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家族修仙:我为镇族灵兽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热门小说墨玄周开定(家族修仙:我为镇族灵兽)精选章节阅读

时间:2023-04-16 18:04:01   热度:37.1℃   作者:网络

暮色四合,倦鸟归巢,屋檐亭角都挂起了各色绡纱灯笼,园子里装扮的喜气洋洋,仆婢们来来往往在园子里准备宴席,其他人等,上上下下,但凡得空的,都聚在游廊下,家里的女孩都装扮得亭亭袅袅,每人都照着戏本子点了一两出戏,围拢在施老夫人身边看戏。

两个女伶正穿着一身彩衣,站在新扎的戏台上清唱,起先那出《红线女》正是热闹,女伶舞了几段花剑引得满堂喝彩,施老夫人笑眯眯的赏了茶水和果品下去歇息。

没多时,女伶们都换了一身衣裳上来,咿咿呀呀的唱念起来,众人听了半日,施老夫人指着台上唱念的女伶问道:;这出是什么戏?以往怎么没听过?;

;这戏名字叫《沉香救母》。;田氏在旁道,;是近来新出的热闹戏,老夫人少出门,可能不曾听过。;

施老夫人;哦;了一声,抿着唇不说话。

众人看了一回,见沉香劈山救母,俱是欢呼鼓掌,一曲戏毕,女伶下去唤衣裳,桂姨娘的笑容却有点微微局促,苗儿一偏头,见墨玄揽着喜哥儿坐在一侧,面色平淡,正盯着唱台看戏。

墨玄正搂着喜哥儿在一边吃果子,塞了两瓣柑橘在喜哥儿嘴里,喜哥儿被她塞了满嘴的吃食,鼓鼓囊囊嘟囔:;姐姐,我嘴里塞不下了。;她见喜哥儿两颊鼓如松鼠,这才住了手,搂着他笑道:;吃不下就不吃了,都吐出来吧。;

她抽出自己的一方白帕,衬在地上,让他把嘴里的东西都吐在绢帕上,在他背后连拍着顺顺气,又要宝月去端茶拿水给喜哥儿漱口,又让嬷嬷拿梅子蜜饯,给喜哥儿生津用。

施老夫人听看着戏,见一侧动静,扭头见地上雪白绢帕上一滩红的黑的白的,黏糊糊夹着黄水汤,又见墨玄面色紧张,连连顺着喜哥儿后背,心中一激灵,急急忙忙自己先过来看小孙儿,焦急道:;哥儿怎么了?;

沉浸在戏中的众人一看老夫人动身,都忙不迭的上前来看,见喜哥儿趴在墨玄膝上喘气,又见地上污秽,脸色大惊,齐齐来扶人:;可是呛着了?;又喊着去请大夫。

墨玄缓缓吐了口气,将喜哥儿从膝上扶起来:;没什么事,喜哥儿看戏贪吃,嘴里含的东西多了,实在咽不下,我也一时看戏恍惚,没看紧他,见他塞了满嘴,只得让他吐出来,给他漱漱口。;

又看看地上的帕子,恍然大悟:;这些都是刚吃的零嘴儿,不是肚里的东西,祖母毋忧。;

众人扶着喜哥儿,见他虽然两颊发红,眼睛湿润,气儿有些喘,但看着倒想无事一般,才放下心来,喜哥儿生性本就腼腆,见众人围观,一溜钻进祖母怀里:;祖母,我没事,就是刚才看戏看的入迷,吃的多了,有些难受。;

施老夫人心有余悸,搂着孩子,环视一圈众人:;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不看戏了,走走走,祖母带你吃席去。;

伶人唱到半道停了戏,桂姨娘打发人在外间送了一桌酒菜,云绮百不情愿的起来:;好好的,怎么就散了呢。;

那厢酒席已经备妥,肥黄的螃蟹都闷在蒸槅里,施老夫人先搂着众人入座,见独少了周开定和蓝表叔:;他两人如何还未过来?;

田氏笑道:;我去外堂寻过,两人和孙先生还在账房里,正在清点当铺里送的东西,铺了满地的金银玉器,文玩古物,他们挑些好的留在自家用,剩余的送去外头卖去。;

