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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很安静，窗帘都拉得很紧实，显得昏暗，江菀一个人坐在床脚，衣衫不整，看起来很狼狈。
裴星牧站在门口，没往里走，他捏了捏拳头，深吸好大一口气，平静了自己的心跳跟情绪，才掩上门，一步步往里去。
“我都说了，他心情不好，还非得惹他干什么？”
裴星牧蹲下身子，目光望着江菀。
江菀没动，也没看他，只是低声开了口，“出去。”
“有受伤吗？”裴星牧充耳不闻，自顾将她的衣服往下拉了拉。
江菀没动，也没说话，几秒之后将他一把狠狠推开了。
“你是不是有病？”江菀胸膛起伏的瞪着他。
江菀知道她没有资格怪任何人，但是，情绪到达了一个沸点，她不发泄出来会疯。
“你不过是裴立群身边的一条狗，我就是再不值钱，轮得到你碰我吗？滚蛋……”
裴星牧没说话，只是看着江菀的情绪在崩溃边缘，他深吸一口气，直接就着刚才被江菀推开的姿势干脆坐在了地上。
“现在后悔了？”裴星牧垂眸看她，语气清淡又隐忍。
“看我笑话呢？”江菀抬眼看他，像只困兽，满身都是刺。
裴星牧无声笑了笑，他伸手从床上拉了床单，一把将江菀给包住了，然后就着床单一起，将人往自己面前拉近了几分，“我看什么笑话啊，就是想陪你呆会。”
“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吧你”，江菀身子往后靠，靠在床沿，跟裴星牧拉开了些许距离。
裴星牧动了动身子，也坐到床角，背靠着床沿，跟江菀并排而坐。
时间突然之间就变得漫长，气氛也挺诡异。
“给根烟……”江菀突然伸出了手。
裴星牧摸了摸口袋，还是将一根烟递了过去，看到江菀将烟叼到嘴边，他微微凑近，点燃打火机，帮江菀将烟点上。
江菀猛吸了一口，瞬间又呛着开始咳嗽起来。
裴星牧笑了笑，将烟从她嘴边抽走，江菀有些不满眼眸看他，裴星牧却径直侧头，吻上她的唇。
江菀怔住了。
两秒之后，裴星牧后退一丝，离开江菀的唇，然后若无其事的将烟叼到了自己的嘴角。
“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有些事情已经无法改变，不要让自己吃苦头才是真的。”
裴星牧说完话，吸了一口烟，朝江菀的脸上吹，“我说的话，放在心上，别让我分心。”
江菀垂眸，看向地面。
裴星牧突然凑近了她一些，抬起手臂从江菀的脑后将她圈住，手指还夹着烟，以半拥着的姿势再一次将烟送到江菀唇边，“还来一口吗？”
江菀转眸看裴星牧。
“你每一次去赌场赎你爸，我都让人给你带了话，不要再管他，你就是不听。”
裴星牧看着江菀，两个人之间近在咫尺。
江菀的神情有些诧异，她咽了咽口水，却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你……”
“你既然把自己卖给裴爷了，那你应该也做好了所有最坏的准备，别跟裴爷对着干，你有这精力，不如想一想，反正都要面对他，是默不作声的忍两年，还是……试着往上走一走？”
裴星牧将烟卷进手心里揉灭，笑了笑，然后抵上江菀的额头。
“还有一件事，你也可以稍微想一想，你是打算我现在碰你，还是两年之后再碰？”

第10章 试探
四目相对，近在咫尺，江菀突然别开了脸，然后低下脑袋，从裴星牧的胳膊下钻出。
裴星牧看着她，没说话，也没勉强要将人再圈住，只是半勾嘴角笑眯眯看她。
江菀咽了咽口水，再一次跟裴星牧隔了些距离，并排而坐。
“你是什么意思？”江菀问这话，有些别扭。
其实彼此心里都明了，有些一见钟情并不会如愿的发生在花好月圆之时，也可能是彼此最狼狈不堪的时候。
