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笙宁怀里抱着钟北鲲怕鞭子抽到孩子脸上破了相,朝后一退抬手就扯住了鞭梢。
眼前的老太太一头花白的头发,因为常年劳作而被高强度的日光晒得又黑又红的脸上好几块拇指大小的老年斑,背微微驮着,整个人更是干瘦干瘦的,活脱脱一副地主王世仁的刻薄相。
以前原身在她手底下讨生活,因为是半袋子玉米面换来的,又没有男人撑腰,常年遭受钟老太的鞭打,就是现在陆笙宁还感觉背上有一块火辣辣的疼呢。
原身囊得让陆笙宁想一想都觉得火大。
钟老太没想到陆笙宁竟然敢拽自己的鞭子,顿时怒火中烧,使劲儿往后扯了一下,“你还敢夺我的鞭子?你胆子上长毛了?”
陆笙宁牢牢拽着鞭子,论力气,她没有,可原身有啊,陆笙宁常年干活,多少脏活累活都是她一个人干的,甚至比钟家的男人干得还多。
“娘,使劲儿打这个懒货,一大早去上工连早饭都没有,让全家人都饿肚子,应该打死她!”
一道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声音传过来,正是陆笙宁的小姑子钟大娟。
钟大娟旁边还站了两个女人,都穿着老粗布制成的衣服,分别是钟家老大钟和平的媳妇和老四钟宝立的媳妇,一人吃着一块饼子就着咸菜,站那儿看热闹。
陆笙宁咬了咬牙,忽然恶从心头起,将小窝囊往地上一放嘱咐他往后走一走找个地方躲起来,猛地使劲将鞭子夺了过来。
老太太被带得几个踉跄,陆笙宁已经利落的将软鞭往自己手腕上缠了几圈,手一挥鞭梢掠着钟大娟的脚尖“啪”地一声打在地面上,直打的泥土翻飞。
陆笙宁指着她们:“谁说要打死我来着?”
钟大娟吓了一哆嗦,大概没想到陆笙宁忽然反抗,下意识骂了一声,“要死啊你!”
陆笙宁再次一挥,这下鞭子直接缠在了钟大娟的脖子上,陆笙宁反手一拉把钟大娟拖倒在地。
陆笙宁双眉倒竖,厉喝一声,“谁要死?”
钟老太本来还想给陆笙宁点颜色看看的,此时也不由着急忙慌地跑过来,“你要干什么?你要造反吗?”
“娘,娘!”钟大娟躺在地上双手抠着缠在她脖子上的鞭子,吓哭了。
陆笙宁遥想当年是个连生鸡生鱼都不敢碰的,现在直接对人下手,心里抖地直哆嗦。
但她要在这里活下去,堂堂正正的活下去,好好的养大小窝囊,她就必须立起来,再不能像以前养窝窝囊囊地活着!
她反手再度用力,“我造反?如果不是你们拿我当长工使,我至于造反吗?地主都没你们这样的,你们比黄世仁还可恶!”
“你给我松手!你想要把大娟勒死吗?你别忘了,你是我们家半袋子玉米面换来的!如果不是我们,你早被你爹炖了吃了!”老太太骂骂咧咧,又开始挟恩图报。
“我就算是你们换来的但你们那个时候也说的清楚!我来你们家是做屈萧华的媳妇,不是给你们家当长工的!半袋子玉米面的恩情这些年我早就还够了!”
陆笙宁松了松鞭子力道,使得钟大娟可以把鞭子解下来,但没等钟大娟把鞭子抢过去就将鞭子扯了回来,再次狠狠一挥,直打的地面泥土翻飞。
“以后谁再敢奴役我,我就抽死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