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想好好质问这女人,可一看到她这种淡漠的态度,比顶撞更让他来的愤怒。
一把拉住她手腕,鹰眸危险的眯成一条线,“真是我小瞧了你,把宁珠推进了池塘里面,害死了她肚里的孩子,从前的眼疾也复发了你竟然还能无动于衷。”
如果不是这身一模一样的衣服,他也不会这样笃定,何况孙梦君确实有足够的理由推宁珠。
“你什么意思?”孙梦君不解的蹙紧了秀眉,白秋亭所说她一个字都听不懂。
重病昏迷的自己到现在才醒,宁珠掉进池塘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还装。”白秋亭将床头的衣服丢在她面前,火冒三丈的指着她,“昨晚你穿着这身衣服,将宁珠推进了池塘里面。不止府里的丫头跟家丁看到了,就连我的士兵都看得一清二楚!”
孙梦君此时此刻已经完全明白,这些不过是宁珠拙劣的手段,可惜白秋亭却看不出。想到这,她嘴角弯起一抹苦涩的笑,“所以呢?你今天是来杀我,为你女人报仇的?”
杀了她?
这个想法在白秋亭心中是排斥的,可孙梦君这种态度让他的骄傲受挫。
强烈的羞辱感涌上心头,白秋亭上前两步,将她从地上攥起,“杀你太便宜你,既然事情因你而起,那宁珠这对眼角膜就来拿你的。”
“那你知不知道失去眼角膜的人会变成瞎子。”孙梦君怎么也没想到,白秋亭会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就要生生来腕她的眼睛。
“那又如何,当初走以后我躺在病床上,好几次都快撑不下去了。可你呢?
话到这,白秋亭的目光落回到孙梦君肚子上。只要一想到那里有了别人的孩子他抑制不住自己的愤怒。
孙梦君看出他的不对劲,刚想去闪躲,
“白秋亭,你这个疯子。”
她惨叫连连,却没有换来白秋亭的一点点怜惜,反而是更加狂暴的惩罚。
不管不顾的拉住了正在穿衣服的白秋亭,“救救我的孩子——”
白秋亭撇向那大腿正往下流的血液,胸口最柔软的地方触动了一下。不忍心的感觉越发强烈,可一想到这孩子是别人的,心很快又平静了下来。
冷冷甩开孙梦君的手,薄唇中吐出一串无情的字眼,“
“想让我给那个毒妇眼角膜,你休想!”孙梦君捂着一直作疼的小腹,说出的话都变得沙哑。
“这是你欠她的,给不给不是你说了算。”
“哈哈——”
听到白秋亭无情冷血的话,孙梦君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着笑着眼泪流了出来,捂着胸口尖锐着嗓子质问:“我欠她的?你竟然说我欠她的——”
“你笑什么?”白秋亭被孙梦君这发疯般的笑,弄得心神不宁,莫名烦躁起来。
就好像自己真犯下什么大错一样,明明对不起自己的人是她。本来今天找她是想着,只要她肯认错,在宁珠这件事情上就愿意给她一个机会。可最后结果就是,自取其辱。
“我笑我自己错的离谱,竟然奢望一个铁石心肠的男人能够回心转意。从今往后我不会再爱你,过去的一切彻底一刀两断。”
‘一刀两断’
白秋亭听到这句话时,扣扣子的手不着痕迹的颤了颤。余光撇到孙梦君那哀莫大于心死的眼神,胸口被刺痛的感觉越发强烈,好像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一点点从身体抽离。
他紧抿着唇瓣,定定望着孙梦君几秒,冰冷的薄唇吐出几个字,“即使一刀两断,你也得为宁珠捐眼角膜。”
望着白秋亭冷酷离去的背影,眼眶里一直隐忍的泪水终于流了出来。
无法正常行走的她拖着血粼粼的身子在地上爬行,鲜血在白色的地板上拖出一条长长的血痕……
第9章 09 救救孩子
“开门——”她一遍遍拍打房门,可外面却没有半点动静。她知道,这是白秋亭想让她肚里的孩子自生自灭。
身下传来的疼痛感逐渐变得麻木,她趴在地上微微喘息着,寒冷的冬天,她那件轻薄的睡衣却被汗水浸透。
她捂着不断作疼的肚子,痛苦的呻吟着。豆大的汗水遮挡住她纤长的睫毛,模糊了她眼前的视线。
恐怕不用等到给宁珠腕眼睛,她这次就要死了。
“梦君……”
在她几乎奄奄一息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她寻声看去,竟是两年不见的张书铭。
“铭哥,孩子……”她艰难呼喊的同时朝张书铭伸手,却发展抬手这样一个轻松的动作都难以做到。
张书铭被浑身是血的孙梦君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将她扶起。原本平静的双目气的血红,“是白秋亭那个混蛋对你做的是不是!我现在去跟他拼了!”
