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意南如遭雷击。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的驾驶舱。
一旁副驾驶上的姜衍见她面色苍白，关切的问：“机长，你怎么了？”
姜意南喉咙沙哑：“没事。”
姜衍也没继续追问，转而说：“听说顾机长也在飞机上，还英雄救美了？我就说他和温纯关系不一般！”
一瞬间，姜意南又想起了温纯的那句“三年前……我们有一个孩子”。
她抓住操纵杆的指节泛白，逼着自己保持镇定：“工作时间，别闲聊。”
姜衍立马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后闭嘴。
驾驶舱陡然安静下来，却又好像隔绝了空气，闷得姜意南难以呼吸。
7小时后，飞机平稳抵达巴黎。
姜意南带着满身的疲惫下机，就看见顾砚钦站在不远处的空地上。
夕阳下，他身形那么挺拔，像极了她第一次见他时的模样。
就在这时，一道女声突然响起：“砚钦！”
紧接着，就见温纯脱离机组队伍，奔向了顾砚钦。
更刺目的，是顾砚钦在那刻突然弯起的唇角——
姜意南心口一阵猛缩的疼，像刀捅进来那般。
她站在原地，一双眼黏在了他们相携离去的背影上，怎么都挪不开。
跟在身后的姜衍见姜意南不动，疑惑催促：“机长？”
姜意南眼睫颤了颤，攥紧了拉着行李箱的手，转身朝着酒店的方向走去。
酒店房间内，暖气融融。
却怎么也暖不了姜意南的心。
她窝在床头，望着窗外的落日，脑子里满是顾砚钦看向温纯的满眼温柔。
突然，手机响起。
是顾砚钦发来的短信，只有两个字：“开门。”
姜意南一愣，反应过来后来不及思考，快步冲向房门。
门被打开的那一刻，她的视线和顾砚钦撞在一起，一个激动，一个冷静。
姜意南握着门把的手微微收紧：“你怎么……”
可不等她说完，顾砚钦就越过她走进，一边脱大衣，一边吩咐：“去洗澡。”
姜意南顿时钉住，原以为他这个时候过来是有话要和自己说，没想到……
“你来找我就只有这件事？”她眼带着希冀，想着哪怕他解释一句也好。
但顾砚钦眼里只有疑惑：“说什么？”
姜意南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攒紧：“为什么不告诉我温纯是你的前女友？”
顾砚钦不欲多言：“没必要提。”
姜意南喉咙像卡了鱼刺般难受：“你之前不是说不想确立名义上的关系吗？那你为什么愿意承认温纯，却不愿意公开我？”
顾砚钦嗓音凉淡：“你们不一样。
因为不爱，所以不一样吗？
姜意南忍着眼眶里的热意，继续问：“所以你也从没想过会和我有以后，是吗？”
顾砚钦定定的凝望她，不发一语。
像是默认。
这一刻，姜意南顿时失声。
自己怀着结婚的目标在恋爱，可顾砚钦却明显不这么想。目标不一致的两个人，要怎么走下去？
姜意南不知道，却也不想继续争吵，将这段感情逼进绝路。
她垂眸不再看顾砚钦：“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顾砚钦脸色微愠，扔下一句：“随你。”
摔门而出。
巨大的响声震得姜意南的心发颤。
她红着眼无力的滑坐在地上，蜷缩着收拢手臂，抱紧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夜色笼罩巴黎。
姜意南的手机再次响起，是顾砚钦的电话！
她看了很久，犹豫着接起，对面却只有细微的摩挲声。
姜意南不明所以，刚要开口。
下一秒，温纯柔媚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砚钦，要我。”
第5章
酒店内一片死寂。
只有手机里隐约传来的靡靡之音。
姜意南僵硬着手指按下挂断键，一切归于静寂。
可她却好像还能听到温纯那一声声娇喃，以及顾砚钦的呼吸……
一夜未眠。
第二天，飞机返航。
姜意南如往常一样进行检查，刚到头等舱就和位置上的顾砚钦四目相对。
想到昨晚那通电话，她逼迫自己挪开目光，继续巡查。
副机长姜衍跟在她身后，悄声说：“机长，我觉得咱们得再申请一个副乘务长。”
姜意南有些疑惑：“为什么？”
“温纯马上就要休婚假，我们要是不准备，到时候肯定手忙脚乱。”
姜衍的话如巨石重重砸在姜意南心头，她无法思考，脑海内只剩下一句话——
顾砚钦要和温纯结婚了！
她强忍着喉咙里的哽涩，逼着自己问：“休婚假？我怎么没有接到通知？”
“我猜的。听说温纯就是为了和顾机长破镜重圆回来的，再加上今早我亲眼看见顾机长从她的房间里出来，估计好事将近了。”
和顾砚钦认识三年，在一起两年都没能得到结果，温纯一回来就传出了和他的婚讯。
那自己这些年的付出都算什么？
机窗外灰朦的云，像极了姜意南此刻的心情。
8小时后。
“飞机已平稳降落京都机场，感谢您乘坐神航1673次航班，下次旅行再会。”
姜意南松开播报键，转头看向机窗外。
满地白雪皑皑，冷清一片。
大年初二，机组的同事们都纷纷赶回家，和家人团聚。
姜意南自请留下，检查飞机机况。
不料刚走到机翼旁，顾砚钦突然出现在面前。
疲惫的姜意南被惊的往后一退，不慎撞到起落架。
右手小臂吃痛间，她听见顾砚钦的责问：“为什么要针对温纯，禁止她进入头等舱？”
姜意南顾不上疼，低声反问：“是她跟你说我针对她的？”
顾砚钦眼神微沉：“我之前就说过，照顾她只是父母嘱托，你不要这么小心眼儿。”
“作为机长，你该做的是保护机组成员，而不是公私不分。”
听到后四个字，姜意南心里一凉。
再想起他找自己调班的行为，心里压抑已久的委屈瞬间迸发：“我没有精力，也没有心思针对她。顾砚钦，我比你更清顾身为机长的职责。”
说完，她红着眼转身继续检查飞机。
等到结束时，顾砚钦已经不在原地。
冷风刮过，小臂上的痛感钻进心里。
姜意南独自去了医院，一个人挂号，缴费，检查。
直到第二天凌晨，才赶回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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