裴星牧喜欢她，没说过，但是懂得。
而江菀的难堪也正是因为裴星牧喜欢她，才使得她更自卑。
明明是自己的选择，如果裴星牧就只是一个普通的，裴爷身边的随从，或者她不会如此难堪。
可偏偏，她明了裴星牧的喜欢。
可是现在的她，太狼狈，太脏了。
裴星牧没说话，伸手捏了捏江菀的手，然后垂眸，神情看起来严肃了些。
“你记住了，只有站在最高处，别人才无法左右你，所有的委屈咽下去，在你还无法反抗之前，不要再去招惹裴爷，知道吗？”
裴星牧不是一个拘泥于世俗的人，他自己就是一个逢场作戏的人，他不在意江菀也逢场作戏，如果那场戏能保全她，能让她在暂时反抗不了的时光稍微好过一些。
“不过，今天裴爷自己本身就心情不好，没事”，裴星牧笑了笑，身子微动，坐到江菀身边，肩膀紧贴。
江菀转头看他，裴星牧环顾一圈，起身到桌边拿了纸和笔过来。
裴星牧在纸上画了画，然后开口，“江菀，裴爷在东城有两个酒吧，三家酒店，一整条的夜宵街，还有一个大赌场，也就是你爸最爱去的那家”，顿了顿，裴星牧又轻叹，“那边是我在管。”
江菀垂眸，突然想起裴星牧说的，他有带话让她不要管她爸，原来是真的。
裴星牧在纸上画了好几个叉，然后在另一头又圈了一片，“这里，是他的公司，很快会上市。”
裴星牧失笑摇头，“我在这边打架，转头要换身西装去陪他上酒桌谈生意，是不是比你更惨一点？”
“我不懂这些”，江菀摇头。
“裴爷的产业不需要你懂，你知道他身边都有些什么人就行了。”
裴星牧怕江菀会触雷。
裴星牧将画过的纸卷起，然后拿出打火机给烧了，拍拍手上的灰尘，看向江菀。
“裴爷有一个女儿，在国外，还有一个跟了他很久的女人，其他人都是来去匆匆，只有这一位，一直都在，叫楠姐，她下个月生日，我会给她送错礼物的，到时候，我们可以试试。”
“试什么？”江菀不懂。
“你怕吗？”裴星牧看着江菀，江菀看起来更茫然。
“我该怕吗？”其实江菀没太听懂今天裴星牧跟她说的这些话。
裴星牧看她，突然又笑了笑，好像一下给她输入太多情绪和信息了，他深吸一口气，结束了这个话题，“算了，再说吧，你就在这先住着吧，有什么事，打给我”，顿了顿又加了句，“如果实在找不到我，你找阿冬。”
裴星牧想再试试，他摸不透裴爷现在对江菀是什么个态度。
如果楠姐知道江菀的存在，不可能完全无动于衷，裴爷极有可能为了顾全她的脸面跟情绪，放了江菀，但也有一种可能，或许裴爷就非要江菀不可了。
如果是那样，那也就意味，江菀的分量，确实可以再往上走。
江菀点头，却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指了指门口的方向，“宋姐呢？”
之前情绪上头，整个人都顾不了太多，现在才反应过来，裴爷才走，裴星牧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进来吗？
裴星牧笑了笑，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阿冬陪她“聊天”呢，不用担心，她的嘴巴会很牢的。”
裴星牧拍拍屁股站了起来，然后朝江菀伸手，将她从床脚也拉了起来。
江菀被拉着站起来了，裴星牧却并没有放手，他垂眸看江菀的手，指腹抚了抚，然后笑，“我现在还能忍，你不必跟着我，我就是个不值钱的小混混，我尽量跟随你的脚步，你注定是站在最高者身边的女人，再等等我。”
“你今天，是不是跟我说太多了？”江菀垂眸，目光也落在裴星牧握着她的手上。
“确实说多了，你不会转头就告诉裴爷我要算计他吧？”裴星牧笑。
江菀沉默。
裴星牧笑了笑，将她往自己跟前拉近，微侧头，气息打在江菀唇边。
“我不碰你，但是，可以先要点利息吗？”

第11章 把女儿抵出去了
裴星牧和阿冬离开之后，宋姐就给她准备了饭菜，手艺还不错。
