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辞如同困兽,他难过而又茫然,语气里也没了半点针锋相对,倒像是在认真的求助。
她却也不想劝他,只说:“没有谁离不开谁,感情既然到不了你想要的程度,抛弃又有什么可惜的?”
费辞笑笑,笑意却未到达眼底,他说:“你说的对,不可惜。”
费辞走的时候,林晚意也没有阻拦。
几天不见,小蝴蝶她就自己照看着,他习惯了屈琳琅,把她当成了一个极其重要的人,如今将她踢出他的世界,总得缓冲缓冲。
林晚意不去打搅他,但他出事了,她却不能不管。抛开其他事情不说,他是小蝴蝶的父亲,光凭这一点,林晚意就不可能让他出事。
费辞半夜在酒吧找事的时候,林晚意不得不去找他。
他倒是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只是不停为难调酒师,醉醺醺的一个,这也不满意,那也不满意,存心找事。
林晚意在酒吧里找到他后,就要把他给带走,费辞冷冷道:“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回去。”她说。
“林晚意,你少干预我的事。你这种毒妇……”
她为他算是尽心尽力了,林晚意自诩足够替他考虑,听他胡言乱语,她直接抬手,给了他一耳光,啪的一下,清脆响亮,将他剩下半句话给堵在了嘴里。
林晚意低头俯看他:“清醒了没?”
费辞朦胧中睁开眼,似乎能看见,她此刻脸上并没有往日的平和,有些薄凉,仿佛本性暴露。
他这一辈子,只看过一次这样的林晚意。过去太久了,他都已经忘了,可这会儿,居然又想起来了。那是在她第一次被带回陆家,人前她一直胆怯而又礼貌的跟人打着招呼,之后也一直坐在角落的沙发上不动。
费辞一直注意着她,尽管她并没有什么兴趣认识他,甚至视线也没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
费辞能明显感觉到,他跟其他人,对她而言,都没有什么区别。
可他还是注意着她,一是她漂亮,二是他从来没有见过她这种事事讨好别人的人,他身边的,大多数姑娘都是宠大的,凡事都以自己为主,并不会太过考虑别人的感受。
一直到陆横山介绍完她,她笑着跟长辈问了好,再回到角落里时,费辞分明看见,她面无表情,凉薄之感跟此刻,如出一辙。
费辞喃喃说:“林晚意,原来这才是你。”
越温柔的人,越无情。
林晚意再带着他走时,不知道是不是他清醒了,他没有拒绝。只是上了车,他突然开口说:“她居然觉得,我做的一切,只是想证明给你看,我不爱你。你自己说说,我不喜欢你了,那不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林晚意不理会他,费辞又说:“别送我回去,那个地方我不想待。”
“去哪?”
“去你那也行,随便找个地方也行,哪儿都行。”
林晚意不会带他回去的,最后随便给他找了一个酒店,搀扶着费辞走到前台登记时,正好碰上王励肆带着个女人。四目相对的一瞬,王励肆的脸色瞬间就沉下来了。
“王总。”林晚意说。
费辞闻声睁眼看了看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多了,任由林晚意搀扶着没动,两人依旧挨着。
王励肆偏过头去,也不理会林晚意的回应,就是从头到脚,怎么看,怎么冷。
旁边的女客户瞧着他的脸色,分明带着“捉到奸”的不悦情绪,不,何止不悦,属于怒意滔天了是。
在林晚意说到一张床的大床房时,滔天怒意,烧成了熊熊大伙。
“大床房?”王励肆咬牙切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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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励肆何止是咬牙切齿,他的视线也死死黏在林晚意身上,似乎非要她给个交代。
林晚意并不理会他,她只想把费辞,尽快给收拾了,她也好回去休息。她从费辞身上翻找他的身份证,他一动不动的,任由她寻找。
王励肆简直要气死了,呵斥道:“你摸他哪呢?”
费辞冷笑了一声,什么也没有说,但还就是挺阴阳怪气的。
林晚意把身份证递给前台,前台一时之间也不敢说话,看看王励肆,又看看林晚意,酒店这种地方,向来比较敏感,不论是夫妻狗血大剧,情侣纷纷劈腿,都发生过不少。
前台不知道该不该给办。
“不做生意了?”林晚意温和反问。
前台这才快速给她出了房,林晚意拿了房卡,就要带着费辞往楼上走。王励肆终于忍不下去,说:“你跟他住大床房干嘛呢?”
林晚意起先没应,王励肆警告道:“林晚意,你再不说话试试!”
“给他找个休息地。”林晚意说,“没看见他喝醉了?”
“你不跟他一起?”
“我送完他就回去。”
王励肆脸色稍霁,一手拽开林晚意,从她手里拿过房卡,他搀扶住费辞,声音又僵又冷:“我送他上去,你在下边等着。”
一旁看戏的女客户跟林晚意打了个招呼,也连忙撇清自己,道:“我跟王总刚谈完事,我外地出差来这,他尽地主之谊,才带我来找个不错的酒店。我们没有任何私情。”
电梯里,费辞勉强站直了身体,他揉着眉心,看着王励肆,沉默片刻道:“你放心。”
放心什么,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