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西昌伯府一家坐在正堂中,满脸阴沉。
“那个该死的东西!”西昌伯夫人怒吼着,“他不要脸断袖就算了,我们给他找一桩亲事好替他掩饰,可他不领情就算了,还作的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凭郑立风的容貌和才识,想找一个比曲家更好的人家不要太简单了。
可郑立风却不喜女子爱男子,西昌伯府便不敢不敢和权贵重臣联亲,只能找曲双双这样的。
他们已经打好了算盘,只要郑立风和曲双双一成亲,就把他们送回老家。
就算到时郑立风断袖被曲双双知道,但木已成舟,曲双双自然不可能出去败坏自己丈夫的名声,更不会影响西昌伯府的前程。
如此完美的一个计划,可是郑立风却让婚期一再推迟,否则二人早成亲了!怎会闹出这种事!
“夫人,是曲家派人过来了!”此时,一个丫鬟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
“他们家过来想干什么?”西昌伯夫人身体猛地一震。
“不晓得,我们也没敢放他们入门,夫人,您看……”丫鬟等着西昌伯夫人做决定。
“这个时候来,还能干嘛!就是来退亲的!哼,此事闹得满城皆知,要是突然退了婚,就更坐实那个传言,那我们郑家还怎么抬起头……”西昌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吵闹声,“夫人没让你们进来,你们怎能往里闯啊!”
白嬷嬷和赵四还是一把推开门外的丫鬟,沉着脸走了进来。
白嬷嬷皮笑肉不笑地行了礼:“夫人好,我们是受老太爷和老夫人吩咐过来退亲的!要是缘由嘛,想必二位已经了明于心了吧!”
“什么了明于心?我们可就听不懂了!”西昌伯夫人冷喝一声,“我只知道两个孩子婚书写好了,六礼都快走完了!喜帖也送出去了!现在你们说退亲就退亲?”
“郑公子喜欢男人的事情谁人不知!”白嬷嬷气不打一出来。
“啊呸,什么叫喜欢男人!”郑夫人气急败坏,“外面的人不过是乱传瞎话,败坏我们风儿的名声,还敢说他喜欢男人!你有证据么?”
西昌伯夫人激动得站了起来:
“昨日在尚品楼,风儿不过是失足在楼梯处摔着而已。刘奇胜刚好也在那里,被撞着才砸在风儿身上。”
“你们就无端猜测,要是你在外面行走不小心被雷劈了,难不成也是你的错?”
白嬷嬷轻哼一声:
“昨日,我们老夫人也在尚品楼用餐,看到郑公子和刘奇胜走进了同一个雅间。而且您还没听说,刘奇胜趴在郑公子身上时裤子都是脱了的!两根毛茸茸的大腿,就这样在外面晃!”
“就算的确进了同一个雅间又怎样?你们亲眼看到二人干丑事了吗?明显是不安好心的人造谣诽谤!”
“作为亲家,你们不维护风儿就算了,还要逼着我们退婚!你们还是人吗?”
白嬷嬷说:“要真的是个误会,我们曲家自然不可能退婚,可郑公子已经和我们夫人承认了!说他自己就是断袖!”
“什么?不可能,风儿怎么可能……”西昌伯夫人一脸不可置信。
“你空口无凭,不用多说。我们两家有婚书为证,曲家要是坚持退婚,可以去衙门定夺!”西昌伯走上前,“要不你们就去问问刘奇胜,看他认不认!”
白嬷嬷气的直咬牙。
虽然刘奇胜不在乎名声。但要真直接问到他面上,他出绝不可能承认此事!
怎么说他的身份摆在那,还要顾及威国公府和太后的颜面呢!
“回去告诉你家老太爷,让曲双双准备好上花轿吧!这月二十二,我们郑家准时接亲,送客!”西昌伯下了逐客令。
“做梦,当真觉得我们曲家是好欺负的!”白嬷嬷冷笑一声。
“父亲,母亲!”此时屋外传来一声,“同意退亲吧!”
门外是郑立风,声音冷冷的。
“你这个混蛋!滚回屋里去!”西昌伯夫人听到郑立风的话暴跳如雷。
郑立风更加冷漠,“就算你去接亲又能如何?花轿停在曲家门门,曲双双不肯出来,丢的还是郑家!”
“外人不光说我是个断袖,还要糟践曲家小姐,不光无耻还恶毒!”
