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是阶下囚的司慕郯依旧带着几分从前的狂妄。
“哥哥?”司慕冷嗤一声,只觉他可笑,“你可曾有把我当弟弟?”
司慕郯不语,脸上笑意骤减,不甘渐渐占满他的双眸。
他是皇后所生的嫡子,而祁默只是妃子所生的庶子。
他的地位比祁默不知高出多少,可生性淡薄的祁默却更受皇上喜爱。
祁默过了舞象之年后,皇上对他的器重更是让朝中大臣认为祁默必定会被立为太子。
司慕郯心中有怨,他明明才是嫡长子,他该得到的一切却都被祁默抢走了。
他念及此,狠狠开口:“这一切本该就属于我!”
忽然,他司慕郯话锋一转:“若宁薇不自尽,你也不过是与我玉石俱焚的下场!”
祁默掩与袖中的手猛然紧握,司慕郯这句话像是一把刀扎在他心中那道伤口上。
见他神色一紧,司慕郯心中快意更甚:“以一个女人的死换来的江山,你也不过如此。”
祁默竭力控制自己要一剑杀了他的冲动。
他微红的眼睛瞪着司慕郯,戾气横生:“我会让你慢慢偿还的。”
说完,他转身便离去。
司慕郯狰狞着脸朝他背影大吼:“你有本事一剑杀了我!”
“嘭”的一生,天牢门被关上,阻隔了司慕郯的声音。
祁默几番深吸才缓和了心中的怒火,司慕郯想一死为快,他岂会让他如愿。
此时,原应在王府守着宁薇的侍卫突然匆匆跑来跪到祁默面前。
“主子,顾姑娘……遗体失踪了!”
待祁默赶到王府正厅,原本安详躺在水晶棺中的宁薇不知所踪。
“人呢?”
他顷刻间陷入了暴怒,他不过离开了不到一个时辰,好端端的人就这么消失了。
侍卫哆哆嗦嗦,跪倒一片:“主子,王府各个门并不见有外人出入。”
祁默一拳砸在敞开一半的棺盖上:“找,若找不回,我就杀了你们陪葬!”
众侍卫闻言,脸色煞白,岂敢耽搁,立刻起身跑了出去。
此刻,正厅只剩下了祁默,他紧蹙着眉,呼吸沉重的紧捏着棺沿。
棺中空荡荡的模样让他不住的心疼懊悔。
早知会有此事,他必不离宁薇半步。
而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会是谁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宁薇带走,带走她又是为了什么……
可祁默却也无心再想去多,若抓到带走宁薇之人,他必要把他千刀万剐!
被祁默派去城门口寻找的亲信蒋翎此时跑了过来,微喘着气道:“主子,四大城门都没有可疑人出去,那贼人恐怕还在城内。”
祁默未多言,直道:“去找,就算把整个京城翻过来也要给我找到她!”
一时间,京城大大小小的巷子都能看见侍卫穿梭的身影。
从晌午找到天黑,却依旧未有一丝消息。
几个侍卫累的直喘气。
“你说谁这么缺德,偷一个死人走,吃饱了撑的。”
“快点找吧,要是找不到,我们这些人可就完了。”
但宁薇的遗体如同石沉大海,没有踪影。
眼看登基大典在即,祁默却迟迟不肯入宫,整整三天都在城内外奔走。
蒋翎壮起胆子拦住他:“主子,这儿交给属下处理吧,文武百官都在等您呢。”
已经三天了都没有半点消息,若宁薇一日未找到,祁默一日不登基,又会因群龙无首而生事端。
祁默下眼睑挂着乌青,略显苍白的脸有些憔悴,满眼血丝的模样很是摄人:“让开。”
宁薇遗体下落不明,他根本无法去想其他的事情。
可蒋翎却像是铁了心一般硬着头皮跪下来:“主子,务必以大局为重啊!”
为了夺回皇权,他们隐忍多年,要是此刻不稳住局势,这些年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而其他侍卫也纷纷跪下,求祁默三思而后行。
望着眼前众人,祁默想起宁薇自尽前的话。
“锦言……”
他怔怔呢喃了几句,将近一刻,他才垂下眼帘,道:“入宫。”
蒋翎闻言,心中的大石头落了地,知道祁默不会停下找宁薇,只是目前不能因小失大。
十二月二十,司朝新帝登基,祭天过后,该年号庆崇。
纵使以皇帝的权利去寻宁薇,却直到开了春,也没有一丝消息。
蒋翎看着祁默发间的几缕白发,安慰的话也说不出口。
时已过了将近四月,恐怕此刻的宁薇已经快要变成一堆白骨了……
“蒋翎。”祁默突然站起身,一脸的凝重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蒋翎跪下道:“皇上。”
“朕不在的日子里,你与凌丞相替朕监国。”
祁默的话让陈禄一愣:“皇上,您这是要?”
“出宫,去找宁薇。”
蒋翎还未反应过来,祁默已经出了御书房,他连忙起身追了上去:“皇上,人海茫茫,您去哪儿找啊?况且您才稳定局势,现在离开太……”
“朕自有分寸。”
祁默脚步并未因蒋翎的劝阻停下来,反而更加快起来。
若宁薇真的被她那师父带走,那就表示宁薇一定还活着。
而且除了宁薇师父,祁默也想不到谁可以在神不知鬼不觉中将一个人带走。
想到这儿,他的脸色忍不住黑了几分。
蒋翎无奈的看着祁默的背影,心里尽是担忧和不解。
他虽然怜宁薇丧命,但人死不能复生,况已经过了近三个月,祁默却还是不肯放下,现在还要亲自去找宁薇的遗体。
蒋翎重重的叹了口气,跟了祁默这么多年,知道他的脾气,也就打消了再劝他的念头。
次日,在处理完所有的政事后,祁默与凌丞相还有蒋翎交代了几句便出了宫。
凌丞相扶着花白的抚须,叹道:“皇上虽说最多不过两月就回,但老臣这心里还是有些不安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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