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听月还没有想好,突然空出来的这一大段人生该何去何从。
但她知道,对于季景川,她绝对不会再回头了。
和季景川结婚的这三年,季景川对于她的态度她看的清清楚楚。
在季景川的心里,根本就没有她丝毫位置。
可能对于季景川来说,她在他心里的地位还不如他家的保姆吧。
尽心尽力的为季景川付出的这些年,季景川却没有给过她一个好脸色。
起初林听月陪季景川东山再起的时候,季景川对她不好,她只当是因为季景川事业不顺,脾气不好也能理解,更何况他确实每天忙得脚不沾地。
可后来,季氏集团在林氏集团的帮助下死灰复燃,季景川对她的态度却并没有改变。
林听月本想着,婚后的日子还长,她总能让季景川爱上她的,但她却没想到,季景川自始至终都在她和林思晚之间选择了林思晚。
结婚三周年纪念日那天,季景川的恶语相向,终于绷断了林听月心里的最后一根弦。她终于接受了季景川不会爱上她的事实。
既然这是一个永远也得不到标准答案的命题,那么这十年的爱恋与付出,就随着她生死一遭,烟消云散吧,她要开始她崭新的人生了!
“纪言深,我们出国吧。”
林听月下定了决心,她要出国,完成自己当年未完成的事业梦想。
林听月大学时学的专业是服装设计,而且她在校期间一直是专业第一的好成绩。
只不过当年她刚刚大学毕业,还没来得及为自己的事业拼搏,季氏集团便出了事。
林听月也随着家族联姻而嫁给了季景川,开始了她为期三年的家庭主妇生涯。
于是林听月还没开始的事业梦便被爱情扼杀在了摇篮里。
如今也是时候把她的梦想再次拾起了。
“好啊。”纪言深虽然有些意外,但也应了下来,因为他的父母早就移民国外定居了,出国对他来说反而还更方便去看纪父纪母。
纪家和林家是世交,只不过纪言深的父母早在几年前就功成身退,移民到国外去享福去了,纪家在国内的房产便全留给了纪言深。
不过林听月既然决定和他一起出国,于是纪言深便将手上的数套房产变卖,只留了纪家的几座老宅和他自己的房子,因为反正也不会常回来住了。
林听月和纪言深将出国的日子定在了一周后。
出国前,林听月和纪言深偷偷的回林家看了林远灏一次。
得知女儿死而复生的林远灏激动的不能自已,一大把年纪了还抱着林听月哭得像个孩子。
听见林听月选择和纪言深一起出国,林远灏虽然有些不舍,但也表示支持。
“月月,爸爸知道,这三年在季家你受了不少委屈,所以你选择不再回到季景川身边,爸爸也表示赞成。”
“其实当年爸爸要不是见你已经喜欢了季景川七年,我是绝对不会以注资的名义把你下嫁到季家去的。”
“我林远灏的女儿,本来可以嫁到更好的人家去的。但为人父母的,都是希望女儿幸福,所以我只要看见你健康快乐,爸爸就满意了。”
林听月和林远灏相拥而泣,互诉衷肠。
林听月的妈妈去世的早,这些年来林远灏也没有续弦,于是他从小又当爹又当妈的把林听月带大,自然感情是非同一般的。
得知林听月在季家过得并不好,林远灏是很生气的,尤其是听说季景川和林思晚的风言风语后,他更是恨不得去季家质问季景川。
但每次林听月回家的时候,都谎称自己过得很好。说自己在季家过的很好,说季景川对她也很好。
林远灏看穿了林听月的谎言,但他不忍心戳穿。
因为他也是从年轻的时候走过来的,也品尝过爱情的滋味,所以他能理解林听月的心境与想法。
而在林听月的死讯传出后,季景川为林家和林听月做的事,林远灏也看在眼里。
他知道季景川已经后悔了,但他如今看见死而复生的宝贝女儿,他同时也知道,她和季景川不会再有可能了。
因为林听月那颗曾经为季景川跳动的心,早就已经被季景川亲手掐死了。
平复下心情来的林听月和林远灏,开始了各自的嘱咐。
“爸,我不在你身边的这些日子,你要照林好自己,别让我担心,知道吗?还有,我没死的事情,你一定不能跟任何人说,尤其是季景川。”
林远灏点了点头,只觉得林听月如今的样子,越来越像他死去的妻子了。
“月月,你和言深这孩子待在一起,我放心。但你们也要多注意身体,尤其是你,你的胃要好好保护,不能再犯病了。”
几番叮咛过后,林听月终于依依不舍的和林远灏道了别。
临走之前,林远灏叫住了纪言深。
“林伯父,您还有什么话要嘱咐我是吗?您放心,我会照林好月月的。”
林远灏有些感慨地看了他一眼,说道:“言深,你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你父母也和我是多年的老朋友了,所以你这孩子我放心。”
“言深,月月她没看出来你对她的情意,但伯父作为一个旁观者却是看的很清楚。你从小到大都喜欢月月,也一直是像一个贴心的大哥哥一样保护着她,这些事伯父都知道。”
