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琛：“这也是她的意思么？”
何楚妍：“不，这只是我个人的意思，至于珠珠对你是什么样的感觉，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陆琛自嘲地说：“她不喜欢我。”
何楚妍没有接这句话。
餐桌上陷入了沉默。
几分钟之后，陆琛忽然问她：“如果她喜欢上我，您还会反对么？”
何楚妍：“我说过了，珠珠是个主意很正的人，没有人拦得住她。”
何楚妍的意思表达得很清晰，她会一直尊重姜晓月的意愿和选择，但是：“你我都明白，客观上分析，你说的那种情况发生的几率趋近于无。”
趋近于无。
陆琛被击得无从反驳。
何楚妍没有再火上浇油多说，今晚已经说得够清楚了。
何楚妍招来服务生买了单，“我不方便在外面太久，先回去了。”
“您等等。”陆琛叫了何楚妍一声，艰难地发问，“我能去见她么？”
何楚妍知道陆琛这是还没有死心，可能需要姜晓月亲自来斩断他的这些念想。
何楚妍：“可以，珠珠愿意见你的话，没有人会反对。”
陆琛：“我真的喜欢她。”
何楚妍没说话。
陆琛：“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何楚妍：“听到你说这些话我很感动，抱歉。”
何楚妍礼貌地回应完陆琛的话之后就离开了餐厅，留下陆琛一个人在桌前坐着。
陆琛的脑子里乱哄哄的，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冲击着他的神经。
姜晓月的、原野的、徐斯衍的，还有刚刚何楚妍的……
所有人说的都只有一个中心思想。
姜晓月不会爱他。
永远都不会。
——
何楚妍晚上回来的时候，姜晓月已经吃过晚饭了。
姜晓月：“妈妈，吃晚饭了吗，顾姨给你留了菜。”
何楚妍：“我在外面吃过了。”
她脱掉了外套，在姜晓月身边坐下，抬起手臂轻轻揉上她的头发。
姜晓月把果盘端过来：“顾姨买的草莓，特别甜。”
何楚妍拿起来一个送到嘴里。
吃完草莓，何楚妍随口问姜晓月：“这几天有和陆琛联系过吗？”
姜晓月：“没有。”
何楚妍：“他平时对你怎么样？”
这是一个姜晓月没有提前想过答案的问题，自然也就没办法第一时间给出回答。
姜晓月在何楚妍的注视之下陷入了沉思，何楚妍的目光盯在她的脸上，不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姜晓月看起来是在认真思考的，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眉头蹙了起来，接着又舒展开。
这一思考就是两三分钟。
姜晓月：“不好不坏吧，他的脾气很奇怪。”
何楚妍：“嗯？”
姜晓月：“总是莫名其妙地生气，很别扭很作。”
何楚妍：“有考虑过和他在一起吗？”
“没有。”这一次姜晓月的回答依旧是毫不犹豫、斩钉截铁：“我不会喜欢他的。”
何楚妍看着姜晓月的眼睛，她的目光很坚定。
没等她接话，姜晓月又说：“我不恨他们已经很大方了……虽然我知道他们也没有做错什么。”
在和靳柔见面之前，姜晓月对靳柔也是有责怪和憎恶的。
对于她而言，靳柔也算是半个害死裴烨桉的凶手。
但后来和靳柔接触过之后，姜晓月的想法逐渐不那么偏激了。
所有的错都是詹语白的错，她应该恨的是詹语白而不是不知情的靳柔。
这是她偏激之中最后的宽容了。
姜晓月表达出来的意思和何楚妍分析过的差不多。
不管从哪个维度出发去思考，陆琛都不是那个能把姜晓月从沼泽深渊里拽出来的人。
性格不合适，身份更不合适。
——
隔天上午，付晓芝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来到了相府别墅。
何楚妍为付晓芝开了门，姜晓月正好看到：“芝芝你怎么带这么多东西过来？”
姜晓月和何楚妍都上去帮忙，把几袋东西接过来放在地板上。
付晓芝一边换鞋一边说：“好多都是原野让我带过来的，他把纪姨常吃的燕窝都送来了。”
提起原野，姜晓月不自觉地抿了抿嘴唇。
那天见面之后他们就没联系过了，她一直在遵守着协议的条款。
