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你可要好好珍惜他,看得出来,他很爱你。”
很显然,是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她的。
白簌缪看着外面正在拖地的沈润祀,眉眼含笑,只是心里却空落落的。
“奶奶是怎么做到的呢?好想知道。”
是啊,怎么做到毫无保留的爱一个人,哪怕他已经病入膏肓,早就忘了她。
她做不到……她宁愿离开。
“大概是没有他,我活不下去吧。你知道阿尔兹海默症吗?”
“这个病和奇特,他只是忘了一些事情而已。真正的爱你的人,压的时间越久,他只会越爱你,哪怕得了很重的病。”
白簌缪眸子渐深,“如果一个人很爱我,我却执意要离开呢?”
老奶奶笑了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是我,我宁愿去死。”
“还是那句话,他早就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没有他,我真的活不下去。”
无可厚非,可能有人会笑她是恋爱脑,其实不然,爱是相互的。
他给了她很多的爱,她也同样去给予。
第51章 花好美,给阿祀画、身上
白簌缪看着手里的碗,有些恍惚。
他真的很爱她……
不论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
可她不配得到他的爱。
老奶奶接过她手里的碗,“爱是相互的,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你是来玩的,花室里的花很美,你和他去看看吧。”
白簌缪苦笑了一下,把碗交给了她。
从厨房出去后,就拉着沈润祀往花室里走。
“嗯?还没打扫完。”
“奶奶让咱们去玩。”
一串串紫藤花围住了门框,在远处看,仿佛一片花的瀑布,里面的花香格外的迷人。
向阳而生的向日葵,泛着冰雾透着蓝的绣球花,还有露着笑颜的粉玫瑰,洋桔梗……
只可惜,花期很短,很多都凋零了,铺满了画室的地板,再加上地上散落着各种画笔,颜料盒,有种凌乱中破败的美感。
白簌缪在地上捧了一把花瓣,往天上一扔,一半落到了她头顶,一半撒在了沈润祀的衣领处。
“真可惜,再美的花,都有凋谢的时候。”
沈润祀低头凝视着她,眼里闪现出复杂的情绪,“花都会有凋谢的那天。可它不是无情之物,凋落后还会成为肥料,培养新的花。”
连花都不是无情之物……
可她是,
所以,在影射她无情吗?
白簌缪眸色稍暗,反驳道:“在画室里凋谢的花才不会成为肥料,只会被处理干净扔到垃圾桶。”
就像她,再怎么改变,还是逃脱不了自己是残花败柳的事实,她早就脏了,烂透了。
再呵护,再细心培养有什么用?
沈润祀往白簌缪身边靠了靠,她以为他恼火要报复她,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意料之中的报复还真来了——
脑袋上被扔了一大团花瓣,隐约感觉鞋里面都是,从头到脚全是花瓣。
白簌缪气鼓鼓的,“你不是应该帮我把头发上的花瓣拿下来吗?怎么还又扔我!”
虽然知道他会报复她,但心里还是期待他能温柔的把她脑袋上地花瓣取走。
“幼稚。”
沈润祀指腹弹了她脑门一下。
又不是偶像剧,谁会被气到了,还安慰她,帮她取花瓣。
他恨不得把花室里所有花瓣都铺满在她身上,不然心里憋屈。
白簌缪捂着脑门,脑子一热,双手环住沈润祀的腰,往后压。
啪叽!
地上的花瓣都被震起,在天上翩翩起舞,没一会就落在白簌缪的头发上
“嘶……好疼。”
被压在身下的沈润祀全身都僵住了,额间的青筋凸起,低沉道:“谁让你乱来的,活该。”
要不是地上有花瓣,岂不是更疼。
真幼稚!
真真真幼稚!!
白簌缪趴在他身上,眸光一转,拿起了地上的画笔,声音娇软的问道:“阿祀,能不能先不起来?”
声音软极了,酥酥麻麻的。
“理由。”
“阿祀生气了,想哄阿祀开心。”
白簌缪舔了舔唇瓣,眸子不停在他身上打转,“阿祀不是说花都会凋落吗?给阿祀一个不会凋落的花,怎么样~”
沈润祀瞳孔微沉,晦暗不明,沉稳的开口:“所有花都有凋落的时候,我倒是有些好奇不会凋落的是什么花。”
倏然间,他上衣的扣子被慢悠悠的解开,纽扣触碰到衣服,偶尔发出摩擦的声响。
冰凉的指尖轻点了点,“阿祀肯定会喜欢的,不过我之前没试过……”
她在纸上画过,在墙上雕刻过,还在画板上临摹过,但从来没这么画过。
“有点紧张。”
沈润祀明显感觉到她的指尖都在颤抖。
“紧张什么?簌簌可是最棒的艺术家。”
白簌缪眼皮发颤,打开了几罐颜料,挤到了颜料盘上,放了一点水,用花枝搅了搅颜料,随后将紫色,湖蓝色,白色混到了一起。
很快,色盘里出现了丁香色。
软软的笔毛轻触在沈润祀的身上,微凉带着一些痒,让他眸色更暗,声线低哑温和:
“有点凉。”
白簌缪浓密的眼睫如同蝶翅一般簌簌闪了闪,一不小心把颜料滴在了他的脖颈,一瞬间慌了神。
沈润祀安慰道:“没事,不用管。”
白簌缪一脸严肃,“不行,会影响美感。”指腹微微用力,擦的可干净了。
只不过,脖颈多了个小红点。
沈润祀脸色一黑。
突然不想让她画了。
根本不是在哄他,分明就是她职业病犯了。
白簌缪眉头皱的紧了,恼火的开口:“别动!”
