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傍晚,大雪纷飞。
陆敬之的车子开进园子时,符夕正坐在落地窗前,看着外头飘扬的雪花。
男人进屋,黑色大衣的肩头还带着星星点点的雪。
符夕没有看他,似乎很专注于外头的景色。
陆敬之盯着她的背影几秒。
讥嘲的笑了笑。
将手中的文件放到桌子上,“签了。”
符夕转身,看向那订在一起的几页A4纸,全身的神经僵了。
压下情绪的波动,缓缓起身走过去。
拿过文件,看到上头“CA软件合作案”几个字时,浑身的血液似乎又流动了起来。
男人自她转身,就一直盯着她。
她一切微小的情绪尽收眼底。
陆敬之嗤笑,“怎么?以为是离婚协议?”
符夕掀起眼皮看向他,“的确。”
她的承认,倒是让陆敬之哑口无言。
同时怒气,也在心底燃了起来。
结婚五年,他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要跟她离婚。
可没有一次成功过。
她就是个疯子,缠上他,怎么都甩不掉。
他眼神凛冽,厌恶之意明显,“你像真像鬼一样难以驱除。”
符夕撩了撩头发,弯唇淡笑。
“五年前可是你自己要我嫁给你的,人嘛,做了决定,当然要承担后果。”
陆敬之呼吸渐渐加重,他的怒意已如燎原大火。
而女人却无丝毫惧意。
对上他被怒染红的眼,“救你最爱的那朵白莲花,于我而言是最大的让步,怎么?你还想爱情婚姻双丰收?我告诉你陆敬之,自从你和她背叛我的那一刻起,只要我活着,我就不会让你如愿。”
男人的额角青筋隐隐,捏紧的手,仿佛想将他掐死。
符夕静静的看着面前容颜俊逸,却双目怒极的男人。
等待着他的气急败坏,尽失风度。
然而,他的怒却一瞬消失,勾唇冷笑。
“是么?那我倒要看看,谁能熬过谁,你?跟我谈如愿?可笑,我爱的人,她永远爱我,而你,永远只能做自己的囚徒。”
这句话,狠狠的扎进符夕的心底。
他们即便分开,仍旧是相爱的。
而她,只能守着冷冰冰的婚姻……
他懂,他什么都懂,所以他一句话就能让她痛。
鼻尖恍然一酸,眼泪差点掉落。
符夕狼狈低头,生忍住哽咽,“那又如何?我就是不成全你。”
“陆敬之,要离婚?除非你把我推进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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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敬之冷笑,开口的音腔,比外头的风雪更刺骨。
“我会让你知道,嫁给我就是你的地狱。”
他手指敲了下桌面上的文件,“CA的合作就交给你了,如果谈不成,你就给我滚出‘陆氏’。”
符夕葱白的指,随意的翻动纸张。
上面所有的条款都苛刻到不能称之为合作。
最重要的是,此次的竞争对手还是她的母家,符氏。
这样的场景上演很多次,只要是符氏要的合作,陆敬之都会让符夕去横叉一脚。
目的就是让符家厌恶她,从而失去依靠。
而他,双手干干净净,就能折掉她的羽翼。
符夕放下文件,神色平淡,“你爱的一切,我都不会让它完整的属于你,不管是女人还是事业。”
婚姻,事业,全部有她的影子。
这是当初让她救人的条件。
受人逼迫的感觉并不好。
陆敬之可以说是每天都想将符夕逐出自己的世界。
每一次都用最苛刻的条件来刁难她。
他想,婚离不掉,他可以不回家。
只要董事会将她逐出公司,那么他的世界就清净了。
然而,没有一次成功过……
此刻符夕又说这样的话,再次点起了他的怒火。
他的手猛的掐上她的脖子,“你以为自己很厉害?不过就是个可怜的乞丐,希望我多看你一眼,我当初真是疯了,竟然会跟你这种恶毒的人谈三年恋爱。”
提及那三年的情感,符夕的眼底布了层水光。
人生最低谷的时候遇到他,是他让她的心复苏,重燃热情。
那是她永远惦念的温柔。
符夕的泪从眼角滑了下来,像是一个失去生气的木偶。
她哭了,陆敬之微怔,猛的甩开她。
“哭什么?装可怜?你以为这一招还管用吗?”
符夕轻咳,缓了几秒,“当然没用,没你的白莲花会装。”
陆敬之极冷的看向她,“我跟她在一起时,你我已经没关系了!凭什么你要怪她?怪我?!”
“你跟我结婚,也是你自愿的!凭什么觉得是我逼的你?就因为我没成全你和戴琳琳?凭什么要我成全?你以为我是圣母吗?”
“你以为你跟我结婚,你就赢了?”
这句话很讽刺……
符夕同样讥嘲的笑了起来。
“陆敬之,你不会觉得我还爱你吧?我告诉你,我是纯属觉得你们恶心,不想成全你们,所以才跟你结婚的。”
一口气说完,符夕只觉心口又闷又痛。
可她的眼睛里却只有痛快与抱负跳跃着。
陆敬之双眸沉暗,盯着她的脸,眼底晕染的怒气逐渐溢出来。
他猛然将她扯进怀里,符夕反抗的动作还没做出来。
男人的吻就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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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狂风暴雨,肆虐凶狠。
任符夕怎样反抗,最终都难逃虎口。
沙发上,她头发凌乱,衣衫不整,双颊微红,有种落魄的性感。
陆敬之整理着衬衫,轻蔑的开口,“不是不爱么?还不是抗拒不了我?”
符夕呆呆的一动不动。
这是她倔强的尊严,说不爱,只是单薄的伪装……
许久,符夕才开腔,“正常反应而已,如果这是爱,那么你呢?”
这句话直接将局势扭转,堵的陆敬之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符夕瞧着他脸色又开始不好。
见好就收,将他的长款西装随意的披在身上。
然后拿起文件,“明天我就飞去国外,你放心,这一次也同样不会让你失望。”
语毕,她起身,上楼。
陆敬之盯着她纤细的背影,眸光冷沉。
落地窗外的雪,仍旧在飘着,冰寒彻骨。
却不敌,这人间最冷的情。
……
第二日,符夕赶往国外。
飞机落地时,正是深夜。
异国气候温和,但天气很糟糕,下着倾盆大雨。
助理提着箱子,打了很久的车都没成功。
她苦恼的开口,“符总,很难叫到车……”
符夕蹙眉,刚准备开口,面前忽然停了一辆车子。
说着流利的英文,问她们是否要打车。
助理看向符夕,无声的询问。
这么大的雨,能有辆车,已经是运气。
符夕点头,拉开车门,上车。
等到一切就绪,司机便启动车子平稳驶进车道。
报了地址之后,符夕就闭目养神。
睁开眼睛时,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外面已经不再是繁华的城市,而是漆黑如墨的夜。
车子的灯光,是唯一的光亮。
小助理已经睡着了,符夕心中一咯噔。
合同是陆敬之拿给她的,票是公司订的……
一根刺扎进了心脏,疼的她蹙眉,他竟是想要她的命吗?
异国他乡,大雨倾盆,事故易发,谁又能猜到这是一场精心谋划的祸事?
片刻,符夕冷静的笑了笑。
握住助理的手,将她叫醒,示意她不要说话。
顾欣跟着符夕很久,一个眼神就明白了过来。
符夕转动手指上的戒指,一枚极细的针露了出来。
锁定目标,打算直接击中敌人要害。
而这时候,那司机却阴沉的开了口。
“你以为那玩意能伤的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