内院的账务交给桂姨娘后,施老夫人更不管家里的事,却也知道近来家里的日子愈发过的好,也不由得笑道:;大哥儿比起他爹也不知道强了多少,起先家里就守着个生药铺子过日,那绒线铺还是用他母亲的本钱才开起来,到今日,听他说又是这又是那的,比以前翻了几倍还不止。;

田氏笑道:;大哥儿脑子伶俐,手段又好,做什么都半分不差。;

;不差是不差,但他毕竟年轻,见识过的少。;施老夫人笑道,;你们夫妻两人既然来,就好好帮衬帮衬他,上上下下一条心,这日子才能过好。;

田氏这阵和丈夫吵闹不少,多是为了外头的油头粉头之流,闻言笑的有些勉强,回应道:;自然是这个理。;

说话间,周开定和蓝可俊前后走来,此时夜色已暗,园子里水木清华,桂香馥郁,处处俱是掌灯结彩,席面布在凉亭里,施老夫人抱着喜哥儿慈祥端坐于首,桂姨娘带着墨玄、云绮坐一侧,田氏带着自家三个孩子坐另一侧,只留了两个位子给他两人。

两人入座,一番寒暄自不必提,众人举杯起身喝过一杯暖酒,方才坐定,还未说话,这时有笛声轻轻从水面荡来,而后箫声追随左右,一轮明月清辉,满园灯笼烛光,将园子照的如同白昼一般,听着飘摇曲声,俱不由得呼叹一声甚妙。

席间觥筹交错,推杯送盏,伴着温酒大啖螃蟹,言笑晏晏,又见凉亭下有鲜亮的菊花,施老夫人吩咐厨房去煎菊花茶,送来解腻助兴。标船上送来的螃蟹异常肥美,剥开蟹壳满是流黄膏脂,沾的满手都是,吃的尽兴,席间也起了乐子,对对子,猜字迷,一轮轮的吃蟹喝酒。

墨玄贴贴自己的脸,只觉面热心跳,胸口被酒气堵的微微的疼,便停了酒,也不吃螃蟹,只管剥了蟹肉,去给姐妹和弟弟们喂食。

酒席过半,施老夫人熬不住晚,一家人早早的吃了团圆饼,施老夫人回了正房,吩咐众人:;你们好好吃喝,松快松快。;又叮嘱带喜哥儿的嬷嬷:;仔细看着哥儿,别磕了碰了吃坏了,少玩一会,带着回屋睡去。;

老夫人走了,人人也都松懈了三分,仆人也趁空溜去找乐子,姐妹几人在水边赏了一会月,玩笑了一回,园子有风稍冷,携手回屋里玩耍,墨玄耐不住酒气上涌,只想寻地方好好躺一躺,陪着嬷嬷将喜哥儿送回屋,再回去时,宝月也不知去了何处,只得自己往绣阁去。
园子里的席面也散了,只留些残羹冷炙,收拾的仆妇应是偷懒去了,碗碟七七八八的还摆在桌上,被月色和烛光一晃,显出几许冷清。

她分明见凉亭一角,月色之下还有个人影,笔挺挺的站着,身旁搁着一只酒壶,背对着她,看着满池睡莲的小清潭。

这时节的秋意渐起,睡莲已不再长,圆圆圈圈,青青小小,正在拼命挣扎最后一点的翠色,墨玄缩起肩膀,蹑手蹑脚溜过,正迈出几步,听见他四平八稳的道:;二妹妹,别走。;

墨玄知道他喝醉了。

白日里已喝的不少,晚间这一顿酒,她眼见着他的眼睛,像星河晕染在黑夜的水面,波光粼粼,潋滟生姿。

她顿住脚步,半晌后朝他走去:;大哥哥。;

她站在他身边,默默的注视着眼前的景色,一花一木,一草一树。

;残酒浇艳花,皎月照幽林,觉不觉得这样,比刚才的觥筹交错更好些。。;

;那是因为大哥哥喜静的缘故吧。;

;我这人最爱热闹,最多应酬,如何喜静了?;