江菀住在别墅里，很大，很富足，但是内心始终揣惴不安。
宋姐将她照顾得很好，而且也确实很识趣，什么也不多问，什么也不多管。
下午的时候，裴爷让人送了不少东西过来，将屋子填满了许多。
晚上的时候，裴爷打来了电话，算是一个台阶了，今天江菀可能不及之前那么热情乐意，但是也可能是他自己的原因，因为他去江菀那里的时候本身就是带着火气去的。
堂堂裴爷，倒也不至于跟个小姑娘过不去，只要不是特别触底线的原则问题，裴爷还算大度。
江菀洗过澡，穿着穿衣靠在房间的飘窗处，手上拿着没什么看头的书，乱翻着，其实什么都看不进去，只不过是睡不着而已。
她从一个地到另一个地，一处比一处好，却完全无法让她有归宿感。
房门被敲响，江菀看向门口，合上书，淡淡开了口，“进来。”
宋姐进了门，手上拿了杯热牛奶，走过去递到江菀面前，又问她，“顾小姐还饿不饿？”
江菀接过牛奶，摇头，“不吃了，谢谢，你早点去休息吧。”
宋姐犹豫两秒，拿了半片药出来，“殷先生的吩咐，如果你实在失眠，可以吃。”
“安眠药？”江菀伸手接过，有些诧异。
“是”，宋姐点头。
“半片？怕我自杀啊？”江菀将药举起，放在眼前，侧头看了看，失笑。
“顾小姐别开玩笑”，宋姐神奇凝重了些。
宋姐和江菀也才一起呆在一个别墅里，江菀的脾气她还摸不透，哪怕她只是裴爷的金丝雀，那也是主子，更何况，她不简单，裴爷想藏起来的人，裴星牧要特别照顾的人。
宋姐还真经不起江菀的这个玩笑，江菀要真想不开，她怕是也得跟着陪葬。
江菀看着她，笑了笑，饶有兴致，“除了我，你有照顾过裴爷的其他女人吗？”
“这……”宋姐蹙眉。
心里都知道，这就是裴爷藏娇的金屋，可这金丝雀自己这样问，还是让人难以回答。
见宋姐为难，江菀倒也没再追问，笑了笑，将药放进嘴里，就着牛奶一道咽下。
“你早点休息吧”，江菀将杯子递还给她。
“顾小姐明天早上需要叫吗？”宋姐接了杯子，又问了这么一句，“明天早上我几点叫你起来吃早餐？”
“我不吃”，江菀回答得干脆。
“得吃”，宋姐有些为难。
“裴爷的意思？”江菀无语，又皱眉，“还是裴星牧的意思？”
“吃早餐健康，还是要吃的”，宋姐笑了笑。
“行吧，我明天尽量起早一点”，江菀失笑，然后挥挥手，“没那么多规矩，你早点休息去吧。”
江菀看着宋姐的身影出了房间，然后自己到床边躺下，等待着睡意的到来。
倒是很快就安然入睡了，这药还挺有用，不然，她可能会一晚上都睡不着。
第二天一大早，江菀很早就醒了，没等宋姐来叫她，她就自己出了房间。
“顾小姐醒了？我准备了早餐”，宋姐笑着看她。
“辛苦了”，江菀笑了笑，坐到餐桌前。
“你也一起吃点吧”，江菀瞟了一眼桌对面的椅子，示意她也坐下。
宋姐纠结了几秒，还是坐下了。
江菀睡得好，吃得也挺香，她抬眸笑着看宋姐，“宋姐，你的手艺倒特别好，都可以直接开餐馆了。”
宋姐顿了顿，苦涩笑了笑，“我以前就是开餐馆的。”
江菀有些诧异，倒是又很快笑了笑，“那现在更好，有钱拿，还只要伺候一个人，而且我不挑食。”
开餐馆可比给她当保姆辛苦多了。
“我老公是个赌徒，店子被他抵出去了，连房子都不剩。”
宋姐想起这些事，还是忍不住无奈和叹气。
江菀看她，笑了笑，然后继续吃东西，“那咱俩挺有缘份，我爸也是赌徒，把女儿抵出去了。”
宋姐抬眸看江菀，江菀却若无其事，没心没肺的继续吃早餐。

第12章 深夜见面
裴爷倒是真的很忙，把人藏了，却又没再来，只不过偶尔会给江菀发几条信息。
很官方的关心，江菀都怀疑，这是不是群发给他小情人们的信息。
吃喝玩乐不干活，衣食无忧还有人伺候，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生活，但在江菀这，就只是无聊和空虚这几个字罢了。