西昌伯夫人直接窜了出去,“啪”的一声,一个巴掌狠狠的落在郑立风的脸上:“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下作之人!”
郑立风的头发被打散了,散乱下来挡住一边脸,这样子,让人觉得更加凄惨。
“你为什么不去死了算了!”西昌伯夫人怒吼。
气愤之下,直接上手去抓郑立风的头发,觉得不解气,伸手又是几个耳光。
郑立风冷笑:“让我去死?怎么以前你不叫,偏偏现在才叫?”
“你、你个孽子!”西昌伯夫人脸色一变,像戳到她什么痛处一样,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白嬷嬷虽然挺恶心郑立风断袖的,但看着西昌伯夫人疯似的打人,又有些同情和怜悯。
“伯夫人!”白嬷嬷上前,“郑公子说的对,你坚持下去也没意义,您就退了吧!”
“退了吧!来人,把婚书拿过来!”西昌伯本来心里还有些把握,郑立风的话让他放弃了坚持。
西昌伯夫人还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不得不屈服于现实。
过了一会,下人递过来曲双双的庚帖和婚书。
白嬷嬷和西昌伯夫人当面互换。
“夫人,咱们当面撕毁婚书吧,婚约取消,自此两人互不相干!”白嬷嬷手中的婚书立刻就给撕毁了。
西昌伯夫人也不甘示弱,拿起的婚书一撕两半,就扔在了地上,转身回房。
白嬷嬷捡起那两半婚书,又使劲撕碎,这才算是完成了任务。
“谢谢伯爷和夫人理解,我们先走了。”白嬷嬷舒了口气,就离开了郑家。
西昌伯夫人快气死了。
这下好了,算是坐实了郑立风的断袖之实!郑家的名声地位,西昌伯的官场职位……这可怎么办呀!
白嬷嬷到家时已经午时了。
黄氏在门口着急地来回张望,看到白嬷嬷回来时,心里的石头才放下来:“退了没?”
“放心吧,夫人,解决了。”白嬷嬷说。
“好,你跟我一起去看看双双。”黄氏总算是放下来悬着的心。
曲双双一个人坐在卧室里做刺绣,六神无主的样子。
“双双,郑家的婚事已经解决了。”黄氏想让女儿开心一点。
曲双双神色一黯,只点了点头。
黄氏叹了口气,“你别想那么多,他喜欢的是男人,这件事与你无关。娘之后好好打量,一定给你寻一个更好的人家。”
说着,黄氏有些心虚。
其实郑家已经是高攀了,曲家现在的情况,想找更好的人家几乎没什么希望。
京城大多都是闲着无聊看笑话的人,百姓们能娱乐消遣的事情少之又少,城里有些风吹草动,便是头条!
而郑曲两家退婚之事无疑就是狠狠坐实了断袖这个笑话。
裴鸢也听说了曲双双退婚成功的消息,总算是圆满解决。
不过想到郑立风每天都在戏楼看戏,心里多少还是有点难受。
是因为那个刘奇胜?
裴鸢想起刘奇胜,人长得倒还算俊朗,可惜品行不端,举止不雅,郑立风怎会喜欢他?
“都初八了!”如水见她闷闷不乐,就端来一份枣泥糕,好哄裴鸢开心,“小姐,明天可就是春闱最后一天了,三爷马上就会放出来了!”
“是哦!三爷要放出来了!”听到这个消息,裴鸢果然开心起来了。
冬儿嘴触网微抽,按这两个人说的,难不成三爷去坐牢了?
还没等到傍晚,早晨就开始流传尚品楼的各种版本,也不知道是从哪先传出来的。
坊间传言郑立风和戏楼的花旦香玉姑娘一起进的雅间。
郑立风虽容貌出众,是个断袖。
刘奇胜是太后侄孙,更是出了名得断袖。
香玉姑娘是个戏子,一看就知是个随便的人,这三人在雅间里会发生些什么,细思极恐!
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一位公子。
难道也是和他们一起玩的人?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很快有人打听到那公子名叫赵泽,是晋王府的长史,也是晋王殿下最信任的人,经常贴身跟随晋王殿下。
大家一听便震惊了,难不成这个赵泽也是个断袖?
紧接着,消息就越传越离谱,还有人说晋王和郑立风走的特别近。
郑立风刚出名的时候,晋王特别赏识他,经常邀请他到府里弹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