墨玄不说话。

他扭头,看她也笔直站着,上下打量她一眼,淡声问:;白日还好好的,晚上看你似乎有些不高兴?;

;今日过节,心里开心,没有不高兴呢。;

他也不反驳:;你从园子里过,见我在此地等你,也不上前来说话。;

墨玄心头一窒,呐呐垂首:;我没瞧见哥哥。;

他轻轻笑了一声:;我却瞧见了妹妹,妹妹走路的声音,地上的影子,风里送来的甜香。;

她微微有点儿抖:;哥哥瞎说,我穿的是软靴,没有声音,走的也是黑漆漆的地方,没有影子,也没有香气。;

周开定转身面对她,将身体懒散倚在栏杆上,漆黑的眼里都是笑意,指指她的裙:;一开始我便看见你,妹妹今天一身皦玉衣裙,在婆娑树影间也可见衣裳颜色,很是赏心悦目。;

她脸上涨的通红,摆摆衣裙:;谢谢哥哥夸奖。;

周开定从指间翻出一只酒杯,提壶斟酒,低声道:;那妹妹知不知道我缘何在此等你。;

;我还欠哥哥一杯酒。;  墨玄着他举杯饮酒,喉结滚动,清风明月,雅致温润,又是青春少年的眉眼,最清白不过的人。

他将空酒杯递给她,挑眉示意她倒酒。

那酒杯一直握在他手间,已是温热熨帖,墨玄接在手里,慢慢斟了一杯,双手敬给周开定:;中秋佳节,墨玄敬哥哥一杯,祝哥哥身体康健,万事顺意。;

周开定莞尔一笑,从她手间接过酒杯,含笑一饮而尽:;谢谢甜妹妹。;

他指节掐着那杯子,翻转了两圈,又去拎酒壶,温笑道:;妹妹似乎弄错了,妹妹敬酒,这杯酒应当妹妹喝才是。;

他端着那杯酒,递到墨玄面前,言语缠绵,声调婉转:;请妹妹饮酒。;

墨玄抬头看他一眼,见他眼里丝毫没有醉意,却又的的确确醉着,待要去接那酒杯,他又不松手,挑眉示意她喝酒。

她只顾仰面看着他,却不肯动,两人无声对峙,良久良久,墨玄终是俯下头,就着他的手,红唇贴着酒盏边缘,慢慢啜吸酒液。

他却慢慢缓缓的抬高自己的手臂,她不能退,也不能弃杯,只能随着酒杯慢慢抬起头颅,见他一张清俊面容,君子端方,眼神明亮如星。

墨玄缓缓将最后一滴酒液吸入嘴中,一口咽下。

他贴近她,笑的艳丽,盯着她的一张红唇:;酒好喝吗?;

墨玄谨慎的抿唇,往后退了一步,和他隔开距离,隔开那诡异的气氛和窒息感,微微点点头。

周开定惬意一笑,定定的看着她,微微弓下身体,唇追着她的唇而去。

她瞳孔瞬然放大,伸手捂唇,忙不迭往后退去,却被一只手臂揽住腰肢,把她的身体往前一带。

她的手背上,轻轻贴着一双极其柔软温热的唇。

;小酒是吗?;他轻轻说话,温热的酒气贴在她滑腻的肌肤上,;为什么叫小酒呢?是因为笑起来的这一对酒靥么?;

;害怕吗?;他微笑,;怕的连话也不敢说了?;

;在发抖吗?;手下的腰肢细又软,不盈一握,仿佛一用力就可以拧断。

;怕什么呢?我可是哥哥呀。;他眼里落满明光碎玉,;是最亲的哥哥不是么?;

他突然笑的低沉,闷闷的,哑哑的,和平常截然不同的嗓音,柔软的唇在她手背游走,滑至她的指间,轻轻伸舌一舔,一点湿意和热度落在她指上,微笑:;是蟹膏的味道,妹妹没有把手洗净。;

墨玄死死的瞪着他。

他得了趣味,内心愉悦,不过转瞬,周开定站直身体,松开她的腰,收手理理身上衣袍,含笑道:;二妹妹逗起来真有趣。;

又正色道:;不早了,妹妹早些回去歇息吧;