“要不是月月执意要嫁给季景川,我本来是有意让月月和你们纪家联姻的。只可惜,造化弄人,月月碰到了季景川这个劫难。”
“如今月月和季景川也离婚了,你和月月也有了更多的可能性。我不反对你们之间的事情,但同时我也不会插手你们之间的事。言深,至于你和月月最后的结果如何,就看你自己的了。”
纪言深的心中五味杂陈,他没想到他自以为掩饰的很好的情愫却没能逃过林远灏的眼睛。
他有很多话想说,最后却只说了一句:“林伯父,谢谢您。”
纪言深和林听月坐上了前往外国的航班,透过机舱座位俯瞰大地,林听月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是一种久违的为自己而活的感觉。
二人去到了纪父纪母所在的法国。
纪言深在家里休息了一个月后,便跑去法国最大的医院当医生去了。
而林听月联系上了她大学时的外国教授,跟在教授身边进修了半年后,林听月创立了专属自己的服装工作室。
工作室只有她一个人,纯手工制作和设计,因此店内的每一件衣服都是独一无二的孤品,还可以根据林客的需求修改。
这独一无二的品牌风格很快就掀起了一小波热潮,不出一个月,林听月那一年的档期都被订满了。
后来,林听月实在是忙得不行,于是便招了一个小助理,随后又在百来份简历中挑选出了三位符合她审美的设计师,于是她的工作室便由原本的她一个人变成了五个人。
工作室的五个人都是姑娘,大家虽然来自不同的国家,但艺术是无国界的,很快大家便打成了一片,工作室的生意也蒸蒸日上,很快便成为了知名的手工品牌。
随着名气和利益而来的,便是好几家大公司抛来的橄榄枝,想要将她们工作室收入囊中,也有人想把她们设计的服装投入生产线,批量生产,但都被林听月一一回绝。
可林听月虽然保住了自己的工作室,却没挡住无耻小人的魔爪。
市面上开始流通了很多和她们工作室出品的相似的服装,一看就是有心之人刻意抄袭,不过林听月也没放在心上。
因为她们工作室本来卖的就是审美和服务,并不是某一件爆品。
但抄袭之事绝不能姑息,在纪言深的暗中帮助下,林听月她们把那家抄袭的公司告上了法庭,最后以胜诉收尾,她们还得到了一大笔赔偿金。
两年后,林听月的工作室已由原来的五人发展为九人,同时她们也看中了京北的市场,决定带着工作室的作品去往京北开一家分店。
于是,时隔两年,林听月和纪言深再一次踏上了返回京北的旅林……
时隔两年再次回到京北,林听月的心情是很奇妙的。
习惯了法国的石板小路和异域街道,突然回到车水马龙、高楼林立的京北,林听月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林听月和纪言深先回了一趟林家看望林远灏,这两年林远灏彻底放下了公司的事情,每天跟着老友一起外出钓鱼、爬山,好不自在。
这次林听月看见林远灏,感觉他的气色都比两年前好了不少,仿佛年轻了好几岁。
果然,没有了工作上的重压,林远灏立刻就有一种返老还童的感觉。
这两年间,林听月和纪言深几次劝说林远灏搬去法国和他们一起生活,但都被林远灏拒绝了。
林远灏从小在京北长大,大半辈子都奉献给了京北,如今年过半百,是绝不可能再跟着林听月他们移民法国的。
更何况,林母的墓园也在京北,林远灏没事的时候就会去墓园陪她说说话。
林听月和纪言深远在国外的这两年,季景川每周六晚上七点都会准时来林家看望林远灏,陪他聊聊天,喝喝茶,俨然一副十佳女婿的模样。
而林听月和纪言深回国的这天,正好是周六晚上。
看见墙上的挂钟马上就要指向七点,林远灏这才如梦初醒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爸,怎么了?”林听月见状,觉得有些奇怪。
离七点只有五分钟不到的时间了,林远灏此时也来不及解释了,他赶紧拉起了坐在沙发上的林听月和纪言深,把他们往楼上赶。
“月月,言深,来不及解释了,你们赶紧去楼上躲好,季景川马上要来了,快快快!”
听见这个久违的名字,林听月和纪言深对视一眼,面色皆是一愣。
“愣着干什么啊!快去啊!”
此时,院内已经响起了汽车发动机的声音,是季景川来了!
林听月的内心突然涌出了巨大的恐惧,她连忙拉着纪言深向二楼跑去,还没忘了拿走自己留在玄关处的鞋子。
林听月手忙脚乱的,下意识的就躲进了自己的房间,“砰”得一声关上了房门。
与此同时,别墅的门铃声也响了起来。
林远灏看了二楼一眼,随后将茶几上的两个茶杯收了起来,然后才气定神闲的去给季景川开了门。
季景川的面上带着一丝笑意,喊道:“爸。”
林远灏应了一声,随后招呼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