“别去,你斗不过他的,快救救我孩子。”孙梦君眼疾手快将张书铭拉住,虚弱的话语细弱蚊声。
张书铭看了一眼地上的鲜血,终究是不忍心,强忍着怒火坚定的点了点头,“好,我现在就带你离开这。”
被张书铭抱起的那一刻,孙梦君痛疲倦的闭上了眼。
是自己的愚蠢害了孩子,如果这次能成功离开,这辈子她都不愿跟白秋亭再相遇。
出了这栋房子,孙梦君一眼就看到府里起了熊熊火光,周围的下人士兵们都乱成一团,难怪张书铭能跑进来。
混乱之中,谁也没有注意到,在黑夜里跑出去了两个人。
张书铭大气不敢粗喘,一路背着跑到了大街上才停了下来。
“铭哥,咱们得先出城……”孙梦君虚弱的声音仿佛下一秒就会断气,她手指着城门方向,手掌上沾染的鲜血还在往地上滴。
这孩子她已经感觉到保不住了,如今保住命才重要。白秋亭一旦发现自己跑了,必定会追上来。
张书铭疲惫的粗喘着气,咽了口唾沫,“我认识一个从国外回来的医生朋友,咱们去那。”
不等孙梦君再说话,张书铭用力将她往自己腰上又托了托,就立即背着她调转方向跑。
“孕妇刚刚流产,加上身体过度虚弱又受了冻,想尽快让病人好转需要一味重要的药,目前这批药太难弄了——”
这是医生为孙梦君诊断过后,说的第一句。
“就说在哪里能搞到?”张书铭急切的询问,最后那句话才是重点。
“白府。”
“不行——”孙梦君听闻果断拒绝,白府如今对她来说比地狱还可怕。她是从白府出来的,比谁都清楚那里的严密,就算是只苍蝇都会被困得出不来,要不是府中那把火,她如今根本出不来。
“医院是没有这批药的,我得到消息,昨天这批药才到了白秋亭手上。除了那里,目前承德都没有。就算别处有也恐怕孙小姐也等不了,那是唯一一条路。”
“好——”张书铭丝毫没有犹豫,一口应下。
“铭哥,不行的——”孙梦君拉住张书铭的手,眼泪当即留了出来。她知道张书铭喜欢自己,可经历了白秋亭那件事情后,她最怕的就是不知道如何偿还张书铭这份情。
“就算是死也要试试,我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你死的。”张书铭反握住孙梦君冰凉的小手,眼中露出一抹宽慰的笑,“为了你,我一定活着回来。”
“铭哥——”孙梦君激动的想要去拉住张书铭,却只触碰到他转身离去的衣角,自己反而不小心从床上滚了下来。
“孙小姐。”医生慌忙将她扶起。
“你去帮我拦住铭哥,他活不了的,一定活不了的……”孙梦君抓着医生手臂苦苦哀求,眼泪如雨水般落下。
白府是‘承德’最严密的地方,里里外外犹如铜墙铁壁。张书铭单枪匹马进去,十有八九就要把命交代在那。
早知道会害死张书铭,她还不如不出来……
第10章 10 失踪
“你说什么?”白秋亭听到副官说孙梦君失踪之后,愤怒的抓住副官衣领,浑身的戾气顿时外泄。
“丫头发现六姨太不见就四处寻找了,仍旧没有发现六姨太的踪影。”但凡是牵扯到孙梦君的事情,白秋亭都容易暴怒。所以副官在对待孙梦君这件事情上不敢有丝毫松懈,谁能想到事情还会弄成这样。
“混蛋,这么多人看不住一个女人,都是一群废物。养你们有什么用!”白秋亭将副官推倒在地,直接拔枪对准副官眉心,眼神之中杀意尽显。
“少帅,有人闯进库房盗药!”士兵从外面跑进来,看到眼前这一幕,吓得立马不说话。
“那你们就把那个人打成筛子,这点小事也来找我汇报!”盛怒之下的白秋亭,随时可能将人枪毙。
“那个人是张家公子。”士兵颤颤巍巍的说出这句话。
张书铭。
这个名字一出,就将白秋亭带回了从前。昔日最好的兄弟,因为爱上同一个女人而反目,如今孙梦君刚失踪他就找来,绝不是什么巧合。
“带路!”
一想到张书铭可能真跟孙梦君在一起,他行走的步伐就忍不住加快。
兜兜转转穿过花园小径来到前堂,一眼便看到了被两个士兵架住的张书铭。
白秋亭疾走两步,面无表情的在大堂高椅上坐下。刚坐下,就有士兵跑进来对他一阵耳语。
听到士兵说大街上,有人看见孙梦君是被张书铭背走的时候,胸腔的一颗心瞬间膨胀起来。他拔枪对着张书铭,手指紧扣在扳机上,眸子危险的眯起,“孙梦君那个贱人在什么地方。”
“梦君她不是贱人。”
张书铭此话一出,白秋亭便狠狠一脚将他踹翻在地,脚踩在张书铭胸口用力反复碾压。
‘梦君,梦君’,还叫得这么亲热。本以为张书铭那年远走‘承德’会对孙梦君死心,没想到还贼心不死。
孙梦君生死他的人,就算是死那也是他的鬼,谁也不准惦记,更别想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