他见她面色惨白,额头出了点点细汗,僵住不动:;二妹妹还不走么?那我送妹妹回绣阁?;

墨玄这才如梦初醒,提着自己的裙角,急冲冲往绣阁奔去。

周开定一路赏月,一路踱步,慢悠悠往见曦园去,吩咐青柳提水,紫苏进去伺候,在浴房里流连许久才回房歇息。

第18章


宝月从外头回绣阁时候,见墨玄低头揉着半块茉莉花肥皂,哗哗在铜盆里搓着自己的手背,袖角上都沾了皂沫,她唉了一声:;小姐仔细些,衣裳裙儿都打湿了。;

墨玄眼角发红,见她回来,惊慌忐忑的神色似乎松散了一些,又转成冷怒和责备:;你去哪儿偷懒了?不知道跟着主子的么?再这么下去,我也不要你服侍,早些叫人来打发你回去。;

宝月跟了墨玄三四年,知道她最是好脾气的,从来没有生过这样的气,又听说要打发她回去,她是施家田庄里的佃农女儿,每个月的月钱还要补贴给家里养弟弟妹妹,要是打发回家去,少不得受爹娘的打骂,当下唬了一跳,急急争辩道:;小姐实在冤枉我了,我没有偷懒,园子里撤了剩菜,我就跟着大家一起去厨房吃饭去,吃完饭就寻小姐,园子里又不见,又听说姐儿们一起去了桂姨娘屋里耍乐,又扑了个空,后来到处找,最后听喜哥儿的嬷嬷说小姐回了绣阁,这才跟着回来。;

墨玄只觉心烦,也未听进宝月这一顿辩解,紧皱着眉头,抽布巾拭手,那一双柔荑已被揉洗的通红,那时的温热和湿润却如附骨之蛆,搅得她心慌意乱,她若是真的逗她,怎么会有这样逗弄的法子,为何会好端端的喊她小酒,他又如何得知她这个名字,是不是那个沈婆子真的有问题,又为什么,他从来没有戳破过她的一言一行,为什么要这样喊她呢

她目光犹如游魂一般飘荡,半晌落在宝月身上,闷闷道:;没有就没有,我刚才也是一时气话,没有真怪你的意思。;

墨玄有气无力的上卧房,只觉双腿发软,瘫倒在床上,也懒得梳洗,翻来覆去的苦思冥想,也不知何时听见府里硬邦邦的更声,才潦倒闭了眼。

次日晨起,施家众人都在主屋陪施老夫人用饭,人人都已坐定,时辰不早,墨玄却久久不至,施老夫人疑惑:;这孩子向来早起准时,今日如何这般晚。;

周开定一面唤婆子去绣阁探看,一面给祖母盛粥:;许是甜妹妹昨夜里玩的晚些了,贪睡懒起也说不定。先不等她,我们先陪祖母用饭。;

没多时婆子回来禀报:;老奴去的时候,二小姐正在梳妆,说是昨夜螃蟹吃多了些,积食滞化,早上睡过了时辰,二小姐也说不必等她,这会儿换个衣裳就来。;

桌上正摆着一笼蟹黄糯米蒸卷,一碟水晶鹅肉,一碟蜜糟小鱼干,施老夫人听婆子说墨玄吃多:;这些都是油乎乎吃食,怕也是不合她的口味。;

周开定点点头,吩咐下人:;让厨房去做些温软的清粥小菜。;想了想,又唤人去厨房传话,;要小巧些的玫瑰搽穰卷,不贪多,只四五个,快些蒸熟了送来。;

众人吃过大半,墨玄才来,半新不旧的蜜合色小袄,葱黄线裙,看着分外淡雅可亲,拜过家人,又见周开定,低眉顺眼道:;给大哥哥请早。;

周开定笑吟吟招呼她来身边坐:;时辰已不早,妹妹肚子可饿了,快坐下吃饭吧。;

墨玄不肯坐,柔声道:;我不饿,肚里昨夜吃的还涨着,只是来陪祖母说话。;

;好孩子,难得你费心,你大哥哥特意替你点了些温软的吃食,多少还是要用一些。;施老夫人慢声嘱咐她,;下次可记得,再好吃的东西也不可贪多。;