裴星牧似乎也很忙，虽然裴星牧说有事打给他，但是裴星牧没主动找她，她好像也没有什么合适的机会和必要非得打给他。
毕竟他们之间的身份，说什么都不对。
江菀很安分，不怎么出门，就算出去，也从不会去特别远的地方，就在附近转转罢了。
过了两个多星期，她好像才被人想起似的，在散步回来的时候，看到桌上放了个精致盒子。
“宋姐，哪来的？”江菀走过去的时候侧头看了看，却并没有拿起。
“刚才有人送过来的，裴爷的礼物。”
江菀后退一丝，直接就连打开的心情都没有了，“那收起来吧。”
“不看看吗？”宋姐有些诧异，这礼物看着就价值不菲。
“不看了”，江菀摇了摇头，她没有不收的资格，但她有不喜欢的自由。
宋姐叹了口气，点头，将东西给收进了江菀的房间里，衣柜的最下面抽屉。
跟江菀在一起的时间越久，宋姐就越发现江菀的闷，她好像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你要说她很不愿意跟着裴爷吧，也没有多激烈的吵闹，你要说她享受裴爷给她的这一切生活吧，她好像也并没有因为这无忧生活就多花天酒地和挥霍。
其实没有人限制她的任何自由，她愿意的话，她可以逛街聚会大购物。
一直到入睡，江菀都当真没有再看一眼那礼物。
睡得迷迷糊糊之际，江菀好像听到了隐隐的脚步声。
猛然清醒，却不敢睁开眼睛，也一动不敢动，因为那动静很近很近。
平时就她和宋姐，睡觉起床时间都规律，也没有人打扰，很安静。
脚步声在床边停留，昏暗里，江菀连大气都不敢出。
深深的叹息声突然响起，真的仅仅就是贴近床边的一声叹息，江菀瞬间就感觉自己活过来了，她猛的睁开眼睛，虽然房间里昏暗，但能看到床边站立着人。
掀开被子起身，然后扑进床边的人伸出双手的怀里，一气呵成的动作。
她有半个多月没有看到裴星牧了。
黑暗里能感觉到拥抱的温度，以及裴星牧的低笑声。
裴星牧手揉了揉江菀脑后的头发，笑着开口，“礼物喜欢吗？”
江菀后退一丝，诧异的看裴星牧，此刻眼睛慢慢适应房间里的昏暗，竟也开始看的清楚眼前的脸了。
“今天的礼物，你送的？”
裴星牧笑了，弯腰将床头的灯打开，没有急着回答问题，而是在看清江菀的第一时间，捧住她的脸，然后在她唇上狠狠亲了一口。
亲完之后才又动作轻柔的将她的头发往耳边撩了撩，开口，“裴爷送的，我选的。”
“那他，还挺信任你”，这话是江菀脱口而出，也确实是第一感受。
裴星牧挑眉笑了笑，并不否认，“所以，我想要背叛他，也更容易。”
江菀看着裴星牧，只是垂眸点了点头。
这一刻的裴星牧不知道为什么，让她觉得很陌生，又或者，他们原本就是陌生的，只是因为一些莫名的，年轻的，荷尔蒙不受控的冲动，让她误以为，他们是熟悉且亲近之人。
江菀目光望向窗户的方向，然后走了过去，将窗帘拉了一条缝，看外面的明亮灯光。
“你怎么突然现在过来了？”
“想现在过来”，裴星牧抬脚，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了她。
江菀微微侧头，感受拥抱着她的壮实胸膛，然后开口，“有没有我，其实你都会反，是吗？”
“这并不冲突”，裴星牧低头噌了噌她的脑袋。
在江菀还没有出现在裴立群身边之前，他原本就是要往上走的，从他在屋顶上给裴立群跪下的那一刻起，他就想着，总有一天，要取代他。
“礼物在哪？”裴星牧放开江菀，又开了口。

第13章 带你看电影去
江菀转身去衣柜里将那个小盒子拿了出来，放在床头打开的时候，才真正看到了礼物的真容。
是一条项链，特别淡雅简单。
确实很适合江菀。
“我的眼光还行吗？”裴星牧站到她身后，弯腰将项链拿起，将江菀也拉起，小心翼翼的给她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