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辞修手紧紧攥着，冷声道：“你不喝，下一碗药就会送去给那穆家小子。”

    穆明珠终于动了，她木然地转头看着他，声音嘶哑：“王爷也真是可笑，像我这种恶毒之人，救了王妃之后该赐死才是，怎么还大费周章吊着我的命？”

    纪辞修心里怒火上涌，怒极反笑道：“瑶瑶的毒还没彻底解开，你还不能死。”

    穆明珠眸光凄然，半响，漠然道：“最好如此，纪辞修，记住你说的话。”

    她接过玉碗，闭着眼就往嘴里灌。

    突然，她的手一抖，五脏好似被刀子搅动一般。

    穆明珠浑身一抽，就歪倒在榻上！

    冰凉玉碗“咚”的一声砸在地上，好似砸在纪辞修的心里。

    纪辞修心陡然一慌，急忙上前扶住了她，厉声喝道：“来人，请太医！”

    侍卫匆匆离去，半晌喘着气回来禀告：“太医不在府里，他进宫了。”

    纪辞修看着痛得昏过去的穆明珠，急声道：“去府外请大夫！”

    ……

    穆明珠躺在榻上，双眼紧闭，气息微弱。

    大夫将放置于她手腕诊脉的手收回，抚了抚长须，神色怪异：“毒入骨髓，这……必死无疑。”

    他还从未见过像榻上女子这般，体内几种毒素纠缠，以致达到一种奇怪平衡的情况。

    可纵然一时苟活，此人也早已心力枯竭。

    待到她心弦了断，只怕神仙也难救了……

    纪辞修下意识反驳：“不可能！她是药王谷弟子，一身药血百毒不侵，怎么会死？！”

    这时，榻上的穆明珠难受至极的摇头呓语着：“留玉，我好疼……”

    纪辞修浑身一震，这是……自己只跟瑶瑶说过的小名。

第十章

    穆明珠凑近了之后，却听见穆明珠的声音：“爹，娘，带我走吧……”

    纪辞修微诧。

    ……是他听错了吗？

    这时，那大夫叹息一声，微微躬身道：“老夫尽量一试，只是若想救她，只能找到药王谷的弟子。”

    纪辞修怔然，随即命令侍卫道：“不惜一切代价，找到药王谷弟子！”

    ……

    穆明珠再次醒来，浑身疼痛难忍，五脏六腑俱是痛意。

    她强撑着身子起身，低声唤出一个字：“惜……”

    话语戛然而止。

    穆明珠目光凄然，心猝然抽痛。

    是了，她的惜书已经不在了。

    抬眼间，穆明珠看见了桌前的人影，是纪辞修。

    她漠然移回目光，一言不发，不再看他一眼。

    纪辞修起身走近，见她这副模样，不由攥紧手。

    他眸光微凝，开口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留玉这个名字的？”

    穆明珠恍然想起，那些过往之事。

    十八岁那年，京城传来消息，纪辞修深入敌营，生死未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