何楚妍并不知道原野的存在：“原野是谁？”
付晓芝：“一个朋友。”
何楚妍回头去瞄姜晓月，看到她欲说还休的目光之后，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姜晓月和付晓芝一起把东西送去了餐厅。
姜晓月：“原野他还好吗？”
付晓芝：“挺好的，我昨天才知道周四额头上那道疤是被原野砸出来的！”
陆琛头上莫名其妙多了一道疤，这事儿付晓芝是听他父母说的，应该是从周家那边传过来的消息。
付晓芝去找陆琛的时候撩开他的头发验证了一把，还真是有一道新鲜的疤。
付晓芝好奇问了一嘴，陆琛说是不小心撞到了。
直到跟原野聊起来这个事情，付晓芝才知道之前她在陆琛脸上看到的伤是原野打的。
“你知道吗，原野是因为周四算计你才去跟他动手的。”付晓芝说。
姜晓月：“嗯，知道。”
她原本是不知道的，但她那天找上门的时候刚好陆琛挂了彩，陆琛和徐斯衍都认为她是去给原野出气的。
付晓芝：“那你看到他头上的疤的没有？伤得挺深的。”
姜晓月揉了揉太阳穴，“没注意。”
她只记得那天去御水湾找陆琛的时候他额头上缠着纱布，后来几天好像就看不见纱布了。
再然后她去了远茵庄园，跟陆琛见面的频率也不高。
就算见了也无心去关心他额头上有没有疤。
付晓芝：“好吧，谁让他算计你呢。”
姜晓月觉得胸口不太舒服，深呼吸了好几次还是感觉闷得慌。
付晓芝被她这样子吓到：“珠珠？你怎么了？”
“有点喘不过气来。”姜晓月看着付晓芝说：“你和原野说一声，以后不用送东西来了。”
付晓芝被姜晓月的语气弄得眼皮直跳，心被吊了起来。
她这个状态……非常地不对劲。
第238章没有人可以取代
付晓芝不愿去做夸张的比喻，但姜晓月说那句话的时候真的有种交代后事的感觉。
付晓芝抱住姜晓月去看她的表情：“珠珠，你有什么事情跟我说啊，你想去哪里，我带你出去玩吧。”
姜晓月：“我没事啦，就是不想耽误原野的时间，你帮我转告他一下吧。”
付晓芝：“好，我帮你转告，但你别有心理负担啊，这种事情你情我愿的，也没人逼他。”
姜晓月：“我们去院子里晒晒太阳吧。”
姜晓月和付晓芝在院子里的桌前坐了下来。
四月初了，北城的天气在转暖，明媚的阳光晒在人身上很舒服。
姜晓月和付晓芝后来聊的都是一些轻松开心的话题了。
这个过程里，姜晓月的笑容没断过，看起来心情还算不错，付晓芝暂且忘记了她上午反常的表现。
付晓芝在相府别墅待了一天，晚上她离开的时候，何楚妍亲自送她出门。
这给付晓芝弄得怪不好意思的：“阿姨，您别送我了，太客气了。”
何楚妍：“其实是想单独跟你聊几句，方便吗？”
付晓芝：“方便啊，那咱们去江边坐坐？”
何楚妍和付晓芝去了江边的甜品店坐下来，点了咖啡和蛋糕。
付晓芝：“阿姨您想和我聊什么？”
何楚妍：“珠珠经常和我提到你，她说你对她很好，谢谢你对她的照顾。”
付晓芝：“嗨呀，小事儿，我这臭脾气难得有个朋友，珠珠不嫌弃我就行。”
何楚妍：“你之前说的原野是什么人？”
她这一问，付晓芝马上就晓得了这次谈话的中心思想了。
看来姜晓月没和何楚妍提过原野的事情。
付晓芝琢磨了一下，忽然觉得这是个很好的机会——
“原野是我一个朋友，跟陆琛关系挺好的。”付晓芝介绍原野的背景：“他现在在追珠珠。”
何楚妍：“陆琛的好朋友？”
付晓芝：“嗯，虽然是这样但他对珠珠真的挺好的，以前花心了点儿，现在挺靠谱。”
说完这些，付晓芝叹了一口气，“他本来是想亲自来看珠珠的，但陆琛使了绊子，他不想耽误珠珠办事所以一直没联系她。”
何楚妍听得眉头紧蹙：“陆琛做什么了？”
付晓芝：“他之前算计珠珠签的协议里写了不让她和原野见面。”
“因为原野和珠珠一直相处得挺好的，郑凛叙也很看好原野呢！”
何楚妍：“芝芝，麻烦你帮我邀请原野过来吃个饭吧。”
付晓芝：“嗯？”
何楚妍：“协议里只说了不让珠珠和他联系，没说我。”
付晓芝被何楚妍的话逗笑了，朝她比了个大拇指，“阿姨，我终于知道珠珠为什么这么怕你了。”
何楚妍：“她是这么和你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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