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了一下的,刚想说些什么,这时护士喊道:“陆医生,快去902,陆总他母亲又休克过去了!”
孟听枝抬起头,她想起来,那天陆北旌进的就是902。
鬼使神差的,孟听枝跟了上去……
病房里,陆北旌站在那里,神色间是掩饰不住的疲惫和担忧。令人没想到的是,孟云暖竟然也出现在这里。
孟听枝躲在拐角处,目光落在陆北旌身上,竟有种感同身受的难过。
陆文彦诊断之后,和陆北旌一起站在走廊上。
孟听枝隐没在墙壁后,听着他们说起陆母的病情。
“陆先生,您母亲的病情不容乐观,最多三个月,必须找到合适的肾源。”
陆北旌声音有些嘶哑:“好的,谢谢医生。”
陆文彦走后,孟云暖的声音响起:“陆少,我相信伯母吉人自有天相。”
没有等到陆北旌的声音,孟听枝悄悄探头去看,从她这个角度,却看到她的亲妹妹,伸手正准备抱住看上去没有反应的男人。
孟听枝心里一颤,几乎下意识的就要冲出去制止他们。
可仅剩的理智让她终究还是忍住了脚步,孟听枝紧紧靠着墙壁,冰冷逐渐蔓延全身。
此刻,她和陆北旌只不过隔着一个拐角的距离,却好似天涯海角,是此生难以到达的彼岸。
另一边,陆北旌在无意识的靠近孟云暖的最后一刻,偏开了头。
看着女人近在咫尺的面容,他的神色有一瞬间的冷凝,但旋即缓声道:“你也陪我守了一夜,车在下面,我送你回去。”
孟听枝听到渐近的脚步声,赶紧往楼下走。
直到他们进了电梯,她才出来,在窗户边看着并肩前行的两人,突然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她顾心顾力为母亲的病情奔波,也努力藏起所有的不堪。
可为什么,到头来,所有的坏,都是她来承担?
陆北旌,这难道就是你说的报应?
楼下,孟云暖临上车的时候,看着转身要走的陆北旌,突然开口道:“陆少。”
陆北旌转身看她,男人沉沉的目光带给孟云暖巨大的压力。
她一副为难的样子:“陆少,跟你接触的这几天,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所以有些事我想你必须知道。”
陆北旌没说话,孟云暖眼里闪过挣扎和纠结,在陆北旌的注视下微微低下头开口:“我知道你曾经很爱姐姐,但姐姐未必爱你。跟你分手的那个时候,她已经有了别人的孩子!”
这句话,终于让陆北旌神色一变,他冷声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孟听枝闭上眼,一副大义灭亲的模样:“姐姐跟你在一起的时候,还跟毕辞有来往。后来毕家出事,这事也作废,姐姐随后也打掉了孩子……”
整整好几分钟,孟云暖才听到陆北旌的声音:“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孟云暖坐上车,看着男人的背影,嘴角勾起一丝得逞的笑容。
孟听枝,让你你假装清高还要缠着陆北旌,我就帮你一把,断了这份念想!
孟听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家的,昏暗的楼道里,只有她自己的脚步声。
可就在她站在门前的一瞬间,一个高大的身影从旁而出,扯住她的手臂,将她狠狠压制在那扇并不结实的木门上。
孟听枝下意识的想要惊叫,却在看清男人的那一刻,满心的慌乱变成了骨子里泛上来的凉和惧。
毕辞!
两年前的不堪记忆铺天盖地的涌来,那年黑夜中灼热的气息,她无力的挣扎,她跌入深渊的绝望,一幕幕在她脑海中浮现……
“孟听枝,我回来了。”毕辞看着一年不见的女人,眼中燃起不受控制的贪念。
??
孟听枝下意识的用手中的钥匙狠狠往男人头上砸了一下,趁着毕辞吃痛松手的空挡飞速往楼下跑。
可男人的反应比她想象的要快得多,孟听枝还没跑到楼梯口,便被毕辞一把拉了回去。
男人粗暴的从她口袋里拿出钥匙,将她推进了房间里。
看着浑身带着邪佞气息的男人,孟听枝无措的退到沙发后,她心中止不住的颤抖:“毕辞,你又想干什么!”
毕辞嘴角微勾,步步逼近反问道:“你说呢,孟听枝?”
上挑的尾音,带来的是无尽的危险,孟听枝在那一瞬间,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与恶魔相对,对于毕辞的人品,她不敢恭维。可此时此刻,她根本找不到自救的办法。
“毕辞,你别过来了!”孟听枝有些崩溃的喊道。
毕辞就停下了脚步,他静静的看着孟听枝,眼里似是怀念似是贪婪。
孟听枝稳了稳心神:“毕辞,孟家欠你的已经还清了,我不欠你什么,你放过我吧。”
毕辞拧了眉,不悦的开口:“你我并不相欠,但你本该是我的妻子。”
“毕辞!当年是你仗着家世想要上门强娶我!我从未喜欢过你!”
“孟听枝,当年是你自己答应你父亲要嫁给我。你都进了毕家的门,怎么算是强娶?”毕辞不紧不慢的开口。
孟听枝已经退到了窗边,她有些失控的大喊道:“当年是我爸爸以陆北旌母亲要挟我,我不得不答应。我是进了毕家,可我却因此失去了自己的孩子不是吗!”
这个孩子是她不可提及的痛处,此刻说出来,依旧是心痛如绞。
孟听枝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
毕辞看出了这一点,便不再出声刺激她,而是快步上前将她压在墙壁与自己之间。
他仗着身高优势,居高临下的将孟听枝钳制在怀里。
他不顾孟听枝的挣扎,右手缓缓抚上她的脸,目光流连在女人白皙的锁骨上:“孟听枝,两年前的今天,我就该要了你。”
“你不要再说了!”孟听枝想起那晚的痛楚,只觉得身上每一处都泛起难堪。
“砰!”
毕辞还想说什么,身后传来一声巨响。
两人看去,却见门口站着的,不是陆北旌还有谁?
“你们在干什么!”陆北旌眼里寒芒闪烁。
毕辞换了个姿态,将孟听枝挡在身后,正对着陆北旌。
孟听枝求助的看向陆北旌,却没从那人的眼里,看出丝毫救赎的意味。
两个男人之间涌动着一触即发的火星。
陆北旌已然不是当年那个毫无根基的穷小子,只是站在那里,便给人带去无言的压迫。
毕辞也是豪门大少当惯了,从来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
只是,当年随意可以处置的男人,现在却成了一句话便能决定毕家前途的陆家掌权人。
毕辞退了一分:“陆少,有何贵干?”
陆北旌走进房间,扫视了一圈,冷声道:“滚出去!”
毕辞神色狰狞了一瞬,立马恢复冷静,沉着脸开口:“陆北旌,这是孟听枝的家,你凭什么替她做主?”
陆北旌露出一个笑,森森白牙,如同择人而噬的野兽:“这女人,前不久还在我这里要了五十万,你说,她拿什么换的?”
孟听枝愣住了,看着怒意凌然的男人,心里像破了个洞似的。
这一刻,她只觉得自己像被剥光了衣服般难堪。而这种羞辱,却是自己最爱的男人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