一点都不乖,她画的花瓣都被他弄花了。
不行,给擦了重新画。
沈润祀有些不自在,闷哼了一声,“能不能温柔点?”
白簌缪闻言,力气稍小了一些。
画笔不断在他身上勾画,很快一朵淡紫色的花被画了出来,栩栩如生的花仿佛活了过来。
沈润祀以为要结束了,可是这只是开始……
白簌缪指尖微动,点了点,似是还想接着作画,创造一片花海。
圆溜溜的眸子闪了闪,嗓音带着些娇软,“阿祀,乖哦,这个花只有一朵太单调了,画一束好不好?”
沈润祀摁住了她的手腕,“不好,一朵挺美的。”
绝不能屈服!
绝不能被奴役!
突然,嘴角被轻啄了一下,很快脖颈也被亲了一下……
“不答应我,我就一直亲哦~”
女孩樱唇微启,神色有些病态。
好似下一秒他不答应她作画,她就会发疯,折磨他到答应为止。
沈润祀脑子嗡嗡的,仿佛有个小人一直在告诉他,
屈服吧……被奴役就奴役吧!
看着怀里软乎乎的她,抿了抿唇道:“可以接着画,回房间吧。”
反正被奴役也不会伤害他什么,屈服就屈服吧!
只不过,在这里画实在是让他难以接受,还偏偏要在他胸膛上画。
花室是透明的……可不能让人看到。
白簌缪红唇勾起,怀里抱着画画工具,连忙拉着他往房间里跑。
跑的速度,生怕他后悔似的。
“别着急,我答应你了,就不会反悔。”
“嗯……你说的!”
白簌缪眸子愈发阴雾,雪白的肌肤微微泛红。
其实,她下半身也想画。
沈润祀回答她,“当然,我说到做到。”
第52章 寓意……回忆美好
卧室内。
白簌缪把玩手里的画笔,有些不满的蹙了蹙眉。
果然是第一次画,好多细节把握的都不太好,蘸了蘸色后,趴在一边,摁了摁,画的乐不思蜀。
沈润祀无奈的躺在床上,强忍着痒意,低哑的问道:“还要画多久?”
他低眸一看,已经画一簇花丛了。
小腹斜上方都被画满了绿油油的嫩草,再往上就是心脏处,被画了一朵朵的紫色小花,周围还包裹着绿叶。
白簌缪轻声提醒:“还差一点点哦,阿祀想不想看看是什么样子?”
如果细细看来会发现,她的眸子异常的狂热,整个人特别亢奋,尤其是看沈润祀心脏处的时候。
“很美……果然只有在阿祀身上才是最美的!”
白簌缪拉着沈润祀进入了浴室,面朝向镜子,满眼的小星星再快溢出来了,心潮汹涌激荡。
她轻抚在他的心口,“阿祀听过海洋之露,迷迭香的故事吗?”
沈润祀心绪有些不佳,心里好像有些说不出的滋味,“没有。”
她向他投来迷恋,热忱的眼神,根本不是对他,是他身上的画。
又开始了……
他不想听故事,只是想让她的眼底有他一席之地,而不是满眼的作品。
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空留喉间苦涩。
“迷迭香原本是生长在海洋里花。”
“很久以前,有一对恋人不得不分别 少年赠与少女迷迭香花环,希望少女等他归来,可少女等了好久,少年再也没回来……”
沈润祀苦笑,“所以,簌簌是想离开我吗?是想让我当那个少女吗?”
白簌缪喃喃自语:“少女死后,她的花园种满了迷迭香,每一朵迷迭香都代表着一段美好的回忆,都是他们两人恋爱时的经历。”
她弯下半个身子,低头虔诚地亲吻在他的心脏处。
画了四朵……刚好四年。
可能她这一生,最幸福的就是那四年了吧,她和他的四年。
其实那时候就想死了,像一具徒有人类外表的躯壳,每天都行走在格格不入的世界,有什么意义?
她想过很多种死法,可是都以失败告终,大概是觉得不够神圣,不够艺术吧。
直到遇到他,满身污垢的她居然想活着,想为了他活着。
“阿祀,我等了你五年,如果你不出现,我想我会和那个女孩一样,一直等着你。我一直想不明白,我哪里错了,你为什么要离开我……”
明明她做的一切,都在证明她真的很爱他,他是她活下去的理由。
沈润祀扶起她,“你没有错,是我错了。我不知道你……如果我知道,我不会任性的离开。”
五年前的他太过意气用事,如果去探究清楚,他不会离开她,只会更爱她。
白簌缪浓密的睫毛下浮起小雨滴,眼尾红红的,“我现在明白了,你根本没错,是我错了,我本身就是个错误,不是吗?”
早该知道的,她就是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