她只得挨着周开定坐下,接过他递过来的碗,听得他温柔道:;有妹妹喜欢的玫瑰搽穰卷,我挟给妹妹尝尝。;

云绮见墨玄凝固着一张笑脸,手下却一动不动,不耐烦催促她:;二姐姐快些吃吧,再不吃就凉了,这可是大哥哥单单为姐姐要的,统共只做了四五个,连我们都没有的份。;

施老夫人和桂姨娘都笑她:;你方才不说要吃,这回倒眼巴巴的看着想吃。;

墨玄勉强一笑,将周开定挟来的玫瑰搽穰卷递到云绮面前:;三妹妹也一起吃。;

云绮嘟着唇:;我才不爱吃这个。;

周开定也亲自挟了一只递到云绮碗里,含笑道:;三妹妹是不是吃味了。;

云绮扭过身子,哼的一声:;不是吃味,哥哥就是偏心。;

她不是第一次说这话,明明是她自小就和周开定一起长大,长大后反倒他更喜欢二姐姐,小时候也常为这个吃味过,但家里上下都喜欢墨玄,俱觉得她小孩儿心性,次数多了反倒觉得她无理取闹,后来她也不爱说了。

墨玄勉强吃过几口,施老夫人要起身去禅房上香,只招呼桂姨娘跟着:;让他们兄妹几人慢慢吃。;

又想起一事,对墨玄道:;你大哥哥后几日就要去金陵办事,十天半月都不得归,刚才我们说了半拉子话,你明年想要添些什么好东西,都跟你大哥哥说了,让你大哥哥帮你置办。;

原来周开定要去金陵看一批时兴货,正好墨玄和苗儿的两张金陵拔步床已造完毕,只等着水路运来江都,施老夫人又吩咐周开定去采买些嫁妆,和拔步床一并带回来。

周开定见墨玄脸上沾着透莹的脂粉,遮着眼下的那一抹青痕,掩盖她的精神不济,又埋头不看他,将盛着荠菜笋丝的小碟往她面前推了推,叮的一声轻响磕在她碗旁,柔声道:;二妹妹可有什么想要的胭脂水粉,首饰衣裳,家俱妆奁。;

墨玄垂着眼,摇摇头:;哥哥随意就好。;

她可从没有对自己的嫁妆这么不上心过,周开定见她躲避的厉害,也不逼她,只在一旁默默的等着,隔了半晌,云绮从碗里抬头:;哥哥别忘了我的绢花,若是遇上好的,带一匣子回来。;

;好、好、知道了。;周开定笑道,;三妹妹说的这些,我都刻在脑子里,若不买回来,绝不回家。;

云绮满意的点点头,下桌自去玩耍,桌上唯有两人,墨玄旋即也站起身跟着云绮要走,袖子拂过桌面,听见他说:;妹妹身上还沾着丁香花的香气,头发还半湿着,是晨起沐浴了么?;

她僵住,抬眼看了看他,神色温柔,光风霁月的磊落,警惕的抿住唇不说话。

;妹妹在想什么,我的意思是天气渐凉,早上风冷,要仔细把头发擦干再出门。;他笑笑,;不然容易见风头疼。;

;谢谢大哥哥提醒。;

周开定唤住她,两人站在凌霄花架下说话,不远处就是玩耍的喜哥儿,禅房里还有施老夫人念经的声音,周开定道:;人都有亲疏远近之分,亲兄妹也不例外。云绮自小性子急,说话冲,喜哥儿年纪还小,还不懂事,弟妹几人中,我最喜欢二妹妹,予取予求都可,妹妹可知为何?;

她一声不响看着他。

;我喜欢二妹妹的柔顺乖巧,温柔小意。偶尔一点点小小淘气,也觉分外可爱。;他微笑,;但不许妹妹太调皮,不然我可会生气。;

墨玄愣了愣:;哥哥昨夜里生气了吗?;

周开定淡然微笑:;有一点。;

她觉得窒息,闷闷的说不出话来,待问又不敢戳破,只得道:;妹妹愚笨,要如何做才不惹哥哥生气。;

