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景白寻在梁家出事,他们梁家可就脱不了关系。
她作为梁家当家主母,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衣鹿雪看出了她心中所想,忍不住在心里嗤笑一声。
她朝着身后的祁斌冷声吩咐道:“既然梁家怕惹事,我们也不是不识趣的人。祁斌,把二爷带走。走出这扇门,不管二爷出了什么意外,都与你们梁家无关。”
听了衣鹿雪的话,梁大夫人的脸刷的一下红了。
她没想到衣鹿雪竟然会直接拆穿她的想法。
她讪笑两声,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们梁家可不是怕惹事,我们只是担心你医术不精。”
“爷爷既然能把二爷交给我,那就说明他绝对信任我。梁爷爷,我们就先回去了,扫了您寿宴的兴致,改天我和二爷亲自上门赔罪。”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上了车,衣鹿雪慌忙从车里找出药箱。
药箱是衣鹿雪特地准备的。
景白寻出门在外,总是会遇到各种危险。
尤其他身处高位,这些年得罪了不少人,总是会遭遇暗杀和追杀。
衣鹿雪准备了各类药,以备不时之需。
这里面有中药也有西药,每一瓶拿出来都有市无价。
没想到今天竟然派上了用场。
衣鹿雪死死咬着唇,低垂着眸子,掩饰眸底的痛苦。
这十几年来,衣鹿雪几乎没断过药。
她从来不知道断了药会这么痛苦。
一阵阵刺骨的寒意从体内渗出来,连骨头缝里都透着极致的冷。
衣鹿雪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觉得每一寸血肉都仿佛被放进了绞肉机里疯狂搅动。
疼得几乎无法喘息。
可是她不能松懈。
也不能喊疼。
景白寻还需要她。
衣鹿雪猛地深吸一口气,将银针进行消毒。
好在面前有椅背挡着。
如果祁斌此时回过头,一定能发现衣鹿雪此时双手颤抖得有多厉害。
“祁斌,去方洲集团。”衣鹿雪哑声吩咐道。
祁斌愣了一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夫人,你说去哪?”
“方、洲、集、团。”衣鹿雪咬着牙重复了一遍。
哪怕只有四个字,也几乎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
她脱力地靠在椅背上,紧紧握着景白寻的手。
景白寻此时已经陷入了昏迷状态
他靠在衣鹿雪身侧,安静地阖着眸子,一张脸苍白如纸,没有半点血色。
车窗外的灯光忽明忽暗,将男人俊美深邃的轮廓勾勒出来,褪去了几分平日里的冰冷,多了些脆弱的美感。
她缓缓抬起手,想要触摸景白寻的脸颊。
指尖即将触碰到他的肌肤时,衣鹿雪突然意识到自己此时浑身冰冷,不能把身上的凉气传到他身上。
她果断收回手,将银针扎进他的各处穴位。
做完这一切,衣鹿雪额头上已经冒出了一层冷汗。
几乎将最后一丝力气都耗尽了。
此时的她头发散乱,还带着几分未干的湿气。
一张脸苍白得不像话,更像是一只精致易碎的瓷娃娃,仿佛稍微一碰触,就会立刻碎裂。
祁斌望着后视镜里的衣鹿雪,不由得被吓了一跳。
“夫人,您身上怎么湿了?”
之前祁斌一直把注意力放在景白寻的身上,没注意到衣鹿雪身上已经湿透了。
此刻看去,祁斌在心底默默懊恼。
他太粗心了,竟然这么久都没察觉。
“不小心掉进了湖里,已经没事了。”衣鹿雪淡淡道。
祁斌皱着眉点了下头,心底却存了几分疑虑。
根据他对衣鹿雪的了解,她绝对不是这么粗心的人。
难道夫人在梁家受欺负了?
祁斌本想询问,但见衣鹿雪面色难看,又悄悄把话吞咽了回去。
很快,车子停在了方洲集团大厦门前。
“夫人,方洲集团到了。”
“嗯。”衣鹿雪缓缓看了眼景白寻,见他还在睡着,就没有打扰。
“祁斌,照顾好二爷,我很快就回来。”
“是。”
祁斌眼睁睁看着衣鹿雪进入方洲集团大厦,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夫人为什么要来这儿?
难道现在更重要的不是二爷的病吗?
祁斌转过头,朝着后座看了眼。
景白寻还在昏睡着,一张精致深邃的俊脸难掩病态。
衣鹿雪畅通无阻地进入方洲集团。
很多员工还没下班,看到衣鹿雪这副狼狈的模样,不由大吃一惊。
“大小姐,你怎么过来了?”
“大小姐,你身上怎么湿了?难道外面下雨了?”
望着他们担忧关切的神色,衣鹿雪心底一暖。
“我没事,大师兄呢?我找他有急事。”
员工犹豫了片刻,随即指了指会议室的方向道:“总裁正在开会,商讨下一季度的新品。”
衣鹿雪点了下头,抬脚朝着会议室的方向走去。
“诶……”
员工下意识想要阻拦,然而根本没有拦住。
衣鹿雪此时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去考虑所谓的后果。
她只知道,景白寻如果再不救治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他体内的毒拖得越久就越严重。
前二十四年他已经承受得够多了,既然上天把她送到了他身边,她就绝对不会再让他承受这样的苦难。
萧逸洲此时正坐在会议室里,听下属汇报。
衣鹿雪上次交给他的护肤品配方,他找专业的团队研究过,效果几乎比国内最好的祛痘产品效果不遑多让。
而他们最大的优势就是,产品所用到的原材料成本极低。
现在的年轻人十分注重护肤,化妆等概念。
方洲集团旗下的所有护肤产品几乎能满足他们全方位的要求。
“接下来着重测试一下产品适合的肤质和副作用。”萧逸洲低声吩咐道。
尽管他相信衣鹿雪研制出的所有配方,但基本的流程还是要走的。
员工们纷纷点头。
到逸洲还想再说些什么,这时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萧逸洲缓缓抬眸,视线突然定住。
他皱起眉,诧异地望向来人。
“瓷瓷?你怎么过来了?你怎么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狈?”萧逸洲猛地从椅子上坐起来,大步流星地朝着衣鹿雪走去
他慌忙解开西装扣子,将西装脱下来,披在衣鹿雪的身上。
“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小心着凉。”
衣鹿雪拢了拢身上的西装,眼眶通红地望向萧逸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