了“爹”的全部功能。在外面,同那些纨绔子弟在赌场花楼撒野的时候,过来骂骂咧咧、揪着耳朵把孩子拖回家的都是娘,从没见过谁的爹。哦, 倒是也见过一些爹, 他们也在桌上玩儿, 耳朵也被娘拧着。还有她骑马过街, 不许小孩看, 自己却伸着脖子看得起劲的, 那些也是“爹”。
所以, 爹对她着实没什么用。
回想前世,师尊平日该教她的时候爱答不理,骂她的时候倒是正襟危坐,比对谁都严格。她不由得冷哼:
徐冰来,他“不愧是爹”!
但走出半日,耳畔热闹远去,徐千屿心里毕竟涌上些闷闷的难过。
她将沈溯微交予她的芥子金珠贴身佩戴。
她虽然烦水微微,但一想到这是与她一并从家里来的“东西”,便把金珠握紧,难得地生出了一种相亲相依之感。
脑子里响起一道声音:
“那个……你还有我qwq”
对,差点忘了。还有可云。
徐千屿发现沈溯微仿佛在远处看她。
这盛夏蝉鸣,没有给他沾上半分暑热,他的衣襟发丝都挟着清寒剑气,日光下仿佛有一层浅浅的光晕,不像尘世中人。他站得极静,瞳仁如一泊墨玉,看不出喜怒。
他看人的目光很轻,淡漠游离。师兄一向如此,唯准备杀人的时候才凝神注视对方,甚至会笑一笑。但若是平常的注视,你甚至不知道他到底在看人,还是在看身后的树叶,还是只是单纯在看着虚空里的尘埃。
这种时候,最好的办法便是视若无睹,省得万一他真在游神,自讨没趣。徐千屿便把脸扭到一旁。
不过沈溯微确是在看她。
徐千屿着织金堆花上襦,裙摆散在树下,热得两颊通红,正拿手不耐烦地扇风。
她在家里,有锦绣花海将她簇拥,造成了一点张牙舞爪,声势浩大的错觉。将她单独剥离出来,放在树下的时候,不免孤零零的,忽然显得势单力薄起来。
沈溯微觉得自己撷下了一朵现下还生机盎然的富贵之花。
只是离壤之花,不知道能存活多久。
但这感觉只停留片刻,便烟消云散了。因为缀行的家丁们从马车上下来,开始训练有素地搬箱子,不一会儿便在小姐身旁堆出了巍峨高山,又将她衬成一个张牙舞爪的小姐。
徐千屿随行携带万两黄金,珠宝、衣裳无数。
他委婉地跟徐千屿说过,这些东西在仙门不流通,带了没用,但徐千屿目光冷傲,置若罔闻。
毕竟是水如山一片心意,他未再阻拦。
但这些东西……沈溯微将箱子排了又排。他随身携带的储物囊全部填满,发现仍差得远。排到一半,他又把面无表情地把它们全部取出来,将箱子拆了,只将内容物填进每一个缝隙。
最后,一缕剑气探入芥子金珠内,在水微微额心轻轻一点,叫她躺在床上沉沉睡去。随后大量的金银哗啦啦地淹没了水微微床边的空地。
沈溯微身前温驯地蹲着一只约莫一人高的灵鹤。灵鹤羽毛光洁,仿若隐隐生辉。沈溯微此行没有用巨鸢。巨鸢一路烧灵石,灵石不便携带,而灵鹤平时可以自己捕食憩息,用之招之,带一个人是足够了。
眼下灵鹤背上已堆上十二箱,以沈溯微的经验,差不多是到了极限。
但地上仍然还剩一箱。
沈溯微沉默片刻,将它拿起来,轻轻放在了灵鹤背上,灵鹤“嘎”地发出了一声哀叫。
沈溯微:“……”
灵鹤:“……”
半晌,灵鹤挣扎着支撑起一双细腿,又缓缓地站了起来,头上的翎子也支了起来。
沈溯微从袖中掏出一块上好的灵玉喂它。
剩下最后一步,沈溯微叫千屿过来,将她抱起来放在箱奁旁留出的空位中。他自己可御气而行,就不给灵鹤增加负担。
然而未等灵鹤拍翅,徐千屿坐在灵鹤背上,闻到禽鸟羽毛的味道,便狐疑蹙眉,手扶胸口:“呕。”
沈溯微:“?”
在她“呕”第二声之前,他已一把将她抱下,放回地上。
他弯腰握了一握徐千屿的手,她体内的灵气分明已经调理得运转顺畅,身体也无大碍。随后沈溯微拉着她,在那树荫下来来回回走了几遍,意图叫她放松。然后又将她一把抱上灵鹤的背。
徐千屿:“呕。”
下来之后,她登时发起脾气,指着灵鹤道:“我不坐这只鸟,它一股鸟味。你就不能把我放进芥子金珠内吗?”
谅她刚离家,沈溯微忍了忍:“那芥子金珠是普通法器,只能承托凡人。你有灵根,灵气持续灌入,它承不住。”
他倒是如不少修士一般,以高深剑意塑得自己的灵界空间,称为“境”。
但他的“境”,朔风吹雪,冰封万物,从不装人,而只是用来在近身斗法中取了对方性命。
若是随他御气而行,她断然承受不住彻骨寒气,启程没多久便会直接被刮成一只篓子。
沈溯微忽然感到一点轻微的压力。
以前他亦带着徐千屿外出过,但徐千屿吃住都在家中,和全部依托给他是两码事。对他来说,带人头回去,和带人回去,也是两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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