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弯弯的大伯叫苗荣,他之前带着林弯弯参加过两次翡翠公盘,对小辈们的心理很了解。
“到了地方也不拘束你们,你们就随便逛,有喜欢的石料可以叫我们看看,合适的话买着玩玩。”
林弯弯脆声应下:“好的大伯!”
转头小声和林宁凌弋揭露真相:“其实是到地方后他们都很忙,根本顾不上我们,只能让我们随便逛。”
凌弋又期待又不安道:“我们不是来见世面?自己逛行吗?”
林弯弯道:“见世面要在后天,拍卖会后天开始,今天和明天的时间我们自由安排。
凌弋一听顿时兴奋起来,自由安排好啊,那岂不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他拿出手机开始搜索瑞市的各项旅游攻略,寻找瑞市出名的地点,并且时不时和林弯弯讨论。
林宁闭目养神,没有参与话题。
三个小时后,飞机降落,一行人踏上了瑞市的土地。
一出机舱,夹杂着花香的潮湿空气就扑面而来。
林弯弯做了个深呼吸,精神一振,和凌弋他们笑道:“听说很多人会来这边儿旅游然后求婚,因为在这里可以用最便宜的钱买到最多的鲜花,轻轻松松就可以摆个九千九万朵。”
凌弋赞同道:“我去过同省的另一个市,也是满街都是卖花的人,确实是鲜花之城。”
众人于是沿着花香抵达酒店。
林弯弯说的没错,苗荣和考察团确实很忙,连休息都没休息,放下行李就匆匆出门了,剩下林宁他们三个人在酒店自行整顿。
凌弋在各类攻略内容中犹豫不决,最后还是林弯弯敲定了地点——本市最大的玉石毛料交易市场。
瑞市临近蒲甘国,不少民众都信奉佛教,这个交易市场的建筑外形设计类似于寺庙,远远就能看到堆叠起的塔尖。
红黄相间的大门里,宽阔的两侧外街摆着地摊长龙,摊子之间相隔两米,全是方方正正的格局,上面摆着大小不一的石料,从入门处放眼一望,蔚然壮观。
凌弋一路看过去,越看越懵逼。
怎么感觉实际看石料跟书上讲得不一样呢?好像很多东西对不上号?
书本和现实有壁啊!
交易市场中来往人流络绎不绝,但林宁三个人的外形尤为突出,凌弋又摆明了是一副新手模样,引起了不少摊主的注意。
一个留着胡子、皮肤发黑的摊主在他们路过时招呼他们:“看看石料吗?一手石料,价格绝对合适。”
林弯弯停下脚步:“一手石料?”
摊主咧嘴笑,露出一口白牙:“是啊,没转手过的。”
林弯弯蹲下来观察:“从公盘来的?”
摊主没想到她还知道公盘,含糊道:“差不多吧。”
凌弋不懂就问:“什么叫公盘?”
林宁解释道:“就是官方组织的原料拍卖会。”
“官方还会组织这种东西?”凌弋惊了,“这不是买卖自由交易的事情吗?”
林弯弯也惊了:“不是吧?”
她扭头上下打量凌弋:“你没接触凌家的公司业务吗?你怎么能问出这么傻白甜的问题?”
凌弋:“……”
他觉得自己好像被鄙视了,弱弱道:“还没有,我爸妈说我还小,可以多玩几年……”
“怪不得我看你平时就是一副没被社会毒打过的样子。”林弯弯羡慕道,“果然傻人都是有傻福的。”
凌弋瞪大眼睛:“哎哎哎,怎么说着说着还人身攻击了?”
林宁看他们俩一副要斗嘴的架势,只好无奈插话:“官方组织,当然因为它很重要。”
她在回答凌弋之前的问题,凌弋连忙转过脸来认真听。
“蒲甘国是世界玉石原料的重要来源地,而玉石产业又是蒲甘国的主要经济支柱,官方肯定希望掌握在自己手里,蒲甘国是有规定的,玉石原料出口必须通过公盘,不然就算走私。”
凌弋懵懵懂懂道:“那这里这么多原石,他们是每天都有公盘吗?”