他牵了牵凌霄花柔软的枝蔓,捻着手里给她看那翠绿的叶,只说:;柔顺乖巧便无妨。;

而后翩翩然远去。

墨玄看着那架凌霄花,闷闷站了半晌才回过神来。

又说观心街的张家,中秋那日本该阖家热闹的日子,杜若将屋内陈设摔了个七七八八,落了满地的碎瓷碎瓦,只闹着要回娘家,张优遁出家门不知去了何处厮混,张夫人劝的口干舌燥,最后落的头疼躺在床上,这一顿中秋家宴吃的冷冷清清。

次日张夫人早早打发幼子张圆回书院念书,又让家中小厮去寻张优,知道自己劝不动杜若,索性叮嘱大儿媳张兰,到杜若屋里相劝。

屋子里的屏扇花瓶器皿无一个是好的,俱摔的零零落落,杜若蜡黄着一张脸,也不听张兰劝,只说:;大嫂若还念着我们往日的情谊,就替我寻个人牙子来,先把腊梅卖了,再请我娘家人上门,把我接回家去住。;

张兰道:;夫妻吵闹常有的事儿,小打小闹的也就过了,等晚上优哥儿回来,让他在母亲面前,好好给你磕个头陪个不是,腊梅是你带来的丫头,何你素日也心疼她,打骂几句就够了,何必若的如此。;

杜若冷笑:;他成日花天酒地不着家我不管,腊梅是我的娘家丫头,一声不响就睡了,这两人何曾把我放在眼里,又不知是外头哪个肮脏行货子的小衣绣鞋,都藏在腊梅屋内,两人都瞒着我不说,还涎着脸跟我说不过是逢场作戏,这不要脸的东西,白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

张兰也听得面红耳赤,半晌道:;自古男人都如此,我们做女子的生来命苦,一生拘于内室不得施展。但你也听我一句劝,自古夫妻同根同命,妻贤夫自良,你平素多拘着劝着他,他自然体谅你的好,不令你伤心,若是成日这样打打闹闹,他恼了,在外头闹得岂不是更凶。;

杜若重重哼了一声:;大嫂向来想的大方,可又有什么好结果不成。凭什么女子就要忍气吞声,让男人在外逍遥自在,男人女人都是人,他负我,还要我容他,做他的黄粱美梦去吧。;

张兰也是受婆母所托来说和,没想惹了一鼻子灰,也只得道:;罢、罢,你非要这样想,我也无话可说。;甩手就回了正屋,让婢女回禀张夫人,闭门在自己屋内做针线。

张夫人对这二儿媳的性子亦是犯难,在床上躺了片刻,听得婢女道杜若出门领了个牙婆回来,正拖着腊梅要赶出去,挣扎着起来,见腊梅呜呜跪在地上向杜若求饶。

张夫人也急了:;你这回把她赶走,让她后头可怎么活。;

;这是我的丫鬟,是死是活都任凭我的意思,何时由得婆家人过问了。;杜若收了牙婆银子,转身闭门回屋,没多久,牙婆又领了几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来,杜若挑了个诚恳老实的,取名叫杜鹃,收在自己屋内。

晚间张优回来,听得腊梅被发卖出去,怒不可斥,冲到杜若屋内指着她大骂:;你这个黑心肠的泼妇;

杜若正教着新收的小丫鬟收拾屋内,听见他开腔骂人,冷眼横飞,直勾勾砸过去一个烛台,听得唉哟一声,张优捂着额头跳脚:;杜若!你还敢谋害亲夫!;

;把脚收回去。;  杜若冷笑道,;你可瞧好了,我这屋子,往后就是你的禁地,你若敢踏进一步,我就砸你一次。;

;我我要休了你;张优在门槛外连连顿脚,面色通红,;我不过是睡了你的陪嫁丫头,那本就是陪房,又何错之有,倒是你,心眼狭隘,目中无人,心狠手辣,毫无妇德。;

她哼笑:;我倒巴不得你休呢,你敢么?你们张家自诩清华读书之家,只娶妻不纳妾,最要骨气面子,你去跟你爹娘说,你要休妻,你看看他们应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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