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止堂对那位恶名昭彰的太子倒是不像其他人那样深恶痛绝、战战兢兢。
甚至他对这位陌生的太子还带着几分善意。
江欣妍愣了好一会儿,太子确实无心皇位,她昨儿还亲口问了太子这问题。
可是她没想到,她爹居然也知道。
“爹为何这般说?”
景止堂道:“太子如果对皇位有意,行事就不会那般张狂。”
太子去安国公府闹事,断了国公夫人一条手臂。这几天弹劾太子的奏折都装了十几个箩筐了。
不管是安国公派系的官员,还是其他派系的,或是没有任何派系的,都对太子十分不满。
可是,太子愣是不出现。
直到今日早朝,朝堂都快散了,太子他款款上朝了。
他一上朝那可不得了,官员们瞬间炸开了锅。
太子断国公夫人手臂,将重病初愈的安小公爷打成重伤,这些暴行都是朝臣攻击太子的理由。
可是太子,他漫不经心的道:“谁说这些是本宫做的?你们谁看见了?”
朝臣们更气了:“事实摆在眼前太子殿下还在狡辩,若觉得下官所言虚假,大可将安国公叫上殿问一问!”
安国公没有领朝职,是不用上朝的。
皇上不会废太子,但也不会护着太子,见朝臣们太过激动,便传话让安国公上朝了。
安国公上殿,先是朝着皇上深深一鞠,再是跟诸位朝臣道:“诸位误会了,我府上的事情与太子无关。”
呵呵呵,能说跟太子有关吗?
太子为什么上他家闹事?
因为户部尚书之女、翰林院侍讲学士、姚大学士之女被他儿子暗杀!
他儿子为什么暗杀?
因为他儿子有个不可告人的癖好被户部尚书之女知道了!
一旦承认太子上门挑事,他儿子暗杀重臣之女以及朝廷命官的罪名就够判刑的了。
若是牵扯出他儿子那癖好,安国公这张老脸就别想要了。
朝臣们没想到安国公会这般,要知道,这里头多数都是他那派系的官员。
众人纷纷鸣不平,但是没用,太子全身而退了。
景止堂将朝堂上发生的事情简要的跟江欣妍说了一遍,而后才道:“太子去找安国公的不痛快,莫非与你被人暗杀有关?”
这事儿江欣妍没有隐瞒:“嗯,杀我的就是卫谦。”
“呵。”景止堂冷笑:“你莫不是拿他的癖好威胁过他?”
卫谦那癖好,江欣妍当然跟父母说过。
江欣妍点头。
景止堂眼神冷了下来:“卫谦想要我女儿的命,这事我不可能当做不知道。”
爹好帅!
江欣妍心里暖洋洋的,笑意都灿烂了好多:“爹准备如何做?”
这个景止堂没有告诉她,只让她好好养伤,等着看就是。
江欣妍果然也没在问了,不过她在家养伤也不是真的在家闲着什么都不做。
百花夺魁的账目她看了,盈利意想不到的多!
六十多万两银子!
六十多万两有五十万都来自春莺和明珠两人。
当日江欣妍离开之后,陆砾给明珠砸了二十万下去,一口气赶超了春莺的票数。
原本以为宁远侯心悦自己的春莺,当时那脸色别提多难看了。
不过,春莺的幕后金主们也是搞假的,眼见春莺落了下成,他们纷纷慷慨解囊。
因为陆砾的行为,不少想巴结宁远侯的也为明珠掏了钱。
李掌柜笑的满脸皱纹都出来了:“本以为准备的票妥妥是够的,没想到到了最后会不够,我便直接让大家投票,以五两银子一票来统计。”
最后明珠以三千两的差距输给了春莺。
没办法,宁远侯投了银子后就去跟七公主说话了,从这个差距就看得出春莺身后的金主们也支撑不住了,陆砾若是在场,这点钱他定然能压过去。
本以为二十万两这数字能让明珠夺魁,陆砾到底还是小看了春莺的魅力。
江欣妍对这个结果却很满意,当即决定,这个花魁选举她每年都要办!
除了账册,大理寺的官差也上门过。
京兆府太忙了,只能将江欣妍他们遇刺的案子给了大理寺办理。
原本官差早就应该找江欣妍这下受害者询问口供,但之前他们不是全都在太子府上吗,谁敢上门去问啊。
江欣妍没有将卫谦供出来。
朝堂上安国公忌惮这场暗杀被捅出来隐瞒了太子上门挑事的事情,江欣妍自然心照不宣的将卫谦暗杀的事情隐瞒下来。
结果,徐成珉供了……
江欣妍当时跟徐成珉说的那些,话里话外都在提醒徐成珉,卫谦这人心狠手辣。
她希望徐成珉不要招惹卫谦,这位徐大人肯定斗不过卫谦这么个没有底线的人。
徐成珉领悟到了江欣妍的意思,所以,他没说卫谦喜好幼女的事情,只说了幕后主使是安小公爷。
但嫌疑人这种事情也不是徐成珉说是谁就是谁的,总要有疑点才算数。
徐成珉没有买江欣妍,他只跟官差说:“事情就是安小公爷做的,本官给了你们调查的方向,至于证据,你们自己去查。”
这个时候谁都不知道,徐成珉这个指控会害死姚音。
——
大理寺的人不敢随便就去安国公府调查卫谦,这份证供先进宫请示了皇上。
“徐成珉这话说的古怪,无凭无据的他如何就断定事情是卫谦做的?”
皇上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底下的大理寺卿不敢乱说话:“微臣也觉得奇怪,不敢贸然去国公府打扰。可在京中行刺,如此恶劣的行径,总需要给百姓一个交代。微臣……”
大理寺卿的意思,是想查一查卫谦的。
否则他根本无从下手,这案子他一点方向都没有。
幸好皇上没有包庇卫谦的意思,道:“这是你分内之事,上门询问一二也并无不可,但安国公到底与旁人不同,你切莫让安国公难做。”
这是告诉他可以去调查,但不能让安国公没有面子。
能查就好,大理寺卿欢喜的告退了。
大理寺卿去国公府上门的这会儿,印阔刚喝了一碗苦巴巴的药。
有个事儿他想一天一夜了,这会儿见到历锐忍不住问:“你觉得,福宝会不会一刀捅死我?”
历锐:“……”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