“噗——”林弯弯忍俊不禁,指着他大笑,“以后你别叫凌弋了,就叫凌傻白。
你想什么呢,公盘那点东西够谁玩儿的啊,蒲甘国的公盘每年只举办几次,目前的石料当然主要还是非法手段流通过来啊。”
凌弋都没顾上她的嘲笑,“啊?”了一声:“非法?那我们买了不会有问题吗?不会被追回吗?”
这下连摊主都没忍住笑了,他看了看凌弋,道:“做了这么多年生意,还是头一回看到你这么有意思的人。”
他嘴上说着这么有意思,但看眼神,他所谓的有意思怕是等同于傻。
凌弋:“呜……”
他委屈巴巴看向林宁,等着唯一不会嘲笑他的人给他解惑。
林宁唇角翘了翘:“流通过来之前可能有问题,但是流通过来以后就是本地的东西了,你不用担心。”
东西送到瑞市之前,那是蒲甘国内部的事情,怎么输送怎么运,外界不用管,东西送到瑞市之后,那就是本地的事情了。
凌弋觉得她这话似有深意,但一时又琢磨不明白。
他把话题调转回摊主这里:“既然公盘举办的次数不多,石料应该很抢手吧,老板是怎么拿到的?”
刚还嘲笑凌弋的摊主,笑容僵住了。
傻白甜虽然不懂行,但是问题很犀利。
他原本是看凌弋他们三个年轻脸生,像是来旅游玩耍顺便赌石图新鲜的,想着这类人的钱好赚,但刚听几人对话,这个男生虽是纯门外汉,两个女孩子却显然都有些了解。
他不好再信口胡诌,一时倒支支吾吾起来。
凌弋见他话都说不清楚,便知道有些猫腻,又将目光投向林宁。
林宁莫名觉得自己在带熊孩子,颇觉好笑。
“所有摊主都会说自己是一手货源,信不信全看你自己,但实际上蒲甘国的矿场是不允许外人进入的,石料通常是由矿场主交给长期合作的中间商,中间商再卖给大公司或者大老板,一般是通过公盘。”
她在“一般”两个字上咬重一些,接着道:“这些公司和老板买了石料,并不一定会切开,多数会转手卖出去,卖给加工师付玉石店什么的,再几经转手,散落市场。”
凌弋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不怪他不知道,实在是他从前没接触过这方面。
但是……
凌弋脱口道:“阿宁,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林宁看他一眼:“你说呢?”
凌弋对上她的视线,先是茫然,再是了悟。
还能因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林宁是个隐藏大佬啊!
她昨天刚在饭桌上曝出她的惊天马甲——千山集团幕后大bos。
千山集团旗下珠宝产业发展得如火如荼,千宝阁是国内当之无愧的行业第一。
林宁身为千山集团总舵主,这些内容对她来说想必是常识。
凌弋本来蹲在地上,这下眼都没眨,“蹭”一下来了个青蛙跳,跳到林宁旁边抱住她的小腿。
“阿宁爸爸!求带!!”
林宁:“……”
你亲爸亲妈知道你在外面认爹认得这么熟练吗?!
凌弋以前住过男生宿舍,早已习惯当爹当儿子甚至当孙子,口头上显然没什么顾忌。
林宁不理他,他还得寸进尺地抱着林宁的小腿摇:“今天你不答应我,我就抱着不撒手了!”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不远处响起一个奶声奶气的小男孩声音。
“我不我不,我就要吃雪糕,不给我买我就不起来哇哇哇!”
大家回头一看,一个四五岁的男童正坐在地上哭闹,他屁股压在一个女人的鞋上扭来扭去。
“妈!妈!妈妈!我要吃雪糕!”
凌弋没发现附近的事情,他全身心投入表演:“阿宁爸爸,带带我带带我!”
一大一小的声音,奇妙的